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亚頵自杀过?”殷柏睿惊诧不已。
“我把人送到医院,把她……从杨的身边拉回来,当然,她并不感激我。”阎皝装作不在意地耸耸肩,“她吞了一整瓶安眠药,醒来还被我打了一巴掌,大概很不好受吧:”
“你打了她?”殷柏睿挑眉,下了评语,“不像你会有的行为。”
“是啊,比较像东方那火爆头才会做的事。”阎皝也承认。“当时我只想要她活着,什么也没考虑……第二天,她就自己出院了,我去找她的时候,只见到她的室友,她说邯亚頵托她转告,要我滚出她的视线,她要忘了杨,重新生活……我尊重她的决定.再也没去打扰她。”
他停顿了一下,神情抑郁地叹了口气,“再见到她,我才知道这十一年来她始终活在杨的阴影里,她大概打算守着她和杨的回忆过一辈子。”
“即使如此,你也不能为她做什么。”虽然真话总是伤人,殷柏睿还是选择说出来。
“我知道。”他无奈地笑了笑,“本来以为滚出她的视线外,对她就是最好的帮助,毕竟看到我会让她想起杨,让她心中充满伤痛与恨意,而我希望她能平静,让时间或是另一段感情治愈心里的伤……可是我发现我做错了,我不应该放下她。”
“阎皝,你在想什么?”他能感觉到他似乎有某种想法。
阎皝抬起视线,望向殷柏睿的目光渐渐坚定,“我已经决定了,我要代替杨照顾她。”
殷柏睿眼光一闪,“你是说……”
“杨想给她的,为她做的一切,都由我来完成。”
“你确定?”殷柏睿希望他能明白这个许诺的重要性!万一邯亚頵再受到伤害,他可没办法向洛洛交代。
“我很肯定。”阎皝毫不迟疑的回答,“如果她真的想用一辈子追悼杨,那我会陪她。我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守着过去的回忆。”
看见他如此坚决,殷柏睿缓缓扬起嘴角,“好吧,我支持你。”
“这样,你可以回去向洛洛交差了是吗?”阎皝调侃他,也顺便把话题转开。
“她很担心。”殷柏睿坦白的告诉阎皝,也不在意他的调侃。
听到他那充满爱怜的口气,阎皝不太相信地挑高眉.“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亲密了?”
“还好。”殷柏睿含混的一语带过。
阎皝露出微笑,“看样子小寒真的走进历史了。”
“别在洛洛面前提起她。”殷柏睿笑着提醒他,想起席洛特意剪短的发型。
他马上就要展开一场“苦战”,老鹰这小子居然在他面前笑得一脸灿烂,真是没良心:阎皝白他一眼,不过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还是忍不住关切一句,“你告诉洛洛你的身分了吗?”
“我打算这两天告诉她。”
阎皝点点头表示赞同,“老爷子还准备留在台湾吗?”问完这句话,他帮殷柏睿倒了杯茶,“坐。”
殷柏睿在沙发里坐下,啜了一口茶,“他现在住东方那儿,应该还没打算离开吧。”
“那你呢,还能留多久?”阎皝边给自己倒茶边问。
“最多一个月。”他不能不回去。即使科技再发达,有些事情还是必须由他亲自处理,况且他的父亲对生意向来不太有兴趣,近一年来殷氏财团的实权已经慢慢交到他手上,群龙不能无首。
“洛洛怎么办?”阎皝端起茶杯,靠向沙发的椅背。
殷柏睿皱起眉头!“希望她会喜欢英国。”
“你想带她回去?”阎皝虽然不怎么意外,不过还是觉得太快了些。“你求婚了吗?”
“还没有。”
“见过她的家人?”
殷柏睿摇头。
“你什么都还没做,就打算在一个月内把人带回英国?”阎皝瞟他一眼,有些不以为然,“你不是认为勾勾手指,洛洛就会跟你走吧?”
“不错,我正是这么想。”殷柏睿开玩笑的说,招来阎皝一个白眼,他赶紧正经的补充一句,“等我买了戒指,接下来的手续会陆续完成。”
阎皝满意地点头,却又不禁担心,“老爷子那方面呢?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关吧?”
殷柏睿耸耸肩,不怎么在意,“你忘了?他从来拿我没辙。”
阎皝笑起来,“那倒也是。”
“倒是你,决定照顾邯亚頵之后,连洛洛的事也一并关心在内了?”殷柏睿调侃他。
“应该的,她们是表姊妹嘛。”阎皝毫不避嫌的回答。
室内顿时扬起两人愉悦的笑声。
* * * * * * *
席洛今天正式销假回公司上班,马上就被一堆同事抱怨她不让人去探病的行径,她只好推说不想麻烦大家,勉强应付过去。
到下班时间,殷柏睿说要过来接她,席洛只好要他在公司附近等她,避免让同事们看见他。
现在她可后悔死了,如果以前不是那么爱献宝,让一堆同事看见殷柏睿的照片,还掀了他雄厚的背景,夸下海口说要追到他,现在也不必这么躲躲藏藏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她哪里想得到会遇上他呀?台湾跟英国又不是在隔壁,她跟同事说那些话,其实一半是闹着好玩而已,那不过是她的幻想跟期待罢了。
在车上,殷柏睿突然问起她家乡在哪里。
“我家乡?在鹿港呀。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席洛不免有些疑惑。
殷柏睿笑而不答。他没有送席洛回家,而是将车子直接开到他住的饭店。
“你住这里啊?”进入他住的套房,豪华的摆设所营造出的排场,教席洛看得瞠目结舌。这是一间总统套房吔!
虽然她早就知道殷柏睿的背景,但从未真正进入他的世界,这一踏足,她是当真被吓到了。
“洛洛,我以前说我做小生意,那是骗妳的。”殷柏睿歉然地凝望她,只希望她别生气。
他准备要告诉她了?这一刻来得如此突然,她根本没有时间做心理准备……席洛不安地吞咽着口水,在选择坦白与谎言之间徘徊。她好想说她已经知道,但心里那个害怕失去他的胆小鬼一直在作祟,她终究没勇气开口。
殷柏睿执起她的手,深情的目光中带着抱歉!“不知道妳对英国的企业集团了解多少?在英国,提起殷氏财团无人不知,它同时影响着英国国库的税收,而我……是殷氏财团的总经理,也是财团未来的领导人。洛洛,我不想瞒妳,如果知道我会爱上妳,一开始我就会告诉妳实话。”
她知道,她知道他会这么做,而她也是。如果知道自己会爱他这么深,一开始她便会坦承她所知道的,她完全可以了解他的感受,但是……她却必须装出一脸的惊讶,仿佛她什么也不知道,只因为她无法忍受失去他。
她勉强做到了。尽管心虚不已,她还是装出吃惊至极的表情,连她自己都觉得虚伪得恶心。
席洛心慌意乱地想着接下来该说什么话——你在开玩笑吧?真的吗?你怎么可以瞒着我?还是……不行、不行,不管说哪一句话她都会咬到舌头,她说不出口!
“洛洛,妳生气了吗?”看到她惊讶的表情和慌乱的模样,殷柏睿十分担心。他担心她会生气,他在乎她的每一丝情绪。
席洛知道她应该说些什么,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开口说话是这么困难的事!
“不,我、我只是……很吃惊。”她低垂着头不敢看他,更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