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顺便来给她一个机会教育。「姑娘想得太天真了,在这座后宫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还是小心为妙。」
「姑娘就是太善良了,菀妃娘娘可是丞相大人的外甥女,有丞相大人在背后撑腰,就算真犯了什么错,王上也不至于废了她,所以她就更有恃无恐了。」
原来菀妃的后台这么硬。
「那么她更有理由恨我了。」皓月苦笑低喃,这就是古代皇帝身边的嫔妃的处境,为了争宠、为了能保住自己在后宫的地位,心狠手辣是必须的,只是为了想活下去。
「依奴婢来看,菀妃娘娘准是想巴结姑娘,毕竟再过不久,姑娘就是曌国的王后了,要是不来奉承妳,怕姑娘会容不下她,让她在后宫待不下去。」宫女自以为是的分析。
皓月不觉莞尔,原来清宫大戏里头演的都是真的。「我不会那么做的。」
「姑娘,妳可不能同情她。」
「姑娘千万不要心软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她很想翻白眼,斜瞅一眼,「妳们都没事做了吗?不用在这儿陪我了,外面有侍卫看守,我跑不掉的。」
几句话总算把两名热心过度的宫女都给支走了。
她当然明白她们也是好意,只是皓月不想卷入那种后妃之间的明争暗斗,宁可不要过得那样胆战心惊,老是疑神疑鬼的。
「你是干什么的?」
外头冷不防的响起侍卫的吼声。
「……奴、奴才是负责御膳房的小、小太监,奉王、王上之命,专程为姑娘送来补、补身的鸡汤……不信的话你们试喝看看就知道了。」
开什么玩笑!侍卫当然不可能真的试喝。
「你在这儿等一下。」说着就进屋了。
皓月在里头听得一清二楚,没有理由不让对方进来。
听见脚步声,就见小太监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把鸡汤端到皓月面前,这才稍微抬了下头,让她看清自己的脸。
秀致清丽的小脸闪过一丝讶异。
是那天的小太监!
她定了定心神,「没事了,你先出去吧!」第一个念头就是先将侍卫屏退,好单独说话。
待寝宫内只剩下他们,皓月才对小太监浅浅一笑。
「原来你在御膳厨房当差。」
小太监腼觍的笑了笑,「因为小的什么都不会,唯一会的就是生火洗菜,所以就被派去那儿了。」
「最近天气冷,要多注意身体。」她把他当作弟弟般看待。
他感动的红了眼圈,「小的会的,谢谢天女的关心,天女也要早日康复来领导我们。」
皓月问出自己最挂心的事。「你还有跟『他们』联络吗?」
「小的前阵子有机会出宫一趟,听说大家已经等得不耐烦,准备春天来到便要开始行动。」小太监老实说。
她急得想从席上站起来,「不行!」
「天女难道不希望百姓过得比现在好吗?」他很失望。
「我当然希望,可是不该拿自己的鲜血来赌。」皓月再也坐不住,拢好身上的斗篷,不安的踱着步子。「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们?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互相残杀才行。」
小太监摇了摇头,「就算会被杀也无妨,我们已经是忍无可忍,根本阻止不了大家,除非……」
「除非什么?」
他抬起稚气未脱的脸庞,目光一闪,「除非天女肯杀了苍帝,就可以解救大家的性命了。」
皓月脸色一白,「要我杀了琅邪?」
「这不是天女来到这世上的使命吗?只要苍帝死了,我们就不必起兵造反,也就不会平白无故的送命了。」小太监眼神激动的说。
她为之语塞。「不对……不是这样。」
「小的知道天女生性慈悲,一定下不了手,那就请不要阻止我们……」
「等一下!一定还有其它办法。」皓月绞尽脑汁的说道。「请你回去劝劝他们,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小太监一脸为难,「天女,小的话是没人肯听的,除非有天女的信物,或许他们愿意相信。」
「信物?」
他点头如捣蒜。「只要是天女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可以。」
皓月考虑了一下,把挂在脖子上的扳指取下,这是她唯一从原来的世界带过来的东西,「我把它交给你,请你务必要转告他们一声,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小的明白。」小太监接下扳指,揣进怀中。「那小的走了。」怕外头的侍卫起疑,不敢待太久,说完就出去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改变历史,所以琅邪不能死!可是该如何化解他和百姓之间的怨恨?皓月惶然不安的心忖。
「荧惑,我该怎么办?你教教我,我到底该怎么办?」下意识的抚着手上的月光石手环喃喃自语。
祂依旧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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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皓月张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睡在身旁的男人,那张带着几分邪气、几分霸气的俊美脸庞近在眼前,睫毛又长又翘,真会让女人嫉妒,整个身躯就这样不客气的紧挨着她,彷佛怕她平空消失似的,双手更是环抱住她的腰,即便是熟睡也不曾放过。
皓月知道他已经许久不曾再梦游过了,只要照这样维持下去,心理上的伤口应该很快就可以复原,以后她就不必再担心了。
伤愈而显得红润的嘴角不知不觉的往上扬高,很难想象自己会爱上这个男人,琅邪可是集她最痛恨的缺点于一身,可是她越是想要抗拒,就越受他吸引,是命运吧!注定他们要相爱。
他几乎每晚都到她的璎珞宫报到,而不是宣她到西暖阁临幸,皓月知道这已经违反了琅邪自己订下的规则,可想而知会惹来多少闲言闲语,那些大臣会用什么法子阻挠立后的事,不过那不是她最关心的事。
纤纤玉指轻轻滑过他高挺的鼻梁,脸上的笑靥也增大了……
不期然的,皓月像是想到什么,手指硬生生的僵住,张着嘴巴,好像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
没错,就是孩子!
虽然她的月事才刚过几日,算自己运气好,不过按照这样演变下去,难保不会怀上孩子,皓月心想自己连二十都还不到,当母亲实在太早了,况且她还无法完全确定自己能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另外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使命等着她,有了孩子总是多一份牵挂……
惨了!这个世界可没有保险套那种东西。
皓月倏地坐起身猛抓头发,努力回想着避孕的方法,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学会怎么计算危险期和安全期,学校也没特别去教,掐了掐手指算着日子,还是搞不太清楚。
「怎么了?」带着浓浓困意的男声随着起身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温热的身躯又贴上来。「天色还早,多睡一会儿。」
她垂下两手放弃。「琅邪,晚一点能不能请你帮我召太医过来?」只有找大夫帮忙了。
琅邪口气微讶,「太医?妳不舒服?」
「不是,我……我只是想请他开几帖避孕的药给我。」又怕他误会,皓月连忙解释。「琅邪,我不是不想怀你的孩子,只是觉得过一阵子再来考虑……你生气了?」见他神情有异,沉着脸不说话,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他把头撇开,不想让皓月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不必请太医了,妳根本不用烦恼这个问题。」
「你在生气是不是?」见他背对自己,她试着开口。「琅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