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讶异地扬眉。
她点头。「我要走的时候,发现尸体旁用血写了个『赢』字,不过没写完,赢底下的『凡』字没写出来。」
他的眉头皱起。
「一开始我真的吓了一跳,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她示意他安心。
「处理?」
「我把花瓶里的水倒出来,把血字冲掉。」她顿了一下,想到那景象,她又开始觉得不舒服。
「妳……」他诧异地说不出话来。
「可是冲不掉。」她扯着嘴角。「干掉的血没有这么容易,哦……我觉得胃不太舒服。」
「别说了。」他扶她到椅子上坐下。
「我还好。」她勉强扯出笑容。「只是胃不太舒服,至少这次我没吐出来。」
「这次?」他敏感地反问。
「我以前遇上过老虎。」她深吸口气,压下胃中不适的感觉。
见状,赢瑾萧走到楼梯口,朝二楼喊了一声,「倒杯热茶上来。」
底下的人答应一声后,赢瑾萧走回她身边。「老虎的事我们下回再说。」她苍白的模样让他有些担心。
「我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她试着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右手压着胃。
「妳最好快点好起来。」他弯身抚上她无血色的脸。「我还等着训斥妳一顿。」她竟然不跟他商量,就独自去找惠文。
他的话听了很刺耳,可他的眼神很温柔,让她分不清他是在生气,还是在说笑。
「我讨厌人家唠叨。」她皱一下眉头。
他微笑。「那妳最好有心理准备,我可是很唠叨的。」
她想他是在逗她,所以她也回他一个笑容。「你--」
「茶来了。」
叫唤声打断了葵月的话语,她瞧着伙计将茶碗端上,行礼后才退下。她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后,胃部的不适便让暖意取代。
「葵月,妳有事瞒着我吗?」
她顿了一下,迟疑地转向他。「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的目光深邃,双眼直视她的眸子。「妳真的只是因为不想嫁给黎京谓才计画出这一切的吗?」
「你为什么……」
「妳打算找惠文谈什么?」他打断她的话。
「你为什么突然像审犯人一样审问我?」她反问。
「先回答我的问题。」他坚持道。
她对他蹙起眉头。「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杀了……杀了惠……惠先生吧?」一想到他的模样,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一愣,随即笑出声。「妳……』他愈笑愈大声。「我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她瞪他一眼。「那你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单纯。」他下疾不徐地说。
「你太多心了。」她捧起茶盏又喝了一口。「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谁杀了惠先生,我本来以为是谋财害命,直到瞧见地上的血字。」这根本就是有人刻意陷害。
她放下茶碗。「我已经想出了一个计画。」
「噢?那一定是个了不起的计画。」他涩声道。
她瞄他一眼。「你在讽刺我吗?」
他露出安抚的笑。「当然不是,看到妳又恢复颐指气使的样子,我感到很欣慰,那表示妳已经从惊吓中恢复了。」
「我没有颐指气使,我只是告诉你我有一个计画。」她不高兴地看着他。
「我洗耳恭听。」他闲适地说。
「你记得我说我把花瓶的水倒出来,想把血字冲掉吗?」
「我记性很好。」他颔首。
她忽略他讽刺的话语,继续道:「可是没想到冲不掉,所以我就拿杏花……」见他扬眉,她补充一句。「插在瓶里的红杏,我用杏枝刮了刮血字,然后把杏花放在字的两边,只要消息一传出去,凶手一定会大吃一惊。」
她停了一下,脑筋动得飞快。。「对了,我可以跟官府合作,告诉他们我躲在床底下看见了一切,然后再把这消息放出去,引凶手上勾,嗯……这样一想,我刚刚似乎没必要去管那个血字了,只要我据实以告,让官府去放风声就好了。」看到「赢」字的当下,她因为太震惊,没有多想,急于想湮灭对赢瑾萧不利的证据,才会多此一举做了这事。
「如果妳告诉官府,妳第一个就会被怀疑。」他摇头。「毕竟妳跟惠先生有些恩怨。」
「我跟惠先生没有恩怨,我是跟黎大人有过节。」她强调地说。
「妳打算把这一切都告诉县尉吗?」他切进重点。「包括妳混进赢府。」
「我可以选择性的说。」她也开始感到棘手,如果进官府,县尉必定会问个水落石出才罢休。
「别忘了黎京谓可能会为命案上扬州,到时妳总得跟他对质,如果妳在堂上撒谎,一定会被戳破的。」他提醒她。
「黎大人……会上来扬州吗?」她微拧眉心。
「会。」他肯定地颔首。「都出人命了。」更何况他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简单。
「嗯!」她呢喃,这样也好,只要黎京谓离开建州,她就不用成天提心吊胆地担心他会对舅舅不利。
「这样……妳还要先回建州一趟吗?」他调侃地问。
她对他皱眉。「如果黎大人要上扬州,我自然不会在这时回去建州。」更何况现在又有命案发生,她得把事情先弄清楚了再回去。
她烦躁地起身踱步。「反正我总会想出办法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我必须找出那个凶手,这是我唯一能为惠先生做的,我必须为他做这件事,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虽然不是我杀了他,可归根究柢,他是为了我的事才上来扬州,我得负责任。」她的心情再次陷入谷底。
「妳在胡说什么?」他皱眉。「他的死不关妳的事,若真有人要杀他,不管在哪儿一样都会遭毒手。」
「话是没错,可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她忧叹一声。「我要回去了,我得从头把这事想一遍。」
「回去好好休息。」他在她面前站定。「晚一点我会再跟妳谈谈。」他现在必须到馆驿看一下,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还没有人发现惠文的尸体。
「嗯!」她无意识地应了一声,有些心神不宁。
「葵月。」
「啊?」
见她一脸茫然,他轻叹口气,看来她刚刚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
「惠文的死,别想太多。」他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妳又在打什么主意?」他捧起她的脸,让她注视他。
一回神就见他放大好几倍的脸,让她倒抽口气。「你……你又想做什么?」她涨红脸,使劲推他。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明白她定是想歪了。「我想做的事可多了,不过在这种地方不适合,我希望下次妳对我这么热情如火的时候,我们是在软绵绵的床铺上,像妳的身体一样软的--」
「你说什么!」她气愤地推开他,满脸通红。「如果你以为我会爬到你的床上,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爬到我背上的。」
他哈哈大笑。「没关系,我可以屈就让妳爬到我身上。」
她挥拳就要打他。「你这个--」
他抓住她的手,快速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这样好多了,妳生气的样子比妳失魂落魄的模样好看多了,快回去吧!」
他的话让她一愣,有时……她真弄不懂他……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当赢瑾萧来到馆驿时,拥挤及议论纷纷的人群让他知道尸体已经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