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刚怒气冲冲的回到寝室,在寝室外等候多时的程红和他请安,他没看见,还是侍卫帮忙通报,他才赫然惊觉,这一路回来,他竟不知自己是走哪条路回来的,不知路上有谁和他打过招呼,就连寝室外有没有站岗的侍卫,他也没有定睛细看……
他的脑里、他的心里,全充斥著君柔泪汪汪的表情。
他不怀疑,如果刚才有人想杀他,恐怕早也得逞了!
这种认知,太令他震撼!
他竟为了一个身上背著两条人命的女子,失魂落魄。
“王上——”
侍卫通报后,程红怀著忐忑的心走进这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寝室。
这两日,她其实都有来寝室外等著,想找机会见上他一面,看看他愿不愿意让她回宫里来。
今晚,她特地打扮一番,在寝室外站了好久,一直没见他回来,怪的是连侍卫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她心想,如果她等得愈晚,说不定他会觉得她是真心的,加上五公主又不在,这样一来,可能他就会点头答应让她回来。
方才在寝室外,远远地她就看到他回来,她欣喜的恭敬垂首向他请安,但他脚步连停都未停。她本以为她没希望了,但却又不甘心,遂请侍卫再帮她通报,想不到,他竟然答应让她进入。
“啊!王上,你的嘴流血了。”
看到他唇上沾著血,程红拿著手绢想帮他擦拭,却被他狠狠推开——
“你来做什么?”
“王上,我……”程红跪了下来,一脸忏悔样。“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管太多事,王上,请你原谅我,让我回到你身边,我绝不会再乱使权,不会再干涉宫里的事……”
程红大著胆子来,认为这一回她绝对是有机会回来的。
原先,她骗思雁引诱五公主一起去招魂,是打算让她们两人魂归大海,永远别再回来,她算计著,只要五公主一死,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回到寝室和王上夜夜恩爱共眠。
谁知,五公主竟然被私下出海的王上救起,她生怕思雁已告诉五公主招魂一事,是她这个女巫出的主意,会反咬她一口,情急之下,她反将五公主一军,把整个招魂事件转嫁给五公主。
恰巧那日守船的侍卫是一名急色鬼,虽然已经有妻子,但不久前却让她无意间看见他和巧巧在亲热,抓住这个小辫子,她要他说什么,他自然都得乖乖照说了。
这一回,显然连老天爷都在帮她,所以她有十足把握可以回来。
单刚瞪著她看,脑里想的却是君柔的脸、君柔的泪,以及方才他咬她时,那柔嫩的唇如瑰瓣……
不,他不要想、不要再想。
他一定是多日身边没有女人,情欲无法发泄,才会想她想的发疯,想的失神……
“王上,你让我回到你的身边,让我伺候你,奸吗?”程红一路跪到他脚跟前。
“你要伺候我?”
虎口一敞,他以同样掐颊的动作,掐著她。
黑眸一眯,锐利的眸光锁定她涂得太过艳红的唇,心底突生一股反感。
以前程红不就是这个样?为什么他到现在才讨厌程红嘴唇的颜色,也讨厌程红这张脸……
又是因为她?!
她粉嫩的唇色,突显出程红的唇色太刺目;她娇娇柔柔的容颜,把程红突显的太过妖艳。
为什么她人明明不在这里,他却对她的一切那么清晰……
眸底闪著怒火,纵使她是天界女神化身下凡,他单刚也不容许她来支使他的灵魂。
“王……王上……”
程红来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答应让她回来,肯定会让她吃些苦头,她也知道一切都要忍下来,但她实在被掐得好痛,而且他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想的发怒……
她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只是他愈发怒,她就被掐得更痛,痛得她不得不出声。
回过神,看到她的唇,他毫不犹豫,一俯首,狠狠的咬著她的唇……
“啊,痛……”
不对,气味不对、感觉不对,连血的味道都不对!
为什么他咬著君柔的唇,心头的感觉会那么强烈——
嫌恶的唾去嘴里新沾的血味,他发狂的撕开程红的衣裳。
他不要再想她给他的感觉是什么,不过就是女人,程红的丰腴身躯,难道会比不上她?
挥掉桌面上的珍贵茶壶,他在程红身上发泄著怒火,有程红陪他,他相信他很快就会忘了岛上有个叫作君柔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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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红回到单刚身边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岛,君柔自然也从忿忿不平的纯纯口中听到。
乍闻这消息,有好几日君柔吃不下饭、睡不著觉,虽然明知程红回到单刚身边是早晚的事,但她的心还是揪拧得紧……
“这下好了,程红又回到宫里去,肯定又要兴风作浪一番了!”纯纯有满肚子的气。
“也许没那么糟,她不过是想要陪在王……王上的身边……”杵臼摆在眼前,君柔漫不经心地舂捣著可以敷治蚊伤、虫伤的紫花藿香蓟。“再说,她能再度回到王上身边,应该更惜辐才是。”
“我可不敢这么想。现在她是还不敢乱来,以后可就说不定了。”纯纯挑掉一些较粗的野菜,叹了一声。“五公主,你还是没有去问那个守船的侍卫为什么诬陷你,对不对?”
“我……我是想,问了也没用,他既然会诬陷我,又怎会告诉我原因呢?”
“这倒也是!”纯纯咬著野菜,皱起了眉头。“可是,你总不能白白被他给冤枉了啊!”
“别提这些了,只要岛民能过安详的日子,我被冤枉……也无所谓。”君柔淡然一笑。“你看,我也没受到惩罚,还是可以坐在这儿和你悠闲聊天。”
“才不是这样子。王上让你住到这儿来,是要让你受尽精神上的折磨,他以为是你害死思雁的,要你住在思雁住的地方,让你半夜遇到思雁的鬼魂,把你吓得半死!”
君柔无言,她也清楚单刚的确是这种用意。
“如果王上知道你住在这儿,一点都不怕,还一天到晚费心思整理思雁的坟,那他应该知晓,你绝对没有害思雁,否则你哪敢面对思雁的坟。
连我阿爹阿娘都相信了五公主你没有害思雁,王上怎么会不了解这道理呢?”
见君柔又发愁,纯纯马上转移了话题。
“五公主,你昨日绣好的那个狮子滚绣球图案,好多大婶都夸赞你手巧呢,我一说要送,大伙儿还抢成一团呢!”
“真的?如果她们喜欢,我可以再绣。”把舂捣好的紫花藿香蓟放到一旁,君柔拿出刺绣的丝线整理一番。“可惜丝线不多,颜色也不够。以前我大姊怕我待在宫内无聊,请了一个刺绣师傅教我,可惜我病弱常躺在床上,学的有限,就是可惜了那些漂亮的丝线,好多都没用著……”
君柔慢慢学会想到亲人时,不再伤心流泪,她宁愿相信大姊已平安的被救回。
“丝线不够啊,那怎么办呢?可大婶还托我向你要一幅并蒂莲,她女儿小春下月初五要嫁给住在她家隔壁的李大哥……”
“下月初五,剩不到十日呢,如果有充足的丝线,我想我赶得出来,可是现在没有丝线……”
纯纯急嚷著:“如果舜宰相还在的话,他就可以帮我们买回一些漂亮的丝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