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她,终于了解蓝蒂所担心的那种退缩。「宝贝,我一直都不晓得!」
他一直如摆布一件行李一样地摆布着她,心里关注的,他有自身的欲求,全然忘怀在过这样狂乱的生活时,是必须有勇气来付出代价的。「直升机场实在是一个……一个诸事不宜的地方。」他在她头上吻了一下,花朵的芬芳渗入他的胸腔他轻声对她说:「让傻瓜送你回家吧!」
夕阳西下,丹娜随他离开,被烘烤了一天的土地,升起一片迷蒙的雾气。在直升机场的边缘和混凝土钢铁的尽头,刚割过的草地散发出浓浓的香气,一只鸟在树上呜叫,远方雷声隆隆,听起来颇不寻常。
在那个燠热的白日,当伯奇拥着她,在她耳边呢喃低调时,一个温柔絮语也不能抚平的风暴,正节节升起。
在细雨纷飞中,伯奇把车子停在戴家宏伟的老宅邸前。空中仅有的几片云,还远据数里之外,他们下车走向屋里时,被阳光照得暖暖的雨滴,轻轻拍打在他们身上。
雨缓缓下着,就象丹娜拨弄吉他时,自琴弦上缓缓流泻的音符。在这寂静的风暴里,激情强烈而深沉,恒久得仿若泥土地上散发出来的芬芳。
在距门口一两步的地方,他止住她,扳过地的身子,播起她的脸颊,让她面对着自己,面对着雨景。
「伯奇!」她温柔地呼唤他的名字,指尖在他的脸庞上游移。她敏锐的触觉,立刻察觉到他脸上的风霜皱褶,知道了,他在伦敦的这段日子里,是多么艰辛疲惫。这些天来,伯奇的生活和她一样起了变化。她从旧有的桎梏中挣脱出来,而他则扬弃了自己一向奉为圭臬的准则,头一次动了真情,虽然他并不想如此,也曾痛苦地挣扎过、反抗过自己。
他过去不动真情的信念,让他觉得应该极力将心思转移到别的地方,然而,事到如今,他已孤注一掷,将自己的真心托付给她,期待她也付出自己的真情。
「伯奇!」她呢喃着,手指抚摸着他浓密而带着野性的头发,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印上他的唇。她尝到了雨的味道,也尝到了他的气息。「我爱你!」一听到这句话,他呆忙于雨中,默默不语,任凭雨点浙沥沥地打在他们身上,丹娜挣脱他的拥抱,等候他的回应。
伯奇深吸一口气,紧握拳头。这句话虽然早已听过不知多少次,但却不曾象这次这样。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把这句话象礼物一样送给他,不管他视若珍贵或弃如蔽履,都丝毫不要求回报。
雨珠落在她的面颊和眼睫上,好象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她异常地平静。直升机场的惊吓并没有减少她脸上的光采。他轻抚她的颊,用拇指轻轻试去一滴雨珠,感受到这滴雨珠的温热——一种来自阳光,也来自肌肤的温热。
「我知道。」伯奇终于吐出这句话。其实很早以前,他心灵中的某一部分就知道了;当她与他做爱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而现在,他更是知道。但是,知道这些让他感到害怕,那是他有生以来所受过最严重的威胁。他粗哑的嗓音,充满着犹豫和困惑。「从来没有人爱过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伸手掩住了他的口。「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听那些话,我只想要你抱我进房里!」
「嗯!」他将她抱在怀里,粗鲁地将门重重关上,脚步在新铺的大理石上踢踏响起,新上的油漆和松香油的气味,混合着每一张桌上摆饰的花朵香味,迎面袭来。
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他用长途电话指挥那些工匠,把整栋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为了制造这个惊喜,他可以把所有的事都搁下来。
走进她房里,他把她抱在腿上,用一扇门严密地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这里唯一的改变,只是多了一把古旧的吉他,和一张伯奇的桌子。吉他虽然老旧不堪,可是音色柔美,样子也不好看,而唯一的花是一朵玫瑰,是刚从阳台外的花园摘来的。
他早就知道这里会有这些东西。吉他是他四处搜求,亲自挑选来的;桌子是从苏格兰老家搬来的,花则是由他选定,欧先生亲手栽植,并从为丹娜设计的花园里摘来的。他从来都不去深索这次计划的重要性,直到目睹这一切努力的成果。如今,他总算了解,只要她再回到他的怀抱,就万事俱足,无复他求了。
他抱着她,摭取她给予的温存。他用唇调戏她,直到她的丰胸喘息起伏如阳台外回旋低吟的风。隔着那层被雨淋湿的蓝色衣衫,他抚触她身上每一寸凹凸有致的曲线,从臀部到隆起的乳房,一路感受她胴体的温热。
他的吻逐渐炽烈,两只手四下游移,抑止不住的欲火狂野地燃起,当他的唇随着手掌的引领,从她的颈部滑下,来到隆起的胸前时,丹娜的头不禁向后一仰,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断断续续呢喃着一些听不清楚的字眼。而当他的唇覆盖在那被薄衫掩盖的乳尖时,她低声的呻吟转为高声的呼喊,原来,那些含含糊糊的字眼,尽是他的名字。
她的手指掐入他的衬衫,指甲几乎穿透他的衣服。他在她柔软丰满的乳房上吸吮,仿佛逆溯时光之流回到童年梦境里。他们臀腿相交着,隔着一层薄衣,两具胴体早已纠结难分。
丹娜微微颤抖着,伯奇口中嗫嚅着说;「你身体好冰,我竟让你穿着湿衣服,在这里站了那么久,你该把这身湿衣脱掉!」他扶起她的头,两眼凝望着她,仿佛看到了什么,于是打消想吻她的念头,轻轻地说:「你在这里等一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尽是玫瑰的花香,房间的确是不一样了。或者——她疑惑起来——是她自己改变了?
她听见伯奇逐渐走近的脚步声,以及衣服的沙沙声.她仲出手,希望他用热情来温暖自己,伯奇用双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稍稍松开,却没让她离开,「先别碰我,等一下。.」
丹娜感觉疑惑,却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他放开她,要她乖乖站着,随即把她的头发放下来,用手指顺了顺,然后伸手解开她领前的钮扣,让那件潮湿的丝衫滑下她的肩膀,最后落到地上。她猜想,接着应该是要褪去她那双黑色的丝袜,可是却听到布的沙沙声,然后,一条天鹅绒毛巾覆了上来。
毛巾在他手里变成了一种甜蜜的刑具。他用毛巾在她头上搓揉着,令她渐渐觉得身体发热,觉得温暖。她伸出手攀着他,以免跌倒,他没有拒绝。当她触摸到他的肩膀时,知道他光着身子,原少他在来列她身边之前,就把衣服脱了。他跪在她跟前,小心而缓慢地将她的丝袜往下拉,然后连同鞋子一起脱掉。
「不要!」她喊着,毛巾再度搓揉起来时,她害怕自己也承受不了。
「来!」在她身后,那扇开敞的门外,阳光依旧闪耀着,纤细的雨丝如透明的丝线,衬着她柔美的身影。他目不转睛凝视她,然后,逐步探向禁区,她轻声低吟起来,身体象风动的芦苇一般:她两手深入他的发丛,紧紧抓着,而他再温柔地说:「来!」
他抓住她的双腕,在两侧柔嫩的肌肤上吻了一下,然后起身将她抱起,侧耳倾听这一片寂静。雨已经停了,当他她上床时,大地唯一的声响就是他们的激情,那样轻柔、火一般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