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人欺负吗?”她从不让人欺负到她头上的,除了他,因为是她甘愿的。
“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哭?”绰隼实在不解。
“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哭一下吗?”翎儿收住泪,有点恼了。
“我讨厌泪水。”事实上是……她的泪让他心里跟著难受。
“你不知道女人是水做的吗?哭一下是很正常的。”翎儿辩驳道。
此刻她忘了流泪,忘了自己要做好宠姬的心志,更忘了自己早已将自尊送给他了。
绰隼就爱她这个样子。“据我所知,你是一团火,而非一摊水。”
“女人是一汪清水,不是一摊水。”翎儿气愤。
“还不是一样,都是水。”他耸耸肩,无所谓道。
“一汪和一摊差别可大了!”翎儿瞪著他。
绰隼笑了。“反正你是火。”
“那为什么你还没被我烧死?”翎儿咕哝著。
“因为我懂灭火嘛。”他笑容可掬地说。
翎儿望著他俊朗的笑颜,怔住了,脱口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你喜欢?”绰隼用微笑继续蛊惑她。
“喜欢。”翎儿贪婪地凝视著他的笑容。
“那你爱我吗?”绰隼低声问著,带著魅人的声音。
翎儿吸口气。“我……”顿住了。
“如何?”
翎儿睁大眼,迷惑的神志全回来了。
爱!怎么不爱?只是,既然不能有将来,既然他并不爱她,那她说不说爱他又如何呢?挂在他身上的心还不够多吗?不差的,不差她这一颗的。
翎儿叹口气,幽幽问道:“你爱我吗?”
绰隼怔愣一下。
他爱她吗?爱吗?不,不可能的,她只是宠姬,只能她爱他,他不可能爱上她的,不可能的。
他在心里拚命地说服自己,口中也不留情地道:“当然不爱。”
掩不住心伤,但她仍微笑道:“我们彼此都不爱对方,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好个屁!他在心里咒骂著,天知道他现在的心有多么的难受,像被人狠揍了一拳般。
“隼?”他的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
绰隼也不答话,只是把她狠狠地吻个够。对她能轻易惹恼他的本事,他真是又爱又恨!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事情都办妥了吗?”绰隼边喝酒,边问身边的近身侍卫乔康。
乔康拱手。“都妥了。”
“很好,”他残酷地冷笑著。“现下令王和尚王一定很生气了吧?”
之前江洲闹水灾,令王和尚王乘这个机会向皇上推荐他为把银两和粮食送到江洲的负责官吏,目的是想暗中围堵绰隼那批送粮食与银两的车队,害绰隼不能完成任务受皇上责怪。
但绰隼早在得知令王和尚王联合起来时,便有所戒备,他把银两和粮食分别派十几支镖师每队带一点,再分水陆两路前去江洲;而在原定的路线上,他只派了几名士卒带一小部分银两前进。
因此,令王和尚王围堵的,也不过是那么一丁点银两,而损失的那极小部分的银两与粮食,他也派乔康跟进了。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绰隼晃动著杯中的酒,浅浅笑著,但笑意极为冷酷。
“皇后驾到--”远远的,太监从门口高声传信而来。
绰隼皱一下眉,不明白母后怎么会来王府。
他出门相迎,已见骆皇后施施然地走进来,而扶著她的不是一向的小桃,而是--
绰隼微眯起黑眸。怎么是翎儿?
“母后。”绰隼向前,不著痕迹地接过翎儿的工作,并快速地对她使个眼色,叫她走开。
翎儿明了,刚想悄悄离开,骆皇后开口了。“那丫鬟留下服侍吧。”
绰隼不自觉地拧眉。“她不是丫鬟。”
“哦?”骆皇后扬扬眉。“你是谁?”
翎儿低额敛眉道:“回皇后,民女叫翎儿。”
“你就是媚红楼的花魁?”
“是。”翎儿轻轻回答。
“你留下,服侍哀家。”骆皇后吩咐道。
“我说过她不是丫鬟。”绰隼有点不悦。
骆皇后深深睇他一眼。“对哀家来说,宠姬和丫鬟没分别。”
“母后……”
“别再跟哀家讨论这个,哀家今天来还带了客人来呢。”骆皇后对儿子的态度也有点不高兴。
绰隼只得忍住了气,淡淡地顺著她问道:“谁?”
骆皇后突然就眉开眼笑了起来,转过身从身后的人群中找出一个俏生生的少女。
“这是你四皇叔的女儿,叫楚楚。楚楚,这是你的堂哥,绰隼哪。”骆皇后欢喜地替二人介绍著。
楚楚脸红红、羞答答地睇他一眼,向他福一福身。“隼王,您好。”
绰隼蹙紧眉,压根不记得这名所谓的堂妹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我不记得有位叫楚楚的堂妹。”他不客气地说。
骆皇后厉瞪他一眼。“你当然不知道,你四皇叔长年在外,你见过几次?更别说楚楚了。”
“还不快请人家进去?”骆皇后见他无动于衷,又道。
绰隼侧侧身,让她们进内。
“你,”骆皇后指指翎儿。“泡茶。”
翎儿真是千万个不愿留在这里,但,这位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绰隼的生母骆皇后哪,她只得服从,无奈地服从。
绰隼不爱看到有人欺压她,出声阻止道。“这里有几十名丫鬟,母后若想喝茶--”
即使心里有诸多不满,骆皇后仍保持微笑地打断他。“哀家只想喝她泡的茶。”
绰隼还要说话,但见翎儿用眼神示意他闭口,他只好听之。
“皇后请用茶,郡主请用茶,王爷请用茶。”
翎儿分配好茶后,本以为能休息一下的,但骆皇后又指定要她捶背,她只得又照做。
“外面的天色真好,隼,你就和楚楚到花园走走吧。”几番茶水下来后,骆皇后终于亮出目的。
绰隼刚想拒绝,就见到翎儿央求的眼神……
“好吧。”真是见鬼了!
骆皇后满意一笑,道:“楚楚,隼的脾气不好,经常会得罪人,你不要介意喔。隼,还不起来!”
绰隼不甘不愿地站起来,领著扭捏做作的楚楚去逛花园了。
骆皇后慈祥的笑容在他们阖上门的刹那消失无踪。
“你,”骆皇后做个手势。“坐下吧。”
翎儿早知她有话要跟自己说,所以才要绰隼出去,既然迟早都要谈,那就趁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摊开问题吧。
“是。”翎儿轻应道,坐下来,仍旧低头敛眉。
“隼,将来是要做皇帝的。”骆皇后威严地说,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射向翎儿,似要把她彻底看穿般。“你离开他吧。”
即使早已料到她会这样说,但这么直接,这么快,这么理所当然就提出来,仍让翎儿浑身不自觉地痉挛起来。
翎儿抬起头,凝视著她,说不出话来。
“说吧,你要什么条件?多少钱都可以,一千两?五千两?还是一万两?”骆皇后微微拧眉,不解为何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翎儿缓缓地、缓缓地摇头。
“我不需要。”她咬紧下唇,心里害怕不已。
离开绰隼?她怎能离开呢!倘若在以前,她铁定二话不说便走;但,现在她是这么的深爱他了,如何离得开?更何况,她答应过永远不离开他的。
“你是什么意思?这些钱还不够吗?是黄金哪!”她这么贪得无厌?
“不……”翎儿摇著头,痛苦得直揪心。
“你要什么条件--”
“我不要任何的条件,我答应他永不离开他的。”翎儿顾不得礼仪,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