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乖乖地应着,对他的心意,内心充满感激与感动。
「再见。」这次不等她开口道别,他就径自转身下楼梯。
全兰黛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这才转回身将手中的钥匙插进门孔内。
「哈──啾!」一个喷嚏声在楼梯间响起。
她闻声走到楼梯口探出头往楼下瞧。
「你还好吧?」她喊着。
「没──哈啾!哈啾!」连着两声又急又快的喷嚏打断了赛尔凯克的话,他大手抹着泛滥的鼻水,仰起头回应着她,「没事。」
「你等我一下,我进屋里拿面纸让你带着。」
「不用麻烦了,我到──哈啾!哈啾!哈啾!」
「你一定被佑佑传染到感冒了。」
「小孩子的病毒哪──哈──哈啾!」
「我去拿面纸,顺便拿个成药让你吃。」全兰黛丢下话,缩回头,冲进家门拿面纸。
「不用啦,我回家睡一觉就好了。」一直拉长的脖子让他不适的低下头,前后左右的摇晃着脑袋,肩颈的僵硬和疲惫已经向上蔓延到他的脑袋,他觉得项上人头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一样。
「我要回去了。」他大声的丢下话,继续往下走。
「赛尔凯克!」没一会儿全兰黛就追下楼去,手里多了一大盒的面纸盒和伏冒锭。
「砰!」一声巨响,接着是一串的滚落声。
听到巨响,她急急加快下阶梯的速度,四阶并作一阶的往下跳跃着。
最后在二楼半的玄关上,她看到他横卧的高大身躯。
他昏倒在地不省人事的模样让她胸口一窒。
「赛尔凯克!」
第五章
「今天晚上让他多喝水、多休息,我开的药方里有含退烧药,如果服药两个小时后还高烧不退,就让他再吃一包红包,今天晚上会反复发烧,体温都会烧到三十八、九度,妳要特别注意。」医生将药包交给全兰黛,然后将看诊的用具逐一收进黑色的医师包中,一边仔细叮嘱一边往门口走去。
「是,我会注意的。」她不停的点着头。
「千万别让他的病情转为急性肺炎,否则到时候妳只好请救护车来载他去医院,像他这样高大的男人我只是扛了两层楼就手脚发抖了,如果要扛到医院,恐怕我的小命会不保。」医生打趣着。
「是,我知道了。」她红着脸,生平第一次到诊所请来医生到家里看诊,而且还让身材不甚魁梧的医生替她将赛尔凯克背回家里,这种情况实在是很尴尬。「谢谢你,医生。」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的诊金可要加倍!」
「是。」全兰黛苦笑着送走医生,然后阖上门。
她走回床畔看着她雪白的大床上躺着一脸潮红的男人,她叹了口气,喃喃着,「怎么会这样……」
她转身走到门旁窄小的厨房里,取了一只玻璃杯,让热水器的自动给水功能替她注入热水,趁着空档,她绕到浴室拿了条毛巾再折回,将毛巾浸湿后连同玻璃杯一起拿回床旁。
她弯身拨开他的刘海,将毛巾折成长条形搁在他宽阔的额头,然后扳开他的嘴,将药丸全数塞到他的舌下。
主要的工作完成之后,紧接着她从衣柜里拿了简单的换洗衣物,进到浴室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全身洗净,最后带了条干净的白色浴巾再次回到床前,坐到赛尔凯克的身旁。
「呼!」她探着他的颊温,开始发汗的情况让她总算松了口气。
看着他的睡容,无意识的打量着他的面貌,无瑕的俊容让她忘神,尽管他在外面活动了两天一夜,他身上还是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好闻味道。
「人英俊,味道也好闻,个性温柔体贴又善良,你会不会太完美啦?唔……身体差了点,才去一趟育幼院就让你染上感冒,这大概是唯一缺点──呵──」她打了个呵欠。
沐浴后的舒适与温暖感引来了她的疲倦,她将枕头立在床头,然后坐靠着枕头,索性闭起眼睛好养足精神,接下来的下半夜还有得她紧张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何时,她从坐姿改成了躺卧,甚至还拉来了棉被,舒服的窝进被褥内,享受着棉被柔软的触感。
「唔……」她发出舒服的呓语,本能的在床上伸展着四肢与身体。
猛地,她睁大了双眼,前一刻的舒服让她惊醒,她赶忙察看赛尔凯克的情况。
他额上的毛巾早就掉落到枕头上,浸湿了枕巾,他的脸泛着红,杂乱的呼吸声带动着胸膛大力起伏。
她急急趋身探着他的额温,烫人的高温骇去了她全部的睡意,她像着了火般捉来药,喂进他的舌下,然后又冲进厨房端了盆水回来,一遍又一遍替他擦拭全身,直到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他的体温随着身上的盗汗开始降温后她才敢停下。
他的汗像是淋了雨般浸湿了他的发,浸染了他身上的衣物,她换了条干爽的毛巾,再次擦拭的工作,仔细的从头一路擦到了身上。
「咦?」赛尔凯克身上细密的体毛引起了她的注意。
全兰黛凑近打量着他本来光滑的蜜色肌肤上突然长出的体毛,体毛色泽光亮,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全身,甚至还有蔓生到脸上的趋势。
「怎么回事?」她挑高眉,前所未见的景象让她咋舌。
「不会吧?」她揉着眼,发现白色的细毛竟然开始增长。
「要命!不会是什么退烧药的副作用吧?」体毛已经蔓延到他的脸上。
「怎么会这样?!」她急急忙忙冲到浴室拿出她刮体毛用的刮胡刀,紧张又心慌的叨念着,「这么多毛,赛尔凯克醒来一定会吓死!好好的一个大帅哥竟然变成一只大毛怪,叫他拿什么脸去见人?妈呀!又更长了?!」
烧退了,全身却开始长起毛来?!她是有听过有人对某些药物会过敏、产生副作用啦!但是──「长毛」也是副作用吗?!
她取来剪刀,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将他身上的衣服除去──包括长裤还有──底裤。
然后涨红了脸,将他全身上下通体刮了一遍。
「对不起啊!裸体总比一身毛好吧?我也很尴尬、我也很不想看,虽然是头一次看到男人光着身体的模样,不过也和院里的小男生没什么不同,只是放大很多倍而已,所以你不要尴尬、我也不要尴尬,大家都不要尴尬。」她胡乱的念着。
疲惫、紧张、惊恐、忙乱让全兰黛完全不晓得自己在说些什么,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两个念头──不要再发烧、不要再长毛。
一整个晚上她就在喂药、擦拭、除毛的反复轮回里度过。
直到黑夜开始露出白光,她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昏睡过去,一只手不放心的放在他的额上掌握着他的体温变化,另一只手则拿着刮胡刀,刀上还残留着白色的细毛。
「巴斯特神,请您原谅我们……」床上昏迷一夜的赛尔凯克嘴里喃喃说着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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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好重……
沉重的眼皮让他睁不开眼。
连日来,他昏昏沉沉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他不晓得自己身处何处,只是在短暂清醒的片刻,有时会听到清唱「Sha la la la……I love you……」的歌声在室内回荡,有时安静无声,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飘散的食物香气,有时是朗诵声,声音清澈中带着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