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要代阿玛去巡视额济纳,今日特来告知聿祯。”身为议政王之子的隽炘,经常辅佐议政王巡视国内的政局。
额济纳地处大清及喀尔喀蒙古之间,臣服于清廷,长久以来占有微妙的地位,因此境内的绥靖更是大清刻不容缓的要务之一。
“你要出远门?何时会回来?”玉涵急急地问。
“两三个月跑不掉。”
“两三个月这么久!那我怎么办……”玉涵换上了一张小苦脸。
“什么怎么办?”隽所没听清楚。
“你可不可以不要去?”玉涵恳求的眼神像只无辜的小兔。
隽炘微笑。他或许是大家所公认的冷静沉稳,但面对玉涵,他总会流露不经意的宠溺,只为让玉涵常展那灿目的笑颜。
“这是我的工作。”
“可是……”她还得向他提亲呀!
“玉涵,我会尽快回来,再带些小玩意儿回来给你,别苦着个脸,不像你。”隽炘轻捏玉涵俏挺的鼻,对她的宠溺远远超过任何女人……是吧?因为她是他最疼爱的“妹妹”,没错。
“嗯!”玉涵轻展现笑颜。她知道隽炘最爱看她的笑容了,所以打小纵使心情不好,在面对心上人时,她也告诉自己必须面带微笑,因为隽炘不喜欢她苦着脸。
“我先回府了。”隽炘如愿以偿看到玉涵释怀的笑靥,轻拍她红扑扑的粉颊。
眼看隽炘离开,玉涵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句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话。
“你若爱看我笑,我就愿意笑。”
武学底子深厚的隽炘也听见这细如蚊蚋的声音,挺拔的身形顿了一下,又随即迈开步伐离去。
聪锐如他,岂会没发觉玉涵这些年来对他的感情,而他只是自私地不愿意去承认、自私地想保有玉涵的娇憨、又自私地把心底的位置留给“那个人”。
对于玉涵的情意,他无法公平地给予回应,势必得辜负了。
也许,这趟远门可以拉远彼此,让一切都改变。
“提亲?!你要我们替你向隽炘提亲?”聿宸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
“有那么好笑吗?”玉涵瞪向聿宸。三哥疼虽疼她,但也常常扯她后腿。
“要我们向隽炘提亲是不难啦!不过隽炘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先劈了我们,哈哈哈……”聿宸脑中出现隽炘一个大男人被当成娇滴滴的闺女让人说亲的画面,忍不任又笑开,笑得很不雅。
“为什么要劈你们?由男人提亲没什么不对呀。”小豆子这样说应该错不了。
“是没什么不对,不过应该是由新郎倌来提亲,若要大哥去向隽炘提亲.那就成了大哥娶隽炘了。”聿瑄看聿宸已经笑到倒地不支,只好强忍着快要憋不住的笑意,由他来解释给单纯的玉涵听。
“嗯……哈哈哈!”聿宸的脑中不断出现隽炘穿着嫁衣的画面,又爆笑出声。
一旁的聿祯射出两道凶狠的目光,警告两个不知死活的弟弟。
玉涵听懂了,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那、那、那隽炘会来跟我提亲吗?”
这个……三兄弟都噤声了,因为谁也不敢保证玉涵是不是一厢情愿。
“这得由你自己去找答案。”聿祯若有所思,又继续说:“我们能帮你和隽炘在一起,但不能帮你让他爱上你,你懂吗?”
“大哥说得没错,什么勾引、献身、下药,各种让隽炘不得不娶你的手段我们都做得出来,但我们不想这样做,在你不能确定你自己对隽炘是喜欢、迷恋、抑或是爱之前,我们不想冒险赔掉你这一生。”聿瑄说出三兄弟讨论过后的决定。
“再者,若隽炘不爱你,我们也不会把你嫁给他。”聿宸强硬的态度不变。
“我爱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嫁给隽炘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你确定对他的感觉是‘爱’?别急着下定论,否则,一切到头只是枉然。”聿瑄正色道。
“干嘛说得你好像经过什么大风大浪,很了解似的。”聿宸翻白眼。
“死聿宸,你给我闭嘴!现在在讨论玉涵的事别岔题。”聿瑄给了弟弟一拳。
“闭嘴怎么讨论啦!”聿宸躲过硬梆梆的拳头,反唇相讥。
“你又找死!”这两个兄弟永远有吵不完的话题。
聿祯索性不理会两个互为仇人般的弟弟,玉涵也已经习以为常。
“总之,我会设计机会让你们独处一段时间,如果你不能理清自己的心意、隽炘对你也没有男女之情,答应大哥,放弃隽所。”
“大哥……”若真如大哥所言,往后要她放弃隽炘,她做得到吗?
“玉涵,这样对你最好,也对隽炘公平。”一个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一个是他的患难之交,他不想让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我明白。”若真是因为她的一厢情愿,害得隽炘不能跟他所爱的人在一起,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只是,她一想到隽炘的心中可能有别的女人,从未受过伤的胸口却隐隐犯疼。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希望隽炘能得到幸福。
“大哥,我答应你。”
聿祯轻抿一笑。
“我要努力让隽炘爱上我。”玉涵斗志满满。
“这样就对了!”聿祯轻叩妹妹光洁柔滑的前额,予以赞赏。
隽炘呀隽炘,连我这个守护她长大的哥哥都几乎被你挤下去了,若你不懂得珍惜玉涵,就枉费玉涵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了。
第三章
就在隽炘离开京城的隔日,庆王府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据说庆王爷忽然病重陷入昏迷,深谙医术的二贝勒即刻动身出发寻找救命的药引,庆格格则对药草亦有所认识,所以跟着二贝勒前去采药,二贝勒和格格便因这个缘故一起离开京城。
庆王府里——
“这样做好吗。涵儿受得了舟车劳顿、千里迢迢跟着隽炘到额济纳去吗?”庆王爷拿开额头上的湿巾,坐起身担忧地问。
“就当涵儿是去追寻她的幸福吧!”温婉的庆王妃接过湿巾,重新拧过。
“也只能这样了。”庆王爷其实也挺看好一表人才的隽炘。
“你现在是病人,躺好啦!”聿宸颇为不耐。凭什么二哥可以出去游山玩水、溜达个一两个月,而他就必须听从大哥的吩咐“看好”阿玛!
“只是作戏嘛!不用这么讲究啦!”这个死兔崽子巴不得他这个阿玛生病啊!
庆王爷心里这样想,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谁叫他生来就被儿女咬得死死的。
“府里仆役这么多,当心传了出去坏的是玉涵的名声。”聿宸拿玉涵出来压制父亲。
“宸儿说得对,你就躺好吧!”庆王妃催促。
“对喔!不能被发现,躺好躺好。”庆王爷连忙又躺下,让湿巾重回他额头。
夕阳西沉,在天边挥下炫丽的红霞,归雁点点,官道上也冷清许多。
在客栈前和聿这分手的玉涵,一边默背着聿瑄教她待会和隽炘见面时应该说的话,一边踏入隽炘停留的客栈。
“姑娘,您是要用膳还是要住店?”店小二招呼着,在乍见玉涵娇俏的姿颜之时,心儿漏跳一拍。
“我……”还要看情况吧!玉涵探头探脑,视线逢巡着客栈寻找隽炘的身影。
“姑娘,你一个人吗?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店小二更加热忱了。
“没你的事,你可以去忙了。”突然出现在玉涵身边的隽炘皱着眉头隔开店小二,店小二看玉涵的眼神让他很不悦。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