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抢过她面前的操纵杆,“你学过怎么开汽艇吗?”
她摇摇头,“没有。”
“没有!”他回头对她大叫了声,“那你干吗开着它到大海上?原来现在出自杀的招数又多了一种,就是喂鱼!”
昝晃气呼呼地喊着,拿她那笨脑筋没辙。
“我是为了来找你。”咬着下唇,她自知理亏,所以连话都不敢顶。
他倏然张大眼,“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顿了下,他恍然大悟,“一定是韦应玦那家伙泄的底!”
“你别生气好吗?我来是想向你道歉的。”她委曲求全地说,只希望能博得他的原谅。
“我没生气,你也没必要向我道歉,是我不对抢了你的婚、夺了你的身,是你该气我才是。”
他的双眼直望着眼前的海面,冰冷的语气冻住了綦连梦攸炽热的心。
“你骗人,光听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你有多恨我了。”她的心束紧着,望着他冷凝的表情似乎比傍晚骤降的气温还冷。
昝晃深吸了口气,“你除了道歉外就没其他事了吗?”
“我还想向你道谢,谢谢你帮我找到杀害我阿姨的凶手,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费洋,他居然那么可恶!”
“是啊,但是你宁可相信他,却污蔑我是个凶手,还是个——妈的!”他耙耙头发,懊恼得说不出口。
“对不起,你别这样嘛!”她想说什么,可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只能吐出道歉的话。
“我没怎样——”顿了顿,他继续说:“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方向一转,汽艇便往回驶去。
“你要带我回哪儿?”綦连梦攸紧张了。
“夏威夷。”他淡淡地说。
“不,我不回去!”
“你的道歉与道谢我都接受了,还有别的事吗?”不是他心地狭隘不肯原谅她,而是他要的不是她的原谅而是爱。
如果她只是因为良心不安来找他,这可是比误解他更令他痛苦。
误解或许有爱的存在,可道歉与道谢这算什么?
“我真的不要回去,我已无路可去了!何况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她紧抓住他的手,泪流满腮。
昝晃故作平静的眼眸闪过一道微妙变化,随即逸出一丝浅笑,“没登记,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神父知道!”她激动地喊着。
“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那倒不必,我有办法让他闭嘴,他要敢说出去,我就把他的大嘴巴缝死。”
呵,要是莫炘听到他这么说,八成会捂住嘴巴半天不敢说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跟着你,一辈子跟着你,你愿不愿意?”她扑进他怀里,尽情地哭泣。
昝晃心头一紧,“你没地方可去吗?”
“阿姨死了,我真的不知该去哪儿,回台湾就只有我那花心老爸在,所以我不想回去。”她抬起头偷觑了他一眼。
“你……唉!”他又将汽艇开回头,“那就跟我回恶人岛吧,等你想到去处再告诉我。”
曾经受过的伤太重,他一时之间无法确信她话里的真实,以及她心底想的究竟是什么念头。
他不是她解决孤单的良药,只是个想要爱情的傻瓜。
“我要永远住在这里。”她嘟起唇,已打算用一辈子来向他道歉,用全心的爱来感动他。
低头看了她一眼,他眯起深邃眼瞳,不禁想问上天:忘不了、挥不去,为何还要派这个小魔女再来折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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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恶人岛,昝晃就将綦连梦攸安排在恶人窟一楼客房内,就此便没再来看她,就希望给她思考的机会。
毕竟那天她话说得太狠,已重重伤了他的自尊心、揭了他的疮疤,让他难以愈合的伤处再遭遇一次重创,那样的疼让他不敢再爱,怕自己又一次的付出得到的会是另一次讥讽。
背起背包,他正要前往练身房时,没想到房门一开就瞧见綦连梦攸站在门口等着他。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凝起眉。
“我在等你。”她怯柔地说。
“这里三楼以上,一般人是不能上来的,是谁给你这个权利?”刻意压低嗓,他表现出不满的模样。
“你为什么……”她心一痛。
“说,是谁?”咎晃沉着声又问。
“是……是忆情姐。”
“忆情,妈的,一定是岛主搞的鬼!”他当然知道现在恶人窟里每个人都在等着看他的好戏。
“你很讨厌我?”她哭丧着脸。
“不敢。”转开脸,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深吸了口气,她不让自己哭出来,“那是不是我走了,你就会觉得舒服些?”
昝晃闭上眼,暗吐了口气,“小姐,你走或不走我都不会舒服,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我练身的时间到了,OK?”
绕过她,他直接朝前走去,可她却不放弃地紧跟在后。
“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
“够了!你到底要怎么样?”他索性不走了。
“只想跟你聊聊天。”她认真的看着他,颤着声道:“聊什么都好,我只想听听你说话的声音。”
“那你先起头吧!”他扔下练身用的背袋,跳上一旁扶手坐着。
“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十分好奇这里究竟是哪儿。
这里的每个人好像都好忙碌,而且以男人居多,长相又异常帅性潇洒,对她都微笑打招呼,而女性她只认识忆情姐,听说她是这座岛主人的妻子呢。
“这里是恶人岛,你可曾听过恶人窟!”昝晃望着她一副好奇的表情。
“恶人窟!嗯,我听我阿姨提过,好像是以处理各项请托为主,主角是八个男人,大家都称他们为八邪——啊!该不会你就是其中之一?”綦连梦攸震惊地张大一双眼。
“没错。”他懒懒的回答。
“原来你是这样的身份!”如此一来,她终于了解他怎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查出费洋杀害阿姨的证据,看来她还真是井底之蛙,低估了他的能力。
“现在你明白我不是个废物了吧?”他目光如炬地望着她。
“你要我说几次?我没那个意思。”含泪以对,她孤寂的身影轻轻颤抖着,多希望他能体会她的心。
“梦攸……”他叹了口气。
“嗯?”听他这么喊着自己,綦连梦攸心底突生喜悦和希望。
“你难道不怕跟了我,让我得到了拳谱?”眯起眸子,他噙了抹笑望着眼前他深爱又不敢爱的女人。
逃避不是因为他已不爱她,而是怕他再一次深陷,却遭到另一次的侮辱,那是种令他承受不住的凌迟之痛!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学得拳法,但我相信你不会的,那时的我耳根太软,听了费洋的挑拨,真是对——”
“你不用再对我说对不起、抱歉什么的,请问……聊完了吗?”蹙起眉,他直瞅着她怔仲的表情。
“嗯……聊完了。”刚刚才回温的心又开始龟裂了。
“那我……”见她脸色突变惨白,昝晃举棋不定,一会儿才道:“那我回练身房了。”
“你去吧。”失神之际她随意附和。
“你怎么了?”梦攸那副失意样让他看得直放心不下,“要不要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不用了。”对他笑了笑,她转身离开了。
昝晃吐了口气,用力挥去她仍盘踞在他心间的影子,踩着沉重的脚步直往练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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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连梦攸失落地往房间走着,路彻辰的妻子韩忆情朝她走了过来,热心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