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走廊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倏然觉得不对劲,大伙儿径自用钥匙进了房间;而她落单了!
像迷路的小孩,美丽的风景再无法引起她的兴趣了,她抱着自己的小背包,失措的杵在空荡荡的走廊上,难忍委屈的想着仇步扬,有种被恶意遗弃的难过。
“你怎么了?”罗亚忽然从房里出来,发现靠墙而立的她。
“我没有房间。”明知不受欢迎,还硬是要跟,这难堪是自找的!
他静默几秒,“小刘跟我同房。”
“我不要跟你睡喔!”她紧张的说。就算他曾爱过姐姐,也不能保证他不是一匹色狼吧。
他酷默的看看她,不做解释的转身走开。
“喂!”连他也不管她!
“我到柜台问问看有没有空房。”他没有回头。
“我跟你去!”她夹脚追上前。
这时候,她身后的一道房门正好打开来。
仇步扬想起了遗失的“大行李”,不放心的出来找寻,却看见他那件长脚不长脑的挂念紧跟着别人进了电梯。
一把火在他胸口闷烧着,往后退一步,他使力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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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的结果,是目前只剩下团体套房。
罗亚带着庄娴淑回到他的房间。
“你住这里。”他背起行李就走。
“那你呢?”
“我到隔壁挤一挤。”他走到了门口。
“喂!”她喊住他,看看房里的两张单人床,这本来就是他的房间,她脸皮再厚也不能装死啊。
“其实……我们可以一人睡一张床,只要你……”
“我无法保证。你想冒险,我也不反对。”他很快的说。
她张着嘴巴,言下之意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可能会侵犯她!
他转开门把,背对她说:
“有什么问题找不到Wilson,可以找我。”
她看他出去后合上房门,往床上一坐,转眸看着大落地窗外的好风光。
足足愣了十分钟,她才被自己抗议的肚子给唤醒。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她从起床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呢。
一种本能似的,她走到房外去,按丁隔壁的铃,她想跟罗亚打听仇步扬的房号。
她才不管他摆什么酷呢,她对自己笑,仇步扬会为她的肠胃负责的。
来应门的是袁瑷龄。
“什么事?”她穿着男人的浴袍挡在门口。
“喔,我找的是罗亚。”她的笑容不见了,怎么会误闯狐狸窟呢!她转身想走;却看见仇步扬来到袁瑷龄身后,门里门外的两人同时愣住。
他穿着休闲服,头发湿湿的,她闻到了他专用的沐浴乳香。
为什么这时候洗澡?这是他的房间,还是袁瑷龄的?他一点笑容都没有,是因为她破坏了他们,所以不开心吗?她咬着下唇,烦躁的问题令她感到头昏。
他看她脸色发白的瞪着地毯,轻声问道:
“你怎么了?有事?”
“她来找罗亚。”袁瑷龄笑说。
跑来他房间找罗亚?刚才还走在一起的不是吗?他脸色一沉,她可是他的“私人助理”,他绝不让别人滥用他的权利。
“跟我进来!”他转身,严峻的命令。不找事情让她忙,他就只能看她跟别人追遥闲晃,那会令他十分不快。
袁瑷龄不情愿的让出路来,让她进门。
她跟着他踱到床边,听见他冷声命令:“把这些衣服拿去送洗。”
她弯身抱起床上的一堆衣服,是仇步扬的毛衣和长裤,最上面还有一件洋装,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袁瑷龄的。一股酸意在她的鼻间窜动。
在家的时候,她会将他的高级西装毛衣和她,的破棉衫牛仔裤一起送到一楼的管理室,洗衣店的人总在固定的时间过来收衣服,对她而言,那是一件简单而愉快的事。
现在,他要她送洗他和袁瑗龄的衣服,却是好艰难的工作啊。
“可以请饭店送洗吗?”她轻声问。
“这几天是假日,要服务生送杯水都要等大半天,何况送洗衣服。干脆自己送到洗衣店还比较快呢。”袁瑷龄抢在仇步扬之前说。
“我不知道哪里有洗衣店。”她泄气的说。自从喜欢上仇步扬后她变得敏感、变得容易受伤、变得好在意他的感觉。
“嗨,你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搞不定啊!”袁瑷龄讥嘲的笑着。“到柜台去问问嘛,顺便要张地图,OK?还有什么需要我教你的吗?”
爱上一个人会变得智障吗?庄娴淑想,她应该反唇相讥的呀,为什么舌头麻痹了,连大脑也公休了?
她点头,转身。她愿意为他做好多好多事,就怕他像拒绝她拍广告一样不愿她效劳,帮他送洗衣服算什么呢。
仇步扬看着她的背影,直觉的想喊,袁瑷龄却抢先开口:
“步扬,我们晚上去泡汤好不好?”
庄娴淑停了一下,旋即听见:
“你回房休息吧,我还有工作要忙。”
是仇步扬不爽的口气。她带上了房门,嘴角忍不住上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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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人员表示饭店提供洗衣服务,大约三小时后可以拿到洗净的衣服。
是喔。庄娴淑歪头一想,袁瑷龄存心给她出难题嘛!不行,她不能让袁瑷龄看扁了,她要认认真真的帮仇步扬做点事。
于是,她跟服务人员要了洗衣店的地址,只带着她仅有的几百块和衣服,上路了。
离饭店最近的洗衣店大约要花上二十分钟的车程才能到达。至于要走多久?领班经理告诉她:“那就要客人您的脚程了。”
脚程?庄娴淑想到了赴京赶考的宁采臣,冬天的白画很快就宣告尾声了,天色灰潆濠的,她绝缩脖子勇敢向前行,拜托聂小倩别飞出来吓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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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钟头后,天黑了。
庄娴淑越走越远,路也越走越窄,最后竞走到了人烟绝迹的山林。
她茫然四顾,冷风呼呼的摇撼着树林,好像幢幢鬼影在恫吓着她,她背脊发凉,心不由得着急,脚步慌乱的朝前面树林跑去。
怎么没想到会迷路呢,现在连回头都找不到路了,怎么办呢?
她急得泪眼汪汪,头上猛烈的刮起一阵风,几只不知名的鸟在树枝上粗嗄的叫着。她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见一声咳嗽,她捂着狂跳的胸口,泪眼模糊的看见一道白雾从前方移过来,忍不住就发出恐怖的尖叫:
“啊!”
巨大的黑影笼罩住她蜷缩的身子。
她跌坐在地,把脸埋在膝上,捣着耳朵。
“小姐。”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
她的泪水狂奔,颤抖的求饶:“不要……”
“你不要怕啦,我不会伤害你的啦。”男人宏亮的嗓音说。
她猛地抬头,忍不住啜泣的看清那张靠近的脸。
男人头戴红巾,皮肤黝黑,穿着传统原住民的衣月艮。
“我叫达鲁马,上山来采药的啦。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来?小姐?”他给她看看背在背后的竹编篮子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我……我迷路了。”她抽抽噎噎的,恐惧、饥饿、寒冷、慌乱让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助。
“没关系啦,达鲁马带你下山。”他伸出大手给她。
她迟疑的看他,终于伸出了颤抖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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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鲁马坚持背她下山。
走了好长一段路后,他们看到一家招牌闪亮的茶艺馆,达鲁马告诉她,在此分叉的三条小路,一条通往市区,也就是她要去的洗衣店,另一条回到皇城度假中心,还有一条就是她错走的山路,此路线繁杂,小路分叉,常有入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