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后悔打他了?」好吧,如果她真的曾经忏悔过自己的劣行,那他就原谅她。
岂料她严正否认,还道:「才下是,我是后悔没多揍他几拳,你想想看,那男生年纪小小就会对女生性骚扰,长大了说不定很可能会变成一头色狼耶,要是当时我好好的教训他一顿,让他永生难忘,也许还有机会导正他的劣根性也说不定。喂,你脸色干么这么难看?你中风啦,怎么脸皮抖呀抖的,没事吧?」
她担忧的盯着他,觉得他的身体似乎百病丛生,体弱多病得很。
「甄欢乐,妳想知道那男生现在怎么样了吗?」他皮笑肉不笑、阴森森的注视着她。
「咦,你知道他的下落呀?他现在怎样了,是不是不学无术,只会成天欺负女孩子?」
他眉峰高高的扬起,冷冷的开口,「我告诉妳他现在何处,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跟着他念了一遍,甄欢乐讶然的指住他,脱口叫着,「那个男生就是你?!」
「没错。」冻死人的嗓音让她微微一颤,终于明白他在生气了。
「你干么用那种怀恨的眼神看我,当初不对的人是你吧,我有错打你吗?再说若不是我痛扁了你一顿,说不定你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当上天忆集团的财务长呀。」
「是呀,我真的是太感激妳了,所以一直牢牢的记得妳。」
听出了他话里的咬牙切齿,明白这人的心胸有多狭隘,甄欢乐赶紧把盘子里的菜扫到自己碗里,省得等一下他恼羞成怒收起了这桌美味的饭菜,那就没得吃了。
「哈哈哈,你毋需这么感激我啦,我一向施恩不望回报的,见到你有现在的成就,不只事业成功,还烧得一手好菜,我真的是满欣慰的。」
「欣慰什么呀?」常怀柔带着多多和邵伦以及他的金刚回来,两人自动的走向餐桌。
喔噢,太好了,救兵出现了,这下她不用担心常怀忧会小鼻子小眼睛了,可以放心享用佳肴。
「没什么啦,我在跟常怀忧聊以前读书时的事。」
邵伦在她旁边坐下。「甄姊,刚才阿豪打电话给我,他说明天晚上约了一票兄弟要去洗温泉,妳去不去呀?」
他的脸上闪着欢快的神采,因为刚才常怀柔答应明晚要跟他们一道去。
呵呵呵,这下他要大大露脸了,那票兄弟看到他带着这样的大美人过去,不嫉妒死他才怪。
他要好好的感谢金刚,若不是牠咬伤多多,他也没机会认识常怀柔,回去再多弄些好吃的料理给牠。
还没来得及回答,甄欢乐的脸便被常怀忧转了过去。
「我明天晚上再请妳吃饭,妳来不来?」
她惊诧的看着他。「怎么突然这么好请我吃饭?」他不是在生她的气吗?
「妳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请妳吃一顿饭也是应该的,况且我们还一起受困在电梯里,也算共患难过,这么深刻的友情,值得我请妳好好吃一顿饭来庆祝,明天晚上我会煮比今天更多更好吃的菜。」
「真的吗?更多更好吃的菜?!」今天的菜就已经好吃到不行,还有更棒的,她抿了抿唇一脸馋相。
不甘被晾在一旁受视,邵伦开口再问:「甄姊,去洗温泉的事……」
「跟阿豪说我不去,你们自己去就好了。」开玩笑,有美食可吃,洗温泉的事自然先摆在一边了。
常怀柔笑盈盈的观着堂弟。
瞥到她投来带着一丝戏谑的嘲笑,常怀忧没做任何响应。
他怎会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太反常了,居然用自己做的美食来引诱她,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呀,一听到她居然要跟一票男人去洗温泉,他简直想当场撕了邵伦的嘴。
这野女人是太随便了,还是仗着自己孔武有力,所以完全不把其它男人放在眼里,她不知道她可能会被那些男人吞下肚吗?
但他更气的是自己,他干么要多管她闲事,她想怎样都不干他的事,不是吗?他替她在紧张什么?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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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的品尝着咖啡,常怀柔叠起修长的玉腿,舒舒服服的坐在皮质沙发上。
「你敢不敢跟我睹,怀忧,我赌你爱上甄欢乐了。」
「我没那么无聊。」看也不看坐在他办公室内的美人,常怀忧径自批阅着桌上的公文。
「那你连做了一个多月的菜给甄欢乐吃这算什么,怜悯心一时大动,可怜她没饭吃?还是你想把厨艺练得更好,找她来试菜,好去参加名厨比赛?」
搁下手上的笔,他睨向不请自来的客人。
「常怀柔,妳吃饱没事干吗?我可忙得很,没空陪妳闲嗑牙。」
「真是重色轻姊的家伙,有了心上人就对你亲爱的堂姊不耐烦了,枉费我这么关心你。」她噘起嘴嘟嚷,放下咖啡杯,取出皮包内的指甲剪,修起了指甲。
「关心?我倒觉得妳比较像拿我寻开心。」
她修好了指甲,送出一记同情的眼光。
「可怜的男人还在自我挣扎,算了,你继续自欺欺人吧,奶奶的话我带到了,下个星期别忘了回去。」
「怀柔,等一下,奶奶这次突然找我们回去究竟想做什么?」
「她……」想到什么,她神秘兮兮的顿住话,「等你回去就知道了,掰,我要去做SPA啦。」
当他办公室是什么,她家客厅呀,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瞥一眼来电显示,他脸部的表情瞬间一柔,接起电话。
「喂?」
「常怀忧,我在淡水的摄影棚拍照,今天大概会晚一点才过去,你记得要帮我留一些饭菜,不要全都吃光了。」电话里传来甄欢乐的声音。
「嗯。」
「就这样了,掰。」
说完收了线,他脸上的神色变得很复杂,时而苦恼、时而忧郁、时而微笑。
怀柔刚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敲进他心底了,他爱上了甄欢乐?!
他不是没这个认知,只是这真是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他始终想不透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爱上那个粗暴的野女人?他该对她很感冒的,因为她做了一连串足以让他痛扁她好几顿的事,可那种对她恨得牙痒痒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了呢?
他平心静气的开始分析着自己的感情。
思忖着或许他压根不曾记恨过她,对她的那种感觉其实是……思念。
很深刻的思念,刻在他心版很多年很多年的思念。
这些年来他是曾和不少女孩交往过,而这些女孩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个性率直、不拘小节,同时有一双浓黑的眉毛。
现在细想,他似乎试图在那些女孩身上寻找某人的影子,一个英姿飒爽、有着一道粗黑剑眉的女孩。
小学二年级那年,下课时,他常会在走廊上觑见低一年级的她飞奔而过的身影。
她总是生气勃勃的,神采飞扬,好打抱不平,个性大剌剌,说话常常不经思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当年她在揍了他一顿后转了学,他曾经在一本簿子上写满了她的名字,当时他以为那只是发泄报复下了她的怒气。
现在想想,那每一笔每一划里,其实都含着他浓浓的思念,只是那时他还不懂那种感觉原来叫思念。
他以另一种方式去牢牢记住她。
他无声的叹息着。
为着他总算厘清了对她的感觉,也为自己居然会爱上她而无奈。
憎恶一个人可以有一百种以上的理由,可是爱上一个人却往往毫无道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