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纯,别说了。”君柔紧张的看看四周,确定没人,她才松了一口气。“别去得罪程姑娘,她是女巫,不是吗?我希望你好好活著,不要再有意外了。我会守著思雁的坟,这儿,你别常来,万一让程姑娘知道你还跟在我身边,我担心你……”
“我才不怕她!岛上有很多人,也不喜欢她,她常仗势欺人,把一些人当狗一样对待。”
“有这回事?王上他不知道吗?”
“谁敢跟王上说?惹得他一不高兴,就得被砍头。而且王上只看到岛上一片祥和的景象,根本不知道很多坏事都是程姑娘一手遮天。原本我还庆幸程姑娘被赶走,这下子,她可能又会想办法回到王上身边去。王上把你赶走,他真是糊涂。”
“别这么说他……”
“五公主,你喜欢王上吧?既然你喜欢王上,那你去把所有事情和他说清楚,也许他就会让你回去了。”
“他……”君柔苦涩地一笑,事情哪有可能像纯纯想的如此单纯。
“对了,那个守船侍卫,我听说王上其实没把他赐死,不过他好像被关进海牢里。”纯纯气得咬牙。“如果不是他乱指控,我想王上也不会绝情的把你赶走,我一定要去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乱说话!”
“纯纯,你别去,海牢在涨潮的时候,水势来得凶急,会把你给淹没的。”
“五公主,你放心,我从小在海边玩到大,哪个礁岩在哪个位置,我闭著眼都找得到。”
“我还是不放心……如果真要问,由我去,我不想再有人因我受伤,好吗?”
君柔真的无法再承受有人因为她而失了性命。
“这……”清楚五公主心中所承受的压力,纯纯也不再坚持,“好吧,五公主,我答应你,我不会莽撞行事,但是,你也要小心。”
“嗯,我会的。”
第七章
尽管和纯纯说了她要去问守船侍卫为什么诬赖她一事,但君柔其实早已经不在乎了。
她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担心纯纯跑到海牢那边出意外,她真的不想为这个岛再添不祥之事。
接连几天,纯纯都瞒著她的爹娘偷偷跑来看她,教她种菜、教她养鸡鸭,还有做一些编织物品……
她要慢慢适应岛上的生活,因为她知道,单刚不可能放她回去女凰国,她知道,他一直都对她的来意存著怀疑,以为她是女凰国派来的探子。
轻叹了一声,或许她表现出的诚意真的不够,加上一连串事件,让他无法相信她是真的来求救的……
仰首望著朦胧的月,她真担心大姊的安危,还有姊姊们不知道找到救兵了没有?
拱手向天上的月祈求,希望姊姊们一切平安。
她想,姊姊们一定不会像她这么没用的,不但救不了大姊,还为单人一族惹了一堆麻烦……
夜深了,他应该睡了吧?
她来到这里,每日都思念著他,思念到不成眠。
夜里,她总会来到后院,在思雁的墓前呆坐好半天,什么都不想想,但偏偏就是会想起他。
幽幽望著新坟上的黄色野菊,花朵有枯萎的现象,明天她得再去采一些野菊来换上……
感到有些凉意,她想进入屋内拿件衣服穿上,才一转身,赫然见到一个高大身影在后门边,她吓得踉呛跌坐在思雁的墓碑前。
“吓到了?你心虚?”
“王……王上……”
单刚见她惊吓发抖的模样,想上前伸手去扶她,但念头一转,她现在是有罪之人,不配让他扶她。
“这么晚了,你在后院做什么?”
锐眸一眯,见她穿的单薄,他有些恼怒。她是个病弱之人,难道都不懂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吗?
他其实也来了好一会儿,在屋内见不著她,才发现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后院,一会儿望天、一会儿望著新坟,叹声连连……
他怒,如果她安分一点,不惹出那么多事,现在她该是躺在他的床上,安稳入睡。
她不在,连累他也睡不著。
“我……我来看……看这些菊花枯了,想……想明天去摘些新鲜的花回来……”看到一旁的黄菊花,她顺口说出。
她不能和他说她想他想到睡不著,她清楚自己没资格对他说这种话。
“你以为你做这些,就能弥补这一切吗?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能用几朵野花换回来吗?”
他怒,真的怒。
他听说了,她帮思雁换上了一件漂亮的新衣裳,还帮思雁化了妆,这一切,听进每个人耳里,都觉得她像是想弥补些什么,但有用吗?
舜宰相找不到,思雁又死了,她究竟要兴多少风浪才甘愿?!
“我……”
见他转身进入屋内,她急急忙忙跟进,只看见他的指腹在桌面上查验似地抹过,她忙不迭地道:“我每天都有擦拭。”
抹过桌面的指腹,果然是一尘不染,但他并没有露出满意的表情。
“这里是舜宰相的老家,你最好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如果连这么简单的工作你都做不好,那你也别想留在岛上了。”
怒眸一瞥,他对她的包容已至极限,今日若换成是别人惹出这些事,恐怕早就被砍头好几回了。
“王上,如果我不能留在岛上,那……你愿不愿意让我回去?”君柔大著胆子,试探的问。
“回去?!”他一转身,恶狠狠的瞪她一眼,旋即抓著她的手。“你想回女凰国领兵反攻单人岛?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你这一辈子都回不了女凰国!”
虽然早清楚会是这样,但听他亲口严厉地说出,震慑之余,她不免觉得感伤,泪水悄然滑落——
她好想姊姊们,想到从今以后都不能见到她们,思亲的情绪涌上,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得不停……
“不准哭!”
她的眼泪让他心头紊乱,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每滑下一次,似乎都滴落到他心湖里去,激起的是他一丝丝的怜惜……
“我叫你不准哭,听到没有!”
他不能对她有怜惜之意,可偏偏他的怜惜之意泛滥的令他快压抑不住,他该保有王上的威严,不能对一个罪人有著爱怜之心。
“不准哭!”虎口一敞,大拇指和食指狠狠地掐住她的双颊。
眨掉了思亲的泪水,眼前的俊容靠得近,但她却看得模糊。
想到他恨她、怨她,这一辈子,她都得不到他的爱,甚至今后也难以再见到他,心头涌出另一股苦涩味,滚烫的泪水又从眼眶里滑落……
他想伸手帮她抹去泪水,但抬至一半的手,缩成一个拳头状,被他的理智给强压下。
她愈哭,他的心愈是紊乱。
“不准哭,我叫你不准哭,你没听见吗?”
他愈是喝令,她的泪水愈是流的凶急。
她的眼里是他、她的心里也是他,说不出口的爱,全化成滚烫的泪水,烫过她的脸庞、烫进她的心……
紊乱的心绪令他恼怒,手指在她双颊掐出凹陷痕迹,一俯首,他狠狠咬住她的唇,直到咸湿的血腥味渗进他的牙关,他才用力的推开她——
不看她跌落的纤弱身影,不让她的泪水再紊乱他的心,转身,他悻悻然地离去。
“王上……”再度望著他绝情离去的背影,她的心口有种仿佛被撕裂般的痛楚,伏趴在地上,伤心的泪水决堤。
唇上的血,似乎还残留著他的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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