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住小命,装傻是必要的。
他只是觉得好玩,怎么能让好玩的事情让自己丢掉一条小命?况且他又没占到她的便宜,这样太不划算了。
要他因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而死,他才不干!
“说话?那需要在我耳边吐气吗?”
紫鸢知道阿尔瓦利德根本是在跟她装傻。
看他来偷东西还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直接从暗处走到明处东晃西晃,她本来想阻止他没大脑的把自己暴露在陌生的环境中,随即又作罢。
才警告过他这里有打斗迹象,他遗莽莽撞撞地乱走,想找死是他的事。
况且,她已经把话说在前头,此行并不负责他的生命安全。
“我只是说话时呼吸用力了点,你的耳朵会不会太敏感了?”
阿尔瓦利德神情自若地反驳,打算装傻到底。
她的耳畔有股淡淡的香味,害他差点禁不起诱惑想一亲芳泽。
要是方才真的亲了她的耳朵,他要自圆其说可就难了。
紫鸢欲言又止,忍不住开始怀疑,他有没有可能是青鸟派来找她麻烦的?
这两个人都很欠扁!
在她开口说话之前,发现了不远处有枪枝的反光。
有人发现他们了!而且枪口还对著阿尔瓦利德,正准备朝他开枪。
救他吗?
她说过,若是他没有自保能力,她也没有保护他生命安全的义务。
砰的一声,对方开枪了,子弹却射在阿尔瓦利德身后的墙柱上。
阿尔瓦利德愣了一下,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倒在不远的暗处里,几秒后才缓缓回头看向墙柱上头令人触目惊心的弹孔。
啧!他的小命差点就这么玩完了。
在决定放阿尔瓦利德自生自灭的那一瞬间,紫鸢突然想到他得带她去找塔拉勒王子,所以他还有存在的价值;於是她很快地掏出怀中短枪,朝那名男子开枪,让像熊一般壮硕的男子当场倒地。
没有随便杀人的习惯,所以她射出的是强效的麻醉剂。
“相处两天也会有感情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不会对我见死不救。”
再望向紫鸢时,阿尔瓦利德已是一脸感动,几乎想扑上去抱住她的激动模样。
紫鸢瞥了他一眼,想解释自己救他的理由,转念一想随即作罢。
她做自己该做的事,他要怎么想是他的事。
发现这里很危险,她立即全神戒备,准备应付任何突发状况。
他的第二个交换条件,显然没有她认为的那么轻松。
唉,她连要偷什么东西都还不知道呢!
第五章
不过是来偷个东西,会看见东倒西歪的尸体是紫鸢始料未及的。
往偷袭者的方向走去,紫鸢和阿尔瓦利德小心翼翼地来到发生过打斗,且横尸遍地的大庭院。
或许倒在地上的不全是尸体,其中有些人应该只是昏迷不醒吧!然而看在紫鸢的眼底这些伤兵与尸体并无差别,反正都是一些失败者。
不是失败者,就不会毫无反击能力地倒在这里任人践踏了。
目光一一扫过躺在地上的人,紫鸢没有任何表情。
“你不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来,毒枭的老婆先派人来过,不愿退还东西的公爵也跟情人翻了睑。
翻动几个昏迷中的男子之后,蹲在地上的阿尔瓦利德忍不住朝面无表情地站在染血的庭院中的紫鸢问道。
她怎能如此冷静?
显然,他对她的本性了解得还不够深啊!
“难不成你知道?”
紫鸢微微挑眉,似乎没想过他应该知道。
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眼前就是这种火拼后的场面,若非他本来就知道这里会发生事情,否则问他也不会有答案。
“我不该知道吗?”阿尔瓦利德笑笑地反问。
“你知不知道、想不想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与我无关。”
冷淡的眸子扫过几个似乎动了动的“尸体”,紫鸢并没有上前看看他们是死是活,或是好心地找人将他们送医。
看著四处满是伤势严重、浑身是血的人,她没有任何感觉。
仿佛那些人是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溅在四处的血迹只是院子里的装饰品,而她只是站在这里休息,顺便欣赏风景的过路客。
正当阿尔瓦利德觉得自讨没趣、百般无聊之际,眼睛却登时一亮。
“啊!”
他从地上跳了起来。
“怎么了?”
紫鸢循着他惊喜的目光望去,只见有个男子抱著一个东西在墙角抖啊抖,瑟缩著身子却紧紧抱著怀中的东西不放。
看得出来那个人的伤势颇重。
“这个嘛……”叫了一声阿尔瓦利德突然安静下来,古怪的神情有些好笑。他伸手指指那个努力躲在墙角的身影。“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好像抱著我们要偷的东西,而且打算带进地府当陪葬品呢!”
看见对方死也不肯放手的模样,让他想坐收渔翁之利都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他没认错人的话,那人似乎是毒枭他老婆偷养的男人之一。
说不定他怀中的“宝物”,正是那家伙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理由哩!
话说回来,他现在已经不是很确定这个东西,是否还有它原先的价值。如果毒枭已经知道那两人之间的奸情,那么这东西的用处就小了,顶多能拿去跟毒枭讨点好处或是人情。
这么容易?
紫鸢微微挑起秀眉,下一秒便朝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走去。
“别浪费东西了,死人是用不着身外之物的,傻了的人才要什么陪葬品,我们拿了东西就走吧!”她边走,边丢出几句冷冷的话。
提早完成第二个条件,或许他们今天就可以进行第三个。
愈早完成他的交换条件,她就能愈早完成使命。
“他奸像还没死耶!”
阿尔瓦利德好笑地提醒她,怕她把活人当成了死人。
“我可以等。”
吁了口气,紫鸢停在那个瞪大双眼的“准死人”面前,冷眼俯视着惊恐、愤怒地望着自己,突然抖得更厉害的男子。
面无表情的紫鸢,在那人眼中无疑是个母夜叉。
谁听见了对方要等自己死,准备抢夺自己的东西,还会当对方是自己的救命菩萨?
她等著他“自然死亡”才动手,比直接给他一个痛快再抢走他的东西还残忍。
准死人以憎恨的目光瞪视着眼前的陌生女子,因情绪激动吐了几口血,却下意识地将怀中的东西抱得更紧。
他不会放手的,绝对不会……死也不放!
他要将这个东西送给近来对他冷淡许多的爱人,藉此证明他的能力和自己有多么爱她,所以他不能放!
“呃?”等人死?
阿尔瓦利德掏掏自己的耳朵,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听力。
看星着臂环胸、背脊挺直,十分认真地在等待死神把那个男子带走的紫鸢;阿尔瓦利德的心头不由自主地窜过一阵凉意,突然觉得酷热的空气里悄悄掠过一丝寒冷。
她是真的打算见死不救,等着死神降临。
幸好此刻躺在地上的家伙不是自己!
时间在紫鸢的等待中流逝,准死人似乎跟她拼上最后一口气,怎么也不让死神带走自己,翻来转去就是不肯死。
终于,紫鸢等得厌烦了。
她抬起一脚踢着半死不活的他,还一脸漠然地出声催促:“浪费了我半天时间,你到底死还是不死?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准死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才能抬眸瞪她一眼。
不用这个母夜叉催促,他也快要撑不住了。
“你的心好冷!”一旁看戏的阿尔瓦利德也忍不住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