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向强调行军作战要“快、狠、绝、辣”的邪莫尔单于吗?听见他的答复,呼衍黑幕怔愣住。“可是——”过了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有问题吗?”见他的脸上写满疑惑,邪莫尔不满的开口。
“呃……没事、没事!”单于应该是不想和新阏氏分开吧!一念至此,呼衍黑幕赶紧笑着退下,“我这就吩咐下去。”
邪莫尔重回穹庐时,灵眸已经醒来,小手紧抓薄被遮在胸前,望着散落一地的衣物发呆。
他弯下身拾起地上的衣物,这才发现它们都被他撕毁了,可见昨夜他并未很温柔地待她。他懊恼的丢下手里的碎布,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还痛不痛?”他拨开她垂落在额际的秀发。
蜜颊似火烧,她的小头颅轻轻晃了几下。他怎能问她如此隐私的事?真是羞死人了!
“不必害羞,你已是我的阏氏了。”抬起她低垂的小脸,邪莫尔的瞳底泛起深深的笑意。
合上星眸,她的脑海浮现昨夜的缠绵,与他歃血立誓,以及……
“麻礼呢?”她倏地睁开眼。
“麻礼?!”他微微一怔。
“是啊!你把他怎么了?”灵眸抓着他的铁臂焦急的问。
“就为了他,所以在我要你时,你才会顺从得像具死尸?”邪莫尔勃然大怒,口不择言的讽刺道。该死!他这么宠爱她,她却开口闭口都是那个天杀的麻礼!
“我……”被他的怒意吓着,她呆呆地松开手中的狼皮褥子,露出她赤裸的娇躯。雪白肌肤上的斑斑点点都是他纵情留下的痕迹,而她的双腿间仍沾有象征处子的血渍。
“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分!”邪莫尔的语气温和了一些,毕竟吓坏她不是他的本意。
“你答应过会放了麻礼的。”灵眸又急、又委屈地猛掉眼泪。
“我只答应不杀他。”提起情敌,他的眼神变得冷酷。
“可——”头痛猛烈袭来,陌生的思绪冲击着她,似乎有什么正要强行进入她的脑海……痛苦中,她陷入了昏迷的深渊。
“该死,不许你晕过去!”邪莫尔将她瘫软的身子抱在怀中,她柔弱纤细的身躯似乎随时都可能消失,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来人啊!快、快找巫医……”
失去意识的灵眸浑然不知她昏睡的期间里,穹庐内充斥着他的怒吼声,每个进出的人莫不因他凝重的脸色而战战兢兢。
等她醒来,天已经黑了,而他则紧握她的小手坐在榻沿。
“我……”睁开仍然酸涩的眼,她哑声问。
她的喉咙干涩得像含了沙子,他起身倒了杯水,温柔的喂她喝下。
“谢谢。”感觉喉间得到滋润,她询问道:“我怎么了?”
“巫医说你没有大碍,只是太累了,所以得好好休养。”邪莫尔以手背轻轻抚触她冰凉的脸颊,柔声回答。
“唔。”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感觉到他男性的气息如此贴近,灵眸不由得涨红小脸,一双小手紧拉狼皮褥子,恨不得将发红的脸蛋埋入其中。
她抓着被角的手好细弱啊!他将她雪白的小手握在他粗糙黝黑的大手里,触手的冰凉更让他心生怜惜。他将她紧紧拥入怀,试图将自己的热量传递给她。
想起她在他身下款摆、呻吟的娇媚,他的下腹立即生起一股火热,他渴望埋进她紧窒而柔软的密道,再次体会那合而为一的快慰……
他好想要她,更想将自己的种子留在她的体内,让她孕育属于他们的子嗣。可她单薄得似乎他一只手就能拗折,这般娇弱瘦小的身子如何承受生产的痛苦?
想起那头因难产而差点死去的牝牛,邪莫尔心中一颤。不!他不能冒任何可能失去她的风险,在养壮她之前,他绝不能让她受孕。
看着兀自陷入沉思的他,录眸想起昏倒前两人的争执,明知可能会再度触怒他,但为了麻礼,她还是怯怯地开口,“你……你会放过麻礼吗?”
他为她担心了一整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可她最在意的仍是那个叫麻礼的男人!
“别再提那个该死的麻礼了!”他坏脾气地咆哮。
“不!该死的是我,不是麻礼。”她黯然的垂下眼睑,低若无声的说道。她真没用,老是惹他生气。
“见鬼!”邪莫尔气恼地将巨掌伸向她,想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让她永远永远都不能离开他,更无法想着其他的男人。他想要她,可她实在太虚弱了,根本无法承受他的再次占有,而且,巫医也已告诫过他,她需要好好休养。
一思及此,他伸出的双手便停在半空,随即紧握成拳头垂在身侧,强行压抑住触碰她的念头。但仅仅是看着她苍白无辜的小脸,他的欲望已然蠢蠢欲动!他再一次压下男性的冲动。
如果因放纵自己的情欲而伤害了她,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他一定得离开单于庭,否则他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只看她,却不去碰她。也许,出去打个仗是冷却他那过于炽张的欲望的好办法。
他迅速转身离开,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重重地合上。
不多久,外面就响起了集合军队的声音。这夜,大军连夜出发前去讨伐呼征王与若羌王。
没有他的强烈存在,她应该松一口气才是,可她却感觉若有所失,内心就像是这满室的冷清寂寥,空荡荡的。
一切都结束了吗?她的胸口好难受,眼眸蓄满了痛楚、脆弱以及泪水……
第九章
草原的夏天似乎在一夜之间降临了,夏风催长牧草,催发满原灿烂的花朵,但灵眸的心仍是冷寂的。
也许是因为心力交瘁的缘故吧!最近她总觉得累。而且,她很想救麻礼,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甚至连他被带到何处也不知道。
这天,灵眸又在为此伤神,突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可以去那里啊!
虽然希望渺茫,可这是她唯一的希望,毕竟,雅米娜去了楼兰,呼衍黑幕追随邪莫尔上战场,屠耆也不知跑到哪里去,除了那儿,她根本没有能求助的地方。她眼神迷茫地落在草原深处。
或许,早在她踏入这神秘莫测的草原的那个清晨,也可能是在她被邪莫尔掳获之际,这草原便以它独有的方式掳获了她。
◎ ◎ ◎ ◎
青铜镜里的肌肤依旧细腻,可这份用牛乳沐浴所保持的盈白,并不能阻止岁月留下痕迹——
眼下的黑晕、肿胀的眼袋、开始臃肿的身材……这一切在在提醒着须卜当若,二十七岁的邪莫尔正值壮年,而三十一岁的她却已逐渐凋零!
她颤着手去取那盒胭脂,打开一看,胭脂居然没了!“不!”胭脂能让她忘了岁月的无情,能让她再次拥有青春美貌,她无法想像没有它的日子。
“来人哪!”她慌乱的在穹庐内来回走动。
“大阏氏,什么事?”侍女诚惶诚恐的看着急躁的她,担心一个不小心又因惹恼她而吃苦头。
“找他回来!”须卜当若急得语无伦次,“胭脂……那个外乡人……”
侍女脑筋一转,终于听懂她的意思,却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他已经被送到苦役庭了。”
须卜当若使劲一甩手,青铜镜旋即落地碎成数片,在每块碎镜上,她的衰老依旧!她捂着脸,歇斯底里的尖叫,“不—-”
“大阏氏,各部头人求见,还有——”一名粗壮的侍女进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