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恒楚的问话,让祁骏呆愣了好久,两个男人只是对坐着无言以对。
“你真的爱她吗?”
这样的问题,在来找贺恒楚前,祁骏早已想过。
他曾经问自己是否真的喜欢镶敏,喜欢到不能舍弃的地步,无论她是什么人,有什么性子,他也会继续爱她。
或者在喜欢她的同时,他会伤心、失望、生气,甚至因为她而失去主导一切的男性尊严,可是拥有她的喜悦,及灵魂因找到相属的另一半的充实感,已经掩盖了所有东西。
“假如你不是认真的话,就趁此放手吧,不要再浪费你们的时间。”祁骏和镶敏,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不,我绝不放手!”祁骏眼中的肯定,显示他对曲镶敏的重视和占有欲。
“好,我信你,希望你能尽快把她搞定,别让她有机会哭着来找我们诉苦!”
“谢谢你像她大哥一样,一直在陪她身边。”祁骏为镶敏有这样一个好朋友感到高兴。
“拜托!”贺恒楚对突然感性起来的祁骏哭笑不得。“说得你好像明天就要娶走她一样,别忘了你们还在冷战中呢!”
对,她还在生气,他怎会忘了?不快点跟她和好如初,在这里说什么都没用!
他祁骏才不是只会逃避的懦夫,只要认清事实,就会有所决断。
“那我现在到廿四楼去。”
“请便。”情侣间闹别扭是家常便饭,他贺恒楚已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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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大楼顶楼
“可恶的祁骏!”曲镶敏在顶楼来回踱步,懊恼地想着惹怒她的元凶。
想不到他是如此小气,竟然三天都不来找她!她只不过是找些人来气他一下罢了,他怎么那么没气度?她……她也不介意他去拍花惹草了,他还摆什么架子!
他们从来没超过三天不见面,无论工作再怎么忙,都会约出来吃个饭,甚至到彼此家中“坐”一下,看看对方的。
但他怎么不来见她?难道他那么快就爱上别的女人,开始讨厌她、嫌她烦?还是他在等她先向他道歉?不,是他有错在先,为什么要她道歉?
可是她真的很挂念他,就算这些天来,有一大堆男人争着邀约她,向她大献殷勤,她脑中却尽是他对她温柔备至的模样。
只有他,对她是真诚纯直,毫不虚假。无论她的个性是否如外表那般,成熟柔美得像一池春水;无论她是不是高高在上,不乏名利的企业主管。她知道,祁骏都会喜欢她,爱她。
天啊,越想他就越想到他的好,越来越忘掉他“不忠”的行为,虽然他只是和别的女人亲近一点,不是被她捉奸在床……可就算被她看到又能怎样,她算什么?她又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更不是他的老婆,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曲镶敏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连自己上来顶楼泳池,做小型宴会场地设计的事,也忘了一大半。
心烦意乱之际,毫无防备之下,她的高跟鞋不小心勾到小阶梯,整个人顿失重心往前栽倒,偏偏一旁就是游泳池,她压根儿来不及反应,但听“啊——”的一声尖嚷,伴随着“噗通——”的落水声,当场水花四溅,她掉进水里去了!
“救命……”曲镶敏拼命将头探出水面挣扎呼救,嘴里却被灌进好几口水,眼看又要沉入水中了。
曲镶敏徨又绝望的想:谁能来救她呀,她不会游泳啊!她不会溺死在这里吧?还是在自家公司顶楼的泳池?假如她溺死后,被新闻媒体大肆报导,那真是丢脸死了!
她又喝了几口水,猛然发现此刻不该想这些,还是性命要紧!她使尽吃奶之力想游近池边,可是惊慌过度的她却怎样也浮不起来,脚也抽筋起来,动弹不得。
就在曲镶敏快沉进水里的一刹那,由廿四楼找上来顶楼的祁骏,赫然发现她在水中挣扎,他急忙脱掉黑色的西装外套扔在地上,疾风般跳入泳池中,利落的朝她沉入之处迅速游去。
曲镶敏在意识模糊之际,感到有一只结实的大手搂上她的腰肢,那箍紧她的力量,束得她差点连仅存的一口气也泄出,接着温暖又熟悉的触感贴近她的唇畔,把气息灌入她嘴中。
她脑中一片空白,本能地紧拥住救她的人的后颈,并吸吮那赖以维生的气息。
祁骏紧抓住她,往最近的一端阶梯游去,来到阶梯旁,他温柔地托高她,让她上半身露出水面,方便呼吸。
“咳咳……”灌了好几口池水,曲镶敏又呛又咳的调匀气息,顾不得身子还湿淋淋贴挂在对方的身躯上。
“你还好吗?能呼吸吗?”祁骏担忧地为她拍背,顺顺她呛咳的气促。
一听到他沉厚的嗓音,曲镶敏立即张开双目,他那双眼深邃地像是深潭般,紧抓住她的视线,让她再也移不开。
想不到……想不到救她的人是骏!又是他,每次她有困难的时候,为什么都是他来救她?
他额间的肌肉微微地耸动,睨着她惊惶失措的神色,以为她真吓坏了,怜惜地又把她紧紧抱住,安慰道:“现在没事了,有我在,你不会再溺水的,别怕。”
不知哪里来的眼泪,在她眼眶里滚来滚去,凝视他的同时,泪珠徐徐滑下回复为红润的脸颊。
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刚刚还一直生他的气,甚至失神地掉落水中,怎么现在一看到他,泪水就忍不住流下来了?
“别哭!天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啊,我带你去看医生。”
她一径的哭着,毫不答复他的问话。
看到泪涟涟的她,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般难受,忍不住斥责道:“你明知道自己不会游冰,干嘛还一个人来这里?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万一我没来救你,你岂不是要变水鬼了?”
她会这样不都是他害的,他还凶她?“放我下来,该死的祁骏,快放开我!”曲镶敏难受的猛力挣扎着。
祁骏挑了挑眉,双手却压根儿毫无放开之意。
见自己力气大不过他,她便开始迭声咒骂:“我不要你管,我死了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
“谁说跟我没关系?”他铁青的脸隐藏着被她激起的怒火。“你怎能不好好珍惜自己?”
“呜……”她开始呜咽地哭泣,望着他指控道:“你还关心我吗?你不是要移
情别恋吗?如果不是,为什么这三天你都不来找我?”
此话一出,他所有激狂愤怒的情绪,全被她的泪水给浇灭了。
原来她一直在等他找她吗?他还以为她气得一点都不想见他呢!“你不是忙着
别人的案子吗?我记得那晚有很多男人找你帮忙。”
“那又怎样?你别找借口啊,明明是你忙着和别的女人温存,还说我!”她扁着小嘴,狠狠抹掉脸上不争气的水珠。
“我没有,我说了很多次,我哪有招惹别的女人?”
“我明明看到那晚有个穿得很性感,化妆很妖艳的女人一直往你身上贴,你别抵赖!”
祁骏仔细一想,才记起原来是那个麻烦的记者!原想立即向她解释的,但他却想继续逗她。
“是她勾引我,又不是我勾引她,你不会看不出两者的分别吧?”
是吗?原来不是他主动呀,可是这也不能原谅。“谁起的头都不对,反正结果都一样!”
“结果?我和她有什么结果?萍水相逢罢了。”他佯装不懂。
“你没有和她怎样?”
“没有。”还是直话直说了,否则她乱吃醋,吃亏的人是他。
“你发誓?”
“好,我祁骏发誓,这些日子以来,没有和曲镶敏以外的女人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