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小弟一向抗拒不了美女的魅力,美女一开口,他原本强装出来的凶神恶煞样马上化作和威猛身材一点也不搭配的笑脸。“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个什么小姐,我叫作阿炳啦!名字有点土,不过叫久了还满亲切的。我自已是觉得这名字还不错!你们也不要给我嫌啦!”他完全没察觉身旁的大哥正向自己猛使眼色,兴致勃勃的继续又说:“啊!这位是我大哥,大家都叫他山哥,我们兄弟是第一次做绑匪没什么经验啦!啊!你们要给我们多多批评指教。”
这样一名彪形大汉没有半点凶残的绑匪架式也就算了,居然还热心的自我介绍,这令人出乎意料的结果让侈乐曦和安沐喜面面相视,忍不住噗哧笑开来。
一张大脸早成为黑炭的山哥忍无可忍赏阿炳一记铁沙掌,放声大吼:“妈的!我拜托你,偶尔也用用脑袋好不好?你当她们来作客的吗?多多指教!我还欢迎光临,下次再来咧!你给我闪远点,绑匪的专业优良形象全毁在你身上了。”
“啊!可是老大——”专业形象?这年头连绑匪也要考虑专不专业吗?嗯!时代果然不一样了。不过话说回来老大,又没发本《优良绑匪指导手册》给他,他怎么知道什么话该讲、什么又不该说?阿炳搔搔大光头面带疑惑。
“还敢给我再辩?去去去!把这些东西拿到厨房放下,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省得在这里占空间又碍我眼!”他恼火地咆哮指挥。
原本想请教老大一两招绑匪诀窍的阿炳,眼看情势不对只好乖乖闭上嘴听命收拾东西蹲厨房去。
“你们哪位才是侈小姐?”打发走一个大麻烦,山哥总算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两名肉票身上。
“我就是侈乐曦。”侈乐曦用眼神示意安沐喜噤声别多话。“你们收了谢宗泯多少钱?”她决定碰运气试看看。
他霍地惊跳开来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她淡淡的回答。“如果我付你双倍价钱而且承诺你绝对不会事后报警,你愿不愿意放我们走?”
哇塞!两倍耶!这些有钱人怎么出手一个比一个还大方。可是既然他答应了谢先生在先,现在为了区区一点钱就毁约,岂不是砸了他北投阿山响亮的金字招牌。
“侈小姐,虽然我是个混混,好歹也是个讲信用、有原则的混混。很抱歉我不能放你们走。”他理直气壮的拒绝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不过你可以放心,谢先生答应过我,他只是想吓吓你。没别的意思,你们暂时委屈忍耐一、两天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你相信谢宗泯的话?”听了他的话,侈乐曦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很确信眼前这位山哥并不具伤害性,却无法信任出自谢宗泯那混帐口中的保证。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我的意思是我刚刚并购了他的祖传饭店,他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然后弃尸街头。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这么做,你说他舍得轻易放过我吗?”
第八章
“好,就这么说定了,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拜托啦!你人面最广了,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真的,好好!我乖乖等你电话。”
“没错!是麻烦了。”
一大清早除了离奇失踪的侈乐曦和安沐喜外,所有人全齐聚在侈家大厅。只见他们各自或坐或站、或踱步或倚据角落,手机声此起彼落,每个人藉由平日的人际脉络接听四面八方回传的搜寻消息,却只能在毫无所获的情况下神色凝重严肃地结束通话。
“怎么样?查到什么线索没有?”安沐圣一脸期待地问起刚挂上电话的侈醒文。
他无奈地摇摇头。“我看我们得考虑报警了。”
“不能报警。”坐落在单人沙发上的安沐恩静静开口断然地否决提议。
“为什么?”大伙异口同声地脱口问。
“我敢肯定这件事必定是谢宗泯所为,在他还没来电话提出要求前,我们绝不能冒险报警。”他语气森冷地陈述原因。
“又是那个混帐王八蛋!”安沐圣咬牙切齿地狠狠咒骂。“妈的,他就不要被我碰上,碰上我非要整得他七只八素、求爷爷告奶奶,恨不得自己这辈子从没出生过!”
“哪位善心人士可以告诉我谢宗泯这号混帐王八蛋是何方神圣?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不明内情的靳朗十分不满地要求解释。
安沐恩简短地说明引发这次事件的大致前因后果。
耐心听完来龙去脉,他点点头表示了解端起一张肃杀冷冽的脸。“原来上回害沐喜受伤的人就是他,哼!加上这次的帐看来我和这位谢先生的梁子是结得深不见底了”
一旁的安沐圣听了,不自觉的连连点头称是。
两人打个照面,对上眼都为彼此同仇敌忾的表情楞了下,忽地又想起对方是自己的死对头,赶紧扔下不屑的冷哼别开头互不理睬。
“如果他的目标是乐曦,为什么连沐喜也一起绑走?”白洁才懒得理会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挑出疑点插嘴问。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也许沐喜半夜惊醒发现他的不轨行为,想阻止他却被强行带走。”安沐恩提出其中一个可能性。“不过,再多的猜测也是无济于事,眼前最重要的是查出他藏匿乐曦和沐喜的地方,而且动作一定要快,避免他做出任何不利她们俩的举动。”
“宝哥呢?”靳朗忽然发觉什么不对劲似的起身在屋里各角落找寻小狼犬的踪迹。
“宝哥一向睡在沐喜房里该不会……”联想力一流的安沐圣,马上揣测出靳朗的用意。
“汪汪汪汪汪汪!”如同应和他似的,屋外传来一阵阵宝奇的吠叫声。
“宝哥。”大伙旋即有志一同地往大门方向移动。
“汪汪汪汪汪。”宝哥一身污泥尘土叫声中夹杂着喘息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它一见到众人马上朝靳朗跟前奔去边叫边回头似乎有什么重要讯息亟欲透露。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登时醒悟一件事。宝哥知道侈乐曦和安沐喜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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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刺耳的鸣笛声划破宁静的山间,午后也吓醒负责看守两名肉票却偷懒打盹的光头阿炳。
“什、什么声音?”他惊跳开来慌张,无措地绕着木屋自转。身后的板凳被他一脚踢飞得老远,好死不死撞上正拉紧裤腰带由厕所里急奔而出的山哥。
“哎哟喂呀。”山哥抱着差点没变成重度残废的小腿呻吟哀号挤皱了一张肉饼脸。
“老大,怎么办?啊!会不会是傻子找上门。完了,完了这下子我们死定了。”阿炳仍兀自沉浸在条子来袭的危机警报中,没察觉自己始终绕着原地打转喃喃自语。
两名肉票无奈地看着一场闹剧在眼前上演,既觉无力又想笑,尤其是那优蛋阿炳,要是现在真有大批警力包围木屋,他大概用最后一丝能逃走的机会也被自己无意义的原地踏步扼杀掉。
“呃。两位大哥我有件事想提醒你们。”安沐喜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鼓起勇气发言。“厨房的开水滚很久了!你们要不要派个人关掉它?”
开水。
她的话让山哥停止鸡猫子鬼叫也顺利终结阿炳的碎碎念,两人同时停下动作膛目相对,怔愣无语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