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有名吗?”另外一个大叔疑惑地问。
“当然,方淮在江南一带的村落挺有名气,他医术不但高明,听说也晓得奇门遁甲之道,邻近几个镇都请他起过几道占卦,现在啊,可不是安安宁宁,风调雨顺的!”
“就是嘛!你们在京城,自然不晓得他有多厉害,他不但心地善良,医术又高明,真是名侠医呢!”
“前阵子马家村不是无缘无故死了很多鸡鸭吗?他一到那,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不停说着方淮的事迹。
正要进来为自家格格拿药的甄嬷嬷,听见这些话,一个念头突然闪进脑海!
格格病得这样突然,她早就怀疑不是普通的症状了,说不定这个“听来”厉害的方淮,可以医好格格呢!
思及此,她立即找来将军府的总管商量此事。
“等下咱们就去拜访那位叫方淮的公子,看他能不能为小姐们做场法事,让她快些好起来吧!”
“甄嬷嬷,这怎么行呢?老爷他连陌生的大夫都不肯请来替格格诊治,又怎会准许这个方公子来呢?”
余总管为了格格的健康,也希望能多用几个方法试试,但老爷那边实在不好商量啊!
“老爷、老爷,他算什么父亲!他心里想到的只有如何攀龙附凤,现在为了怕惹人闲话,就把格格的生死置之不顾!”甄嬷嬷激动得流下泪来,差点就要跪下来求余总管了。“为了死去的福晋和格格,你就帮帮忙,与我一起去请方公子来府一趟,好不好?”
见甄嬷嬷这样恳切,一心也护着善良可人的格格的余总管,心一横便决定瞒骗主子,全力为格格护航。
第二章
“方公子,有人找你!”在茶楼二楼的一角中,一名店小二走上来,高声呼唤着。
“有劳小二哥,把人请上来吧!”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就像声音的主人,威严却不霸道。
这人说毕,一男一女在小二的带领下,缓缓走上楼。
余总管和甄嬷嬷一上楼来,便定睛打量起跟前这个身穿石青色缎织长袍的俊挺青年。
他五官深邃,脸容俊逸和善,深浓的剑眉下是一双神采飞扬的朗目,眉宇间散发着一股阳刚之气;直挺的鼻子下,略显单薄的唇轻抿着;他有一副高大颀长的身材,看起来斯文俊秀,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是个练家子,绝非书生一般弱不禁风。
方淮见到他们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便倒了两杯茶,开口道:“在下没要什么茶点,在这儿纯粹是想喝茶歇息一下,所以只点了一壶清茶,别客气,就随意坐下吧!”
“方公子早就料到咱们会找上门?果真神机妙算!”余总管佩服地赞叹。
方淮但笑不语,静静等待他们开口。他是会玩神机妙算的把戏,但不在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谁不知道会有人来拜访他呢?他这几年跟随师父四处游历,所到之处偶尔也会“乐善好施”一番,谁知一传
十,十传百,就被神化成什么活佛似的,不但搞得方圆百里皆知,上门求助的更是数之不尽,因此他早预料到只要他在京城停驻没多久,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了!
而且听佟王府的门房说,昨天晌午有一对中年男女曾来求见他。但他当时和康嗣身在九门提督衙门,所以未能会见,那想必眼前这两人就是昨日造访的人了。
只是究竟有什么事找他找得这么急,都追到茶楼来了?
“奴才是奉恩将军府的余总管,而这位是照顾咱们府上格格的甄嬷嬷。”余总管急忙报上名来。
“余总管无须多礼,我没有封号,不用太拘谨。”方淮开门见山地问:“不知两位找我,所为何事?”
“小人听府中的其他下人提过,方公子曾救过不少人,还曾在一些村落为其驱邪过呢!”余总管兴奋地说,俨然把气度不凡的方淮看作是再世菩萨一样。
方淮状似叹气,摇摇头保持谦笑,解释说:“既然你们提及‘驱邪’之事,那在下也不必隐瞒什么了!其实在下略懂医术,当日路经马家村,见每家的鸡鸭都出现奇异的症状,上前查看,发现它们原来都患了瘟疫,故立即开了一道药方,要村民喂食,数日后此病原便能根治,并能减少家禽死亡数目。所以,鸡鸭变得健康无害,并不是我作了什么法、驱了邪,而是吃了我开的药方子罢了!”
“不,是方公子太谦虚了!以你的才干和神通广大……”余总管崇拜地继续赞道,却被方淮制止。
“余总管,我只是普通人,不是神灵转世,最多也只是游历于四海之间,比其他人多学了一些皮毛,所以千万别误会了。”方淮面带苦笑地拱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一直沉默的甄嬷嬷,终于开口道:“话虽如此,但能够防止瘟疫扩散已是不容易的事,方公子实在太客气了!”
听见方淮诚恳的对答,又见其他英伟可靠的外表,甄嬷嬷越来越相信这男人可以医好格格,心里更肯定自己这回应该没找错人!看方淮不过二十七、八岁,正值血气方刚之年,虽身怀绝学,却不骁恣奢靡,正气无伪,看来绝不是那些贪财混骗的江湖郎中之流。
思及此,甄嬷嬷马上开口道:“方公子,实不相瞒,我们这回来是有事想求你帮忙!”
“这个当然,我就是在等你们开口。”方淮也开门见山地直言,淡淡的语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甄嬷嬷与余总管互看一眼,好像在交换心声似的,随即余总管坐好身子,神情谨慎地看着方淮。
“我家格格她……有点不对劲!”
“何以见得?”
“我家格格向来健康无恙,从小到大也没患过什么大病,可是十来天前开始,她却突然变得很虚弱,浑身总是冰冷冷的,而且经常喊累,甚至一天差不多要睡上十个时辰。最初咱们以为格格是因为准备进宫选秀的事过于疲累,但当格格开始有些神智不清时,咱们发现越来越不对劲,请了好几个大夫也找不出原因,竟说他们都无能为力……”
“你家格格要在明年进宫选秀?”方淮不禁攒眉。
“是的,格格今年十六,明年选秀刚好赶上十七之年龄限制。”甄嬷嬷据实回话。“方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不尽是。”只是他心里总觉得这格格染的病不寻常,而他的直觉一向都挺准确。
一个身体向来不错的寻常人,于选秀在即之时却忽然得了怪病。如果一切是由于选秀之事而引起,那他不得不更谨慎看待此事了。
任何秀女,哪怕最终成为嫔妃抑或宫女,都有机会一朝伴君侧,立足于后宫,身处离帝王最近的地方。假若这格格私下有什么不妥,却中选进宫,那宫内岂不多潜伏了一个危机?
“方公子,我求你去看看格格好吗?你现在是咱们唯一的希望啊!”甄嬷嬷恳求道,生怕仍在沉思中的方淮会断然拒绝。
须臾,他淡然地低语:“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你们走一趟吧。”
出于大夫医德和维护皇宫安全的想法,他并没有理由拒绝医治这位素未谋面的格格。
他虽不愿做官,但早就决定,要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皇上,因为皇上是他的君主、他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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