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斯的心脏差点停止运作,幸亏有仆人曾看见她们出现在塔顶入口附近,否则温特堡这么大,他不晓得到哪时候才能找到,到那时文铃恐怕已成为一缕幽魂了。
突来的新鲜空气引起邵文铃不住地咳嗽。路西斯环住她,手掌轻拍她的背部,一张脸沉得骇人。
“文铃还好吧?”爱瑟儿气喘吁吁跑上来。
“路西斯……”珍妮弗勉强支起身体,“不要不理我,不要生我的气……”
他应该要狠狠教训地!她竟胆敢伤害文铃,那是他最不能原谅的事。可是……
“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你千万不要说你不娶我。”她疯狂地猛摇头,有点口齿不清。
邵文铃畏缩了一下。天啊!珍妮弗似乎……路西斯不会伤害她吧?她仰起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路西斯原本愤怒的心情渐渐平静。算了,文铃仍好好的活着才是最重要,他不必再强人所难。他向前扶起珍妮弗,口气充满歉意,“我很抱歉刚才对你动粗,珍妮弗。”
“你怎么待我,我都不在意,只要你不讨厌我。”她偎在他怀里,声音柔顺,“你不讨厌我,对不对?”
他一直认为他们之间只是政策婚姻,却没想到珍妮弗在他身上投注了那么多感情。命运真是捉弄人!路西斯报着歉疚柔声道:“是的,珍妮弗,我不讨厌你。你是个好女孩,任谁都会爱上你的。”
“真的?”她睁着一双明亮大眼,神情像个孩子。
“真的,总有一天你会遇上你所属的另一半。”他瞥向邵文铃。“不过那个人不是我。”
“不是你吗?不,是你。我爱你,路西斯。我好爱,好爱你。”她勾住他的颈子,整个人紧贴着他不放。
“珍妮弗,听我说……”他试着挪开一段距离。
“我爱你,路西斯,你也爱我的,是不是?”珍妮弗不肯离开他,“你爱我,我是你的新娘……”
“珍妮弗……”现在任他怎么说,她大概都听不进去了。因为他害得珍妮弗变得神志不清,路西斯心里真是万分歉疚。“爱瑟儿!麻烦你先带珍妮弗回房休息。”
“好。”她走向珍妮弗,好好的一个人竟变成这副德行,‘情’这一字真是恼人啊。
“珍妮弗,我们下楼。”
“不要!”她紧倚着路西斯,“不要,不要离开我,路西斯……不要……”
“听话,珍妮弗。”他安抚道:“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跟爱瑟儿下楼,好吗?”
“你不会走?”
“不会。”他将珍妮弗的一只手交给爱瑟儿,“来,听话。”
“好。”她顺从的任爱瑟儿牵着步下塔顶。
目送着她们离去。路西斯觉得他必须负起照顾珍妮弗的责任,原因出在他身上,他有义务照料她直到痊愈。
邵文铃因珍妮怫的精神失常,整个思绪陷入杂乱的网中。珍妮弗是那么的爱他,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后落得这般下场。邵文铃彷佛从她身上看见自己的未来。她也爱路西斯,可他呢?难保有一天他不会抛弃她再择别人,到那时,她的心读如何自处,见他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她又会作何感想?邵文铃感到恐惧,她不想成为第二个珍妮弗啊!
“文铃。”见她久久不语,路西斯开始着急。
“路西斯……”邵文铃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太好了,你终于开口说话,我还以为……”他拥她入怀,却被她一闪身躲开。她站直身子,眼神凄楚的瞅着他,“路西斯,我们的定的时限快到了,虽然还有三天,但……我想念台湾的哥哥们,而且……”你并不爱我,她在心底加上这一句。
“不,我不准你走!”他圈好她,两臂收紧,“你是我的,文铃,我不会让你走的。”
“路西斯……”
“嫁给我,文铃。嫁给我。”
“什么?!”邵文铃一时摸不着头绪。他说……“嫁给他?!”视婚姻为瘟疫,当女人为玩物的他居然……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捧起她细嫩光滑的脸蛋,深情款款的凝注她,那眼眸中的柔情多得快盈满出来。“我爱你,文铃。我从没爱过一个人,直到遇见你,你让我体会到什么叫爱,让我拥有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幸福感。文铃,在感情上我是个生手,我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但是我会尽量学习,努力成为一个好男人。所以,文铃,嫁给我,我将用一辈子的时间向你证明,好吗?”
邵文铃听得已是热泪盈眶。原来这条感情路并不只有她一个人在走。路西斯,她深爱的男人也同样爱着她,狂喜涌进了她的心里,她喉头发哽,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的滚落。
“文铃,别哭。你不愿意就算了。”路西斯顿时慌了手脚,“我不勉强……”
“不,路西斯。”她黑白分明的双眸经过泪水的洗礼显得更明亮了,甜美幸福的笑容自她嘴角漾开,“我愿意。”
“真的?”路西斯欣喜若狂的凌空抱起她,兴奋地旋转欢呼,“太好了!太好了!”
“路西斯,我也有话对你说,我……我也爱你。”她羞怯地启口。
“我知道。”路西斯咧嘴一笑。
“你知道?”她猛然抬头。
“那天晚上你的表白我全听见了。”
“你!”邵文铃抡起小拳头级打他的胸膛,“讨厌!讨厌!”
“别打了。”他握住她的小手,凑到唇边亲吻,“你的手会疼的。”
“哼,自大。”她噘起红滟滟的小嘴,惹来路西斯一吻。害得她羞赧的低下头,十足的小女人样。
“文铃。”
“嗯?”
“我……珍妮弗是我的责任,我想找间设备优良的疗养院,设法治好她的病。你认为……”
“这是应该的。”邵文铃岂有不同意之道理,“毕竟是我们欠她的。”
路西斯感激地亲吻她,“谢谢你。好了,我们下楼吧。”
“先放我下来。”被外人看到了,她可会羞得一辈子不敢见人了。
“老公抱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请求不准。”他抱着她迈开步伐朝阶梯走去。
他真是霸道。邵文铃虽有些埋怨,心里却甜滋滋的。既然他要抱,就让他抱个够吧。
“对了,路西斯,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你不觉得你在‘莱贝里’的房子,里头的装演非常的……俗丽?”
“是吗?我没注意。那楝屋子是我向一名商人顶下来的,除了比较常用的房间有更改外,其它我都维持原状,懒得管它们。”
“哦。”
“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找人改了吧。”
“可以吗?那我要……”他们的声音逐渐隐没在楼梯之间。
终曲
一个月后。
“少爷。”查斯特接过路西斯的外套及公事箱,“欢迎回家。”
“嗯。”屋子的右翼传来敲打声,路西斯朝声源方向走去,他将近一星期没见到他的小妻子,看样子她还在忙呢。
“左边一点……不对,太过去了,往右……很好。”爱瑟儿指挥工人摆设家具,她瞥见路西斯,立刻笑嘻嘻迎上去,“哥哥,你回来啦,美国之行还顺利吗?”
在他和文铃的婚礼后,路西斯便接受瑟儿住进‘莱贝里’,一方面是让文铃有个伴,另一方面则是不希望她再受父母不良的影响。
“嗯,文铃呢?”她们一向在一起的。
“刚回房间,她这几天好象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