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须卜当若随手抓起东西就往她身上砸。
一只青铜灯盏迎面袭来,最后停在脚眼前,刚进来的侍女吓得跌倒在地。
“请头人们改口再来吧!”另一名侍女赶忙道。
“可那个……新阏氏……也……也来了……”坐在地上的侍女结结巴巴的说。
她的话引起了须卜当若的注意,“那个鬼丫头来干什么?”她沉着脸,尖利的指甲掐入掌肉里。
“她说要求见大阏氏。”
“哦,这倒奇了!”这鬼丫头八成是有求于她吧!想到这儿,她的心情突然变好了。
须卜族可是匈奴最富庶的一族,而这个叫灵眸的死丫头只不过是灵族的余孽而已,她就不信一向明辨得失、趋利而行的邪莫尔会舍自己要这死丫头。
相信一旦邪莫尔逞足了肉欲,满足了新鲜感,就会将这灵族女人抛到脑后,这死丫头根本构不成她的威胁才是。勾起嘴角,她找回了自信。
“跟她说我尚未起身,若她诚心求见,就跪在外面等吧!”虽说单于在离开前曾告诫她不许碰这死丫头,不过,这会儿可是她自个儿送上门来的,不乘机羞辱她一番岂不可惜了!“哈~~”她开心的大笑。
“那……那些头人……”
“让他们进来吧!”她就是要教那死丫头知道,她什么人都见,就是不想见她。她越想心情越好。
得知须卜当若不愿马上接见她,灵眸失望之余,仍乖乖地跪在穹庐外头等她。太阳好大,晒得她头昏眼花,腹中也泛着隐隐的疼痛,她揉了揉太阳穴。
突然,眼前一片昏暗,她整个人向后仰,此时,一只男性的手适时地从背后扶住她。虚弱的回头,在看到对方时,她愕然了,“屠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才刚回来。听说你来找大阏氏,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他担心柔弱的她会成为大阏氏的玩物。“你的气色怎会这么差?”
“只是有些累。”擦擦额际的冷汗,灵眸敷衍的说。
“不如回去吧!”他劝道。他了解大阏氏只是想借机折磨她,根本没打算见她。
“我不要,大阏氏答应见我的……”她还想说什么,可胸腹间忽然翻涌起一阵强烈的不适,她弯下身呕吐。
“你怎么啦?”他紧张地轻拍她的背。
“大概是肠胃不适,不碍事的。”她苍白的嘴唇微微上勾要他放心。
近来她常想吐,可身体除了特别容易累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她猜想可能是匈奴的食物不适合她。
“大阏氏不会理你的,走吧!”屠耆扶她起身。在他们说话的当儿,他瞥见已有两批人进出大阏氏的穹庐了。大阏氏摆明了要折磨她,她却傻傻的在这儿苦等。
“可是……”她犹豫的绞扭手指。她不想放弃任何能救麻礼的希望,即使必须求助于视她为眼中钉的大阏氏。
“你是为了那名叫麻礼的男人吗?”屠耆问。“你很在乎他?”
“嗯!”她认真的点点头。“麻礼不仅是我的侍从,也是抚养我长大的人,他就好像我的阿爸,没有他就没有我。”她的眼神闪烁着坚决的光芒,“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他。”
“要我二哥放人似乎……不太可能。”他说得婉转。事实上,以他对邪莫尔的了解,要他放过敌人简直难如登天,更何况是他视为情敌的麻礼。
可依灵眸固执的性格,若不是他提早回来,她可能已经香消玉殒了。他是一个连花都不忍践踏的人,怎能眼看着活生生的她枯萎呢!
“五天后我会带他来,届时,你们就回中原去吧!”思忖之后,屠耆终于下定决心。虽说,二哥必会因此责罚他,可至少他不会看她继续憔悴下去。
“真的吗?”灵眸高兴地握着他的手,随即又觉得不妥,“但……这会连累到你啊!”她不能让好心的他受此牵连。
“不用担心,我和单于是亲兄弟耶!”屠耆的嘴上说着宽慰她的话,内心却是忐忑的,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必要时,邪莫尔绝对会很无情。
不过,他仍坚持做他认为该做的事,她就像是那些开在圣河边的蔫支,若生存在没有爱的土壤里,只会加速她的凋零。
“那就好。”他的话令她放下心上的大石,她充满感激的看着他。
“来,我先送你回穹庐。”为了不让大阏氏为难她,他还是亲自送她回去比较放心。
“谢谢你!”望着他并不伟岸的身影,灵眸阴霾的心透进了一丝阳光。
大阏氏的穹庐内——
斥退最后一名头人,须卜当若问侍女,“她还在外头跪着吗?”
“她走了。”侍女回答。
“走了!”她正打算享受羞辱她的快感呢!恼怒之下,她顺手给了侍女一个耳光,“为什么没拦下她?”
侍女抚着发烫的脸颊委屈道:“是屠耆大人带走她的,奴婢不敢阻挡。”
“屠耆?”这死丫头居然还有左贤王替她撑腰!须卜当若冷哼一声。
“大、大阏氏!”一名侍女突然匆匆跑进穹庐,上气不接下气的话信
满腔怒火正愁无处可发的须卜当若训斥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单于打了胜仗,而且还俘掳了若羌居次,听说不日就要将她押解回单于庭呢!”先喘了一口气,她才报告这项好消息。
“哼!”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单于身边又多了个狐媚女人罢了。须卜当若心底泛过一阵不快。忽地,她念头一转——但这也意味着他对那灵族女人已经失去兴趣了!
呵呵~~她仰天大笑,等不及想看灵眸沦为弃妇的悲惨模样了。
◎ ◎ ◎ ◎
虽说她才回草原不久,来单于庭更只有短短的几个月而已,可她已爱上这一片绿地了。逃离草原、逃离邪莫尔是麻礼唯一的生路,但真要离开,灵眸还是有点舍不得。
在等待与麻礼会合的这段时间,她经常在草原上流连忘返。既然无法长住,就让她带走属于这儿的记忆吧!
她明明只想记住这片原野,可不知为什么,邪莫尔的身影常常突如其来的侵入她的思想,也搅乱她的心湖。这是怎样的一团混乱呀!
这天,灵眸结束了一天的游荡后回到了穹庐。
打了一盆水,她正要清洗自己,不料,一双有力的大手自身后搂住她,侵略的吻落在她的颈上。
“不……不要!”恐怖抓住了她的心房,她试图扳开对方的手,抗拒着陌生人的侵犯。
挣扎中,水盆被打翻了,溅得她一身湿,混身的湿冷与内心的恐惧令她不停的颤抖,最后忍不住呜咽。“不要……呜~~”
男人性感的嗓音响起,“小东西,我吓坏你了吗?”他强势的侵略突然变成温柔的抚触,炽热的唇吻干她眼角的泪水,“别怕,是我。”
是邪莫尔?!他不是在打仗吗?灵眸疑惑地转过身,果然看见她朝思暮想的那刀凿般的脸庞。
她凝泪睇视的样子简直是一幅绝美的画,他再也控制不住欲望,以唇舌占有她的红唇。
分离并未冷却他对她的狂野渴望,他体内依然紧绷着急切。在决定性的大胜之后,尚未到若羌王授首之日,他便将战事交付给呼衍黑幕,自己则悄悄回到单于庭,只为见她一面、要她一回。
他的唇舌火热,紧紧抱住她的巨掌也透露着他积聚许久的热情。“我好想你!”他热烈地逼问,“你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