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没有去不云殿,也没有偷伏众令!」这可怕的消息从天而降,凉透了她的背脊,小脸顿时无血色,在幽暗天色下凄楚可怜。
她躲在这里哭,也会被人诬赖偷东西?
「可是真的有人看见了。」她的楚楚可怜,巫怒庭视若无睹。
「是谁?」是谁要诬赖她?
「正是妳方才说的舞依离。」巫怒庭已然将她当成窃贼。「妳现在要后悔还来得及,交出伏众令,师父会从轻发落。」
「不是我!不是我偷的!」
「蝶师妹,妳不肯悔改,咎由自取!」巫怒庭手一挥,昊光自他手中射出,打中纤弱的逸蝶,她顿时昏厥。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旭日束升,湛圣玉踏在回程的路上,感到人生一片光明愉悦。
十天前,掌门召见他,要他到浪雨山取药,因为掌门的伤势很重,他一刻皆不得闲,便即刻动身,来不及跟逸蝶道别。
终于让他取到药了,可以回去见逸蝶了。一回去一定会被她骂吧,但他不在乎,小别胜新婚,他一刻都不愿等,只想见到她。
进了奇阵山,他直奔掌门住处。
虽然非常想见她,但掌门之伤不可延误。
「咳咳……咳……」阴暗的房里,咳嗽声清晰可闻。
「掌门,圣玉回来了。」
掌门咳得很严重,全因掌门闭关一个月要突破自身限制,弄巧成拙反招来严重内伤。
「圣玉……进来吧……咳咳……」
当湛圣玉看见昔日清瞿威严的掌门,变成如今残败衰弱的模样,他感到一阵伤悲,但他不忍让掌门更加难过,佯装无事的走到他面前。
「掌门,圣玉将药取回来了,请服下吧。」他手中的药,其实是从住在浪雨山的幸真道人手中取来的金丹。
「嗯。」齐广接下丹药,颤抖的手缓缓将药放进口中,湛圣玉立刻倒了杯水让他一同饮下。
吞下金丹,齐广运起内劲,一刻后他脸上灰暗之色尽消,咳嗽声也停止了。
「圣玉,谢谢你。」
「掌门别客气,这是弟子该做的。」任务完成,他现在想快点去找逸蝶,「若没有事了,圣玉想先告退。」
「待会儿。」盘坐在床上的齐广双目紧闭。
「掌门还有事吗?」
「我知道你和逸蝶的事。」齐广淡淡地说。
「看来是瞒不过掌门了。」
「你从小就住在奇阵山,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猜透背后原因。近来你开始不专心了,没有像过去那样静待在法楼里,反而一直不见踪影。从你的命宫也能看得出,你的桃花已在今年盛开,很快就红鸾动。」
「圣玉知道和逸蝶的恋情不会受掌门的支持,圣玉很快就会和逸蝶走。」是他防范得不够,忘了别人可以查出他的命宫。
罢了,或许这是天注定的。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和逸蝶的恋情能早日公开,让她不会爱得那么辛苦。
「圣玉,你在教里的名声极好,若真的跟逸蝶走,名声会蒙上污点。」
「掌门,你的意思是……」
「和她断了吧,你仍然是道教年轻一辈最有前途的湛圣玉。」
「不,我答应遇她,我一定会娶她为妻,就算名声蒙上污点也不在乎。」
「但要赔上十几年的努力,值得吗?」齐广的语气有些许怒气。
「圣玉此生最大的心愿是像三师叔一样,请神御鬼、通天知地,但我遇见逸蝶之后,这个心愿就打消了。我不会后悔我的选择,之前会下此心愿是因为之前的我很孤独,不知道人生有最美丽的爱情。现在我懂了,而且在未来的日子里有她陪伴我,我一样能达到三师叔的境界。」
想起蝶儿带给他的快乐、轻松、充实、甜蜜,他的胸口就激发出暖热的澎湃。
「师父和掌门的教育抚养之恩圣玉不敢忘,日后掌门若有要圣玉尽一份力的地方,圣玉绝不推托。」
「你都这么说了,我多言也无益,但是她现在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他都说这么明白了,不相信二师叔不放人。
「前些日子她潜入不云殿,盗走了伏众令,我现在身子已经恢复了五成,再过十天便会审问她。」
「怎么可能?!她连雷电咒都学不起来,怎么能潜入四周布满结界、阵法、护卫的不云殿?分明是有人诬赖。」
偷走伏众令是唯一死罪,掌门对逸蝶又心存成见,就算掌门找不回伏众令,一样会处死她!
「但日夜交替的黄昏,正是一切防护最脆弱之时,而她属阴,要躲过所有防备不是不可能的事。」
「掌门,就算她符合条件,但你自己也知道,她不可能会想去盗走伏众令,而且她长在深宫,根本就不知道伏众令是何物、有什么作用。她的武功和道法连基础都没有打好,也不能使用伏众令。」
他要离开师门是自己的意思,全与逸蝶无关,掌门却将错推给逸蝶,硬是将她当成窃贼,令他不平。
「但她多次夜闯禁地,分明是想探路,有很多人能作证。」调息已成,齐广霍然睁开眼,双眼依然烁如寒星,看着湛圣玉的目光藏有苦衷。「我现在还囚着她,或许你会认为我一直要她死,我也以为自己有私心,但我真正想做的,是想揪出诬赖她的人。」
闻言,湛圣玉绽放笑容。
「原来掌门是别有用意,圣玉还错怪了掌门。」
齐广别有含意地说:「让她先在里面吧,背后那个人很快就会现身。」
「我会加紧脚步,让那个人快点现身。」也让他的蝶儿快点得到自由。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阴暗的大牢,闪烁翠绿荧光,这些看似美丽的光芒,其实皆是暗藏危险的术法阵,专门用来对付那些想逃走的罪犯。
湛圣玉一路走过去,找到了憔悴不堪的逸蝶,立时心痛。
「蝶儿!」
她生为金枝玉叶,不曾待遇这种阴暗的地方,才几天的光阴就把她消磨得不成人形。
他不想以她为饵,让她继续待在这种地方,他要把她接回去。
逸蝶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抬起头,看见令她想念也令她伤心的人。
「圣玉?你……你来做什么?我都已经知道实情了,不要再骗我了。」
原来爱情就像糖葫芦一样,入口是甜得腻死人,但一不慎就会被坚硬的糖衣扎伤喉咙。
「蝶儿,妳知道什么?我又在骗妳什么?」她说的话让他听不懂。
不会是因为他的不告而别让她生气吧?应该是了,他不在她身边,她又被诬赖进牢,她一定备感无助,所以很气他的不告而别。
逸蝶的眼泪潸然落下。
「你好残忍,欺骗我的感情……没关系,我不会再纠缠着你,你可以跟绣仪师姊在一起……」
每每想到他的欺瞒,她的心口就像快裂开一样,痛得不能自己。
她为他付出真心,为什么结果是这样?
「蝶儿,妳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欺骗妳的感情?又和绣仪有什么关系?」他不在的日子,一定发生了很多事。
而这些事,可能都是「她」造成的!
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要再骗我了……」她伸手抹去蕴满伤心的眼泪。「我知道自己犯了错,这个错让我受了伤,以后再也不会痊愈了……」她最爱的人原来是在欺骗她的感情,这错好大,大到她想干脆死在牢里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