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花连忙跪地,吓得涌出泪水。
“小婢真的有照少主的吩咐,准时端三餐给古小姐食用。”为了保住饭碗,她不敢也没胆失职。
初月连忙扶起她,为她说话,“是我的错,你别责怪银花。”
既然丫环未失职,司徒灭日转而道:“你爱吃素我可以理解,但没道理猪肉类一点也不食,这样很容易营养不良吶!”他不要她瘦巴巴的,像难民似的。
“我有吃鱼肉啊。”她讨好地笑应。
司徒灭日看着笑颜可人的她,就算想骂也骂不出口。
“以后我有空就陪你吃饭。”有他盯着容不得她挑食。
初月歪了歪头,眉目轻皱,这根本是变相的强迫人;但秀眉很快又缓了开来,嘴巴长在她脸上,她不吃他又能奈她如何?
“银花,你到厨房看看我那盅补汤炖好了没?”她交代完毕,小丫环连忙跑出小院落。
“补药?!是谁病了?”
“你火气大,喝点凉性的汤药对身体好。”只要发火就是一堆人遭殃,熬盅汤药帮助他,也造福堡里其它人。
难得她会熬汤药帮他补身,司徒灭日心头窃喜,蹲于埋首整理构杞枝的初月旁,有样学样地帮她处理。
“擎天堡少主纾尊降贵帮我处理枯枝枯叶,这样有损你的身份耶。”她含笑柔语,指出他不得宜的行为。
“对象是你,我啊,心甘情愿!”他大刺刺地明道。
初月脸儿淡嫣,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却无话以对。
司徒灭日爱见她红通通的脸,不自禁揽揽她的肩、拉拉她的手,光天化日下对她毛手毛脚起来。
受不了他的骚扰,初月拨开他的手,低声警告,“喂,你再这样我就拿针扎你喔。”
他一脸没趣收手,初月是位正经八百的姑娘,禁不起一点调戏。
原本在暖阳下享受日光的黑豹优雅地来到他们身后,扬高它漂亮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上司徒灭日的背,强行介人两人之间。
“你!”他很早以前就看这头畜牲很不顺眼。
初月轻昵地搂着宠物,黑豹舔舔主人的面颊,惹来她银铃似的笑声。
它凭什幺舔……她的脸蛋!
司徒灭日看红了眼,终于打翻醋坛子。
“你为何老是喜欢抱它?豹子爪子利,要是不心被它爪子抓伤,该怎幺办?”脸蛋花了可就欲哭无泪。
“擦药啊。”她搔搔黑豹的下巴,它舒服地微眯眼温驯伏在主人面前。“再说,豹儿不会伤我,你多心了。”
他多心!他、他是关心她耶!
黑豹掀开眼皮,眼神像示威又像嘲弄地看他一眼,一副挑衅的模样。
司徒灭日很想用手上枯枝戮破它的肚皮,要不然赤手空拳打一架也成,就不相信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他会输给畜牲!
但初月待它如宝,伤了它等于间接伤害她的心,他简直拿它没辙。
“司徒,茹芯的事就靠你帮忙了,要不然人海茫茫我真不晓得从何找起。”
“这幺说就太见外了,你也晓得擎天堡培养数名全国知名的晋商,加上探子队兄弟,人多好办事,我想很快就能找到韩姑娘。”
她长期居住山谷所以朋友很少,每段友情她都十分珍惜。
“我好担心茹芯。”她抬眸看向他,眼里有着放心。“可是我相信你会帮我找到她的。”擎天堡的能力不容小观。
司徒灭日有些得意,她对他的信赖像美好音律盘绕于心。只要再努力点,她会接受他真情切意,总有一天,初月会成为他的妻。
她轻抚黑豹的毛皮,美目低垂缓缓启口,“司徒,我有个请求,你能允我吗?”
“说啊。”他此时心情正愉快。
“若找到茹芯,让我们回踏雪寻梅谷好吗?”
司徒灭日微微一震,愉悦之意瞬间消失,怔怔地看着她。
她不是答应要重视彼此的感情,为何还有出走之意?!
“你任何请求我都能允许,惟独让你离开,我死也
不退让!”他语气又急又气,不明白自己是否不够努力,所以她感受不到他的感情?
此时,大地扬起一阵风,吹来黄色的花瓣,漫天飞舞的花瓣飘落他们之间。
沉默许久后,初月抬起头,美目对上他难过的眼。
“我晓得你不会让我走,但为了茹芯,我希望你成全我。”
司徒灭日面无表情地转身。
“这事往后再谈。”话落,他急步离开小院落,心情复杂地转进主宅。
***
擎天堡的仆奴们日落而息,司徒灭日因晋商乔老爷登门造访,欲来调度资金,以致错过与初月一同用膳。
无悔端来晚膳到书房里。“少主,用膳了。”
埋首文卷里的司徒灭日,依旧持笔书写文字。
以为主子没听见,无悔来到书案前。“您该休息会,吃饱了再忙。”
他们虽为主仆、但从小一块长大,私底下两人也习惯一同用膳,主子允许,他也不必多礼。
“你饿了就先吃。”他头也没抬地回道。
这怎幺成?!该守的主仆本分还是得顾。
奇怪,少主踏出飘漫药草的院落回书房办公后,表情无异,但却怪里怪气又极力装成无事模样,连服侍少主多年的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主子脾气易变,在擎天堡不是什幺秘密;说难听点,他是一条肠子通到底的人,往往遇事便巴不得把满腹火气发泄出来,心里才畅快。
如今,情愿压抑自己,这平十分不寻常。
该不会……他与古小姐起争执,抑或小两口闹别扭?
“属下可以等,您先忙您的。”多少前例可循,少主情绪不佳时,态度尽可能保守点,以求安全。
“她要回去。”
司徒灭日突然一句话,让无悔表情一愕。
“谁要回去?”
“初月。”司徒灭日搁下笔,目光凝在苍劲有力的书体上。“她告诉我,她想回谷。”
原来是古小姐,能让少主倾注真情、神魂颠倒的
姑娘天底下不出第二人。
“好好的怎幺说要走?是大家待她不好吗?”无悔为主担忧,认真思忖古初月要走的问题。
“她若真的要走,以她的能力没人能守得住她。”他知道初月医毒并习,若不是他承诺以擎天堡的力量帮她找韩茹芯,她想走谁能留得住她?
只要她开口,他乐意帮她达成任何心愿,但就是不许她再度离开他的生命里。
五年来,入夜后他留连听风水榭,想念他们从前的时光,左等右盼她回来。
在旁人眼里,他是位顶着皇亲国威之名逞威的男子;但他其实也是名平凡男人,渴望与最珍爱的姑娘共度一生。
“咱们好不容易将小姐带回来,绝不能让她说走就走。”无悔表示意见,大大反对古初月离开擎天堡。
少主这些年所受的苦他谨记在心,能体会其心情;他这辈子只忠于司徒灭日,忠诚护主的心天地可表,绝不能令少主再度沉浸悲痛里。
古小姐也真是的,堡里有吃有住、上下和睦,这般好的大家庭上哪找?她还想拋下所有人回那鸟不生蛋的山谷里!
司徒灭日离坐,推开窗,双手负背,眺望弦月。
“无悔,我该不该放她走?”
“不能放。”
无侮见主于愁思模样,在心头叹了口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英明神勇的主子很早以前就陷在其中无法自拔,唉!
“属下记得您曾经对我说过,您的心只有一位姑娘,她是您这生最深的牵挂,如果您放了古小姐,以后您会后悔的。”
司徒灭日心神一震,转头看向与他一块长大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