他静静搂着她,等待因激烈需索而生的喘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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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静默的氛围中,载浮载沉。
世绎的胸膛,成了希玟的临时枕头,在一切热情归于平静后,现实的脚步终究靠近了。
须臾,希玟起身以动作打破无声的沉默,她静静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后,抬头看了看仍旧无声的世绎,刹那间,她有份醒悟,她和眼前几分钟前有着亲密关系的男人,分属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她摸不着、碰不到他的思绪,而自己也有一堆不明就里的情绪,刚刚的事是真的发生过吗?若不是抱在怀里的衣服,她会怀疑!
她后悔吗?后悔交出连怀煜都不曾拥有的身子吗?看着封世绎,她竟找不到答案。
封世绎给她的感觉,跟怀煜给她的感觉极端不同,跟怀煜相处,她会心安,因为她了解怀煜的每一分想法、一如怀煜了解她一般,她跟怀煜相处就仿佛像是家人跟家人……
家人跟家人?
这想法让她呆立在原处,怀煜对她就像家人吗?
那么封世绎呢?在他们短短相处不到一下午的情况下,封世绎对她来说又是什么?是能在短瞬间让她丢掉理智、让她因他难受而跟着难受、让她产生情欲的男人吗?
情欲?真正的情欲就是这般毫无道理可循的情绪吗?她对怀煜从不曾有过情不自禁、不顾一切的感觉,从没想过要主动——把自己给他,不,不对!她应该是爱怀煜的,不是吗?
怀煜总是疼她、照顾她、处处为她设想、处处让着她,她应该是爱着他的!
她到底在做些什么?跟一个认识不到十小时的男人上床?她还对得起怀煜吗?
天啊,她真的好乱好乱,现实情绪来得太快、太急,人总在激情过后,才想到要不要后悔激情时的冲动吗?!可是,她找不到丝毫后悔的情绪。
他要了她,在自身欲望满足后,却觉得做了件罪不可恕的错事!
占有了她的事实仍冲击着地,欲望平寂后,回归到现实的是:他该拿她怎么办?他要了她之后呢?他能接着给她什么?
脑袋里惟一清楚的想法是不愿就此放手,只是不放手,他又该给她什么?金钱?承诺?还是婚姻?
“你的浴室在哪儿?”无法处理来得又急又凶的复杂感觉,她只想暂时找个地方“独处”。
世绎像是突然由梦境中清醒,有清晰的恍惚神色,但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他就收拾了好一会儿的恍惚,看着几分钟前还温顺待在他臂弯的小女人。是的,对世绎来说希玟是娇小的,但娇小的她却拥有夺人理智的魅惑力。
世绎由沙发一跃而起,裸身的他自若安然走在前头,领着希玟往浴室的方向前进。
他走进浴室,为她放了热水,调好莲蓬头的位置,才将目光转向希玟示意她进浴室。
靠在门旁的希玟,将世绎的举动放在眼里。
跟着他的一路上,她一直将衣服紧紧覆盖住身体,即使几分钟前他们才有过关系,她依然无法如他一样自在裸露。
浴室的门由雕花玻璃打造,如果等一会儿封世绎有心要看,她也拿他没办法。
她没想到,要不要自在裸露根本不是问题,因为站在莲蓬头下的封世绎,没丁点离开的意思。
她只能一步一步靠近,在一段距离前停下来,天真希望他能自动离开。
瞧见她的犹豫,世绎走近她,一言不发拿走她手中紧握的衣服,再一把将她拉进莲蓬头底下。
她尴尬得不知如何自处,他却开始温柔地为她抹香皂,从头到尾她仅能被动地站着任由他摆布,直到他为她穿好衣服。
整个过程,他没说过一句话、发过一个音,他们像是共同表演了一出无声默剧。
等到她任由他帮她着装完毕,让他推出浴室门,全身仍湿淋淋的他才开口说:“等我十分钟。”
她默默回到客厅。
十分钟后,他穿了件蓝条纹衬衫、一件深蓝色休闲长裤走进客厅。
“我带你去吃法国餐,好不好?”世绎问。
“可是少屏邀我们……”
“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不去了,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再打电话给他。”
这算询问吗?希玟闷闷地想,现在她才知道他是个“专制”得彻底的男人!
“我都可以吧。”她淡淡的说,心里想的是和吃没多大关连的事——他们怎么也不像“有了关系”的人。
从刚刚“结束”到现在,他没说只字片语和两人有关的话,而她又在期待些什么?承诺吗?她想要他的承诺吗?似乎不。更何况就算他说了,她也不会相信,不是吗?!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感觉了,想不清对怀煜、对封世绎的感觉,想不清……为什么怀煜离世带给她的痛苦,不再那么沉重了?时间不过才走了一下午。
她告诉自己,今天结束后,她要回家把一切忘得一干二净,忘掉这一下午的冲动激情、忘掉封世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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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绎带她来到一间常来的法国餐厅,一进门服务生即熟络地说:“封先生,这边请。”
他们被带往一间封闭式的包厢,坐上位子后,服务生随后准备了水杯与菜单。
一翻菜单,希玟便放弃,因为她根本看不懂法文。看来这间餐厅是过度高级了,连菜单都坚持使用“原文”。
“我看不懂,你帮我点好了。”
一听她的话,世绎抬头对她笑了笑,接而对服务生说:“跟往常一样,两人份。”
“我点平常习惯吃的,不介意吧?”
“都好,我不挑食。”
服务生走后,两人对望却无言。
他本意原只有带她回家坐坐,想都没想过事情会“出乎意料”,尽管事先说好了要到少屏家晚餐,可是发生这么大一件“状况外”的插曲,他实在没办法带她去少屏家。
想到宇擎下午才“要求”他,对希玟暂时不要有太大的动作而已,谁料得到他居然……
在没有选择之下,他只能打电话给少屏取消约定,并努力忍受姜少屏绝对缺少不了的取笑,
唉……谁教他在家里忍不住要了她,他欠希玟一些话,然棘手的是,他还没整理好思绪。
一直到服务生将餐点达来,两人尚没能正式说上一句话。
“希玟,我……”当服务生放置好餐点退出餐厅包厢,他开口想说话,但他就是没能厘清该接什么恰当的说辞。
“你常来这间餐厅?”她没料到时间会如此难熬,受不了延续许久的静默,她只能试着找话题,而封世绎却跟她选在同时间里开口。
“算常吧。这家餐厅采取会员制,等会我要经理拿一张会员卡给你,你喜欢的话随时可以来,只要你来用餐,他们不会跟你收取任何费用。”他选择先回答她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会员卡,就可以免费用餐?”
“不是,餐厅的会员要缴年费,每次消费也得另外计算。”
“那为什么他们不会跟我收取费用?”
“因为餐厅是我的,我会交代他们不跟你收费。”他说得仿佛理该如此。
“喔!”这男人不但有公司,还开了一间“专属”餐厅。“不用了,我应该不会再来,你不用特别给我一张会员卡。”
“怎么?不喜欢法国餐?”
“也不是,只是平常时,我一个人不会特别到餐厅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