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一刀毙命。」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到底是谁做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好象是谋财害命。」
他观望了一下便转身离开,现在人多不好办事,他决定晚一点再来了解状况,惠文的死让他必须采取一些行动,看来这件事是冲着他来的,否则不会杀人后还刻意写上「赢」字,他心里有几个怀疑的人选,但得花点时间才能找出最有嫌疑的人。
这几年他的生意愈做愈大,自然碍了某些人的眼,他的生意愈好,相对的就有人不好,对于茶的品质他一向要求严格,但并不是每位茶商都这样,有些只要能赚钱,好茶掺着劣茶卖,不然就是为求快速省钱,烘茶的木炭不讲究,以致生了白烟,熏了茶叶,虽然骗得过一般人,可骗不过对茶有研究的行家,久而久之,他们的信誉就会受到影响。
如果是眼红他的生意愈做愈大,因此打算拖垮他的商誉,这点他可以理解,所以当初葵月在朝翠园指出宝云茶掺有伪茶时,他直觉便联想葵月是被派来的细作,但……扯出个命案,而且对象还是惠文,他实在无法理解。
为什么要杀惠文?这点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如果上了大堂,而血字又没有被葵月破坏的话,他自然就是头号嫌疑犯,可他没理由杀惠文……他沉思着走回朝翠园,突然脑筋一闪,等等,惠文被杀,黎京谓必定会上来扬州了解状况,而他与黎大人的唯一牵扯是葵月……难不成……他的脸色微变,他必须彻底查清楚这件事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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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有人瞧见?」
「属下去的时候,发现有人从惠文的房里出来。」
「什么人?」
「不知道,只瞧见了他的背影,看来是个小伙子,小的纳闷地进房一探究竟,惠文就死在地上,可血字给弄得不清不楚,还多出了几朵花,小的想补救,可有人要进房,所以属下就先走了。」
「有跟上那小伙子吗?」
「有,外头有个人接应他,后来他们进了朝翠园,小的在外头等着,后来一路踪他们进了赢府。」
「是赢府的人?」
「应该是赢府的苍头。」
「可有看清他们的长相?」
「他们进朝翠园的时候,属下瞧见了两人的长相,一个脸上有黑痣,一个长相普通,两道眉毛像山一样。老爷您说……是不是赢瑾萧起了疑心,所以安了人在惠文身边?」
「有这个可能。」他顿了一下。「那山贼子呢?解决掉了吗?」
「您放心,方才约他付尾款,问了他几句话后,小的就送他归西了。他说字他写了,可没放什么花,所以属下猜测那字是赢府的苍头弄花的。」
「嗯……」他沉吟着。
「接下来该怎么做?」
「咱们先按兵不动,就算那小伙子看到了凶手,那也没什么,他是个山贼子,不会联想到咱们身上,再观察个几天看事情怎么发展。」
「那黎大人那儿?」
「我会给他写封信,告诉他这件事。」他冷冷一笑,当然,少不了加油添醋一番,如果能因此将赢瑾萧拉下来是最好,如果拉不下来,也无所谓,他没什么损失,可赢瑾萧非得上几回衙门不可。
第十一章
回府后,葵月试着休息,可却一直无法入睡,每次一阖眼就瞧见惠文那双瞪大的眼睛。用过晚膳后,她本想找赢瑾萧谈谈,可到他房里后,却发现他让夫人找去,于是只好又回仆役房。
她趴在桌上,疲惫地闭起双眼,觉得身体好累,可脑袋里千头万绪,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就在她逐渐入睡后,却又让人吵起。
「小姐,小姐。」
葵月眨眨双眼,确定是真的有人在叫她后才抬起头。「怎么了?」
姞安不安地蹙了一下眉头。「那个……」
「怎么了?」
「沂馨,沂馨还没回来。」她忧心地蹙一下眉头。
「还没回来?」她立刻直起身子,精神也来了。「她不是去翠茶坊帮忙吗?三少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她颔首。「可沂馨没跟他一块儿回来。」
「去问过了吗?」葵月立刻往外走。
「问了,可三少爷只冷冷地说了句:她还在忙,就把奴婢打发走了。」姞安紧张地绞着双手。「沂馨从早上出去到现在,都超过六个时辰了。」
「妳别跟来,我去问。」葵月往赢径直的园子走去。
「奴婢跟您一块儿去,在外头等小姐。」她不放心小姐一个人过去。
葵月快步走到赢径直的院落,一进去她还算有礼的问着,「因为沂馨还没回来,所以奴婢过来问一下……」
「我不是说了他在忙吗?」赢径直不耐烦地说。
「忙什么?」他的态度让她有些上火。「现在茶肆都打烊了。」
赢径直不悦地皱起眉头。「注意妳说话的语气。」
她不甩他,质问道:「她现在在哪?」
「别以为有大哥在妳背后撑腰,妳就放肆起来了。」他火道。
一整天紧绷的心情让她的脾气猛地窜起。「我不需要他给我撑腰。」她怒道。「沂馨若受了什么伤害,我唯你是问。」
「妳好大的胆子!」赢径直厉声道。
「她到底在哪儿?」她的双眸燃着大火。「你再给我打哈哈,我绝不饶你。」
「妳是什么东西,妳这个刁奴!」赢径直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可这手怎样也打不下去,他从没打过女人,硬是下不了手。
姞安在外头就听到两人的争执声,惊恐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下不好了,小姐真发脾气了,怎么办呢?对了,大少爷,找大少爷。
她急忙往大少爷的院落跑去,跑了几步,正巧遇上悠哉地东晃西晃的阿清。
「哎哟!这不是姊姊吗?」阿清嘻皮笑脸地说着。
「别耍嘴皮子,小姐跟三少爷起争执了,你快去看着,我去找大少爷。」姞安边说边跑。
阿清吃了一惊,连忙过去了解情况。
「你若伤了沂馨,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葵月毫不退惧地怒视着他。
赢径直愤恨地放下手。「来人--」他朝外面大叫一声。
两人的争吵声早引了些奴婢过来,听到他的叫唤,急忙跑进屋里。「少爷。」
「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拖下去,有多远滚多远。」他被激得眼睛都冒出血丝。
见奴婢们靠近,葵月顺手抓起桌上的茶盏陡地往地上一摔,这举动让大伙儿全都大吃一惊,尤其以赢径直最为惊骇。「妳做什么?我的琉璃--」
「谁要是过来,我就往谁身上砸去。」葵月顺手抓起两个精致的茶盏。
奴婢们吓得都不敢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葵月,妳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又蝶急忙劝道。
葵月瞥了左手上的茶盏一眼。「浙江越窑的青瓷碗,算你还有点眼光。」
「我要杀了妳!」赢径直走向她。
葵月举起碗,作势要摔,他吓得止住步伐。「快放下。」
「我若是将这儿全砸了,你可不知要多心痛了。」这府上没人不知道他喜欢收集茶碗,而且视若宝贝。
「妳……」赢径直气得全身发抖。
「沂馨在哪儿?」她怒声再问。「你把她怎么了?」
他咬着牙,恨不得这会儿就把她千刀万剐,他舍不得茶碗,可这口气却是怎样也吞不下去。
「葵月,妳到底在做什么?」又蝶再次出声,她这样激怒主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