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得好,我就是想变态。”那对黑瞳里正散发着一种会让人害怕的邪恶气息,还有某种让人无法置疑的坚定魄力。
“小心了,小宝贝,“大、怪、虫”来了!”
咧开一口白牙,进着骇人的热气,他对着她细嫩的耳颈啃咬……
大……怪虫?
噢,凝岫知道,这下子她铁定惨了!
第九章
月晕披射下,凝岫的小脸蛋余霓未散,可是一向多话的她却安静得令人担心。
她在暗恨自己,怎么又让他得逞了?
难道她今生就真的逃脱不了他的掌控?还是说,就如他所说的,她其实并不讨厌这样子的?
完了,凝岫发现自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偷觑了他一眼,却正好被他给逮个正着。
要命!他也在看着她,而且还带着那种足以迷倒众生的温柔笑容。
任翱眼角含笑,视线始终没离开她身上。“你就不能拿正眼瞧人吗?”
“那得看是什么对象。”
他当然瞧得出她的别扭。“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裟衣,她也一直想见你的。”
“啊?见她?”
“怕啦?那你来这儿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只是正好路过,上门来讨茶水的。”他的嘴下正经地调侃着,一双眼睛却是极为专注地盯着她;然后眼尖地发现她衣衫的灰土,大手忙着挥拍一番后,又移往她头上的发髻。“头钗歪了。”
她动也不动,任由他略显笨拙的手在她头顶上费力地调整发钗。
某种异样的感觉也默默在她心中滋长……
这个大男人的细腻举动,就是让人受不了的想哭。“你……不怕我见了她,说出你刚才对我做的事?”她一想到方才的情景,脸蛋还是忍不住发烫。
他听了,却只是笑嘻嘻地说:“如果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我可以帮你。”
“无耻!”她白了他一眼。
他耸耸肩,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是怕你心虚,不敢去啊!”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哼!走就走,谁怕谁?”
凝岫心里却不觅想着小妩说过的话,这万一……
走没两步,她忽然掉头问了他一句。“如果有一天你妻子背叛了你,你又当如何?”
他跟着顿住脚,望向她的眼神像在研究什么似的,然后很快地撇唇轻笑,搂着她的肩,重新举步,嘴里轻松地说道:“不会的,我相信你不会的。”
“不是我……我说的人不是……”她急得连话都说不顺了。
此时的他,却忽然凑往她耳边,眨了下迷人的眼,煞是认真地说:“当然是你,我在意的人,始终是你。”
啊?她听见了什么?而她居然就为了他的三百两语,一颗芳心小鹿乱撞的。
唉,她真的毫无退路了,她爱惨他了!哪怕是花言巧语也爱。
可是,难道真要她与花裟衣共事一夫?
凝岫还在愁着不知如何坦然去面对那个“情敌”花裟衣,却没料到,才一踏入怡君楼,便看到让人错愕不已的景象。
大厅里,有一对男女正在紧紧拥吻。
她认得那个穿紫衣的女人就是花裟衣,那么……那男人……
“奸夫”的字眼才窜过脑子,凝岫立即掉头望向任翱,紧张起来。
“卫擎天!”任翱低呼了声,立刻惊醒了那对浑然忘我的交颈鸳鸯。
那个男的也瞪大了眼看着他。“任翱?”
再来呢?凝岫张大著嘴,心脏跟着怦怦狂跳。她在想像紧接而来的一阵厮杀果不其然--
“接招!”花裟衣身边的那个男人,忽然跃身冲向任翱。
“奉陪!”任翱也跟着出手。
一时之间,但见拳影如风似电,招招凌厉,两道敏捷的身影从大厅里直窜向外庭,愈打是愈激烈。
打起来了……真的打起来了……
凝岫呆若木鸡地看着那两个大男人缠斗不休,豆大的汗水自额头猛淌。
“啊……任翱,小心呐!”每每见到那个男人的拳头挥向任翱时,她就忍不住嚷嚷。
天呐!她实在太紧张了,她好怕任翱会受伤!
“姑娘放心好了,翱哥的武功在擎天之上,不会有事的。”一旁的花裟衣终于开口说话了。
耶?掉头望向裟衣那气定神闲的笑容,凝岫心底的不痛快就直接发作了。
“什么叫没事?难道你就得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为你拚命,你才甘心?哼,枉费任翱对你的一片痴心……是他蠢,被打死了也算他……自找的!”
“我……”花裟衣显然还想说些什么,但凝岫却早已掉头,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场打斗。
都怪任翱那蠢蛋,他既然都肯为别的女人送命,那她又何必替他穷操心!可是就在任翱因踩到碎石而脚步不稳时,那个什么“卫啥”的,已纵身扬腿踢去
“不要!”凝岫惊呼失声。
顾不得其他,她提腿一个翻跃,还是那一千零一的招式--“飞鹤凌云”!
咦?
两个男人打得正在兴头上,扬头忽见顶上那抹小小身影;正当那抹身影逼向卫擎天时,任翱发出一道急切的吼声。“不可伤她!”
呃?一脸疑惑的卫擎天愣在原地不动。
“去死吧!”就在她的娇暍声中,卫擎天被她踢中,往旁倾倒。
她成功了!她终于办到了!
借力使力的凝岫又往上一个翻飞,然后,她看见愈来愈近的地面。“啊……”
完了-又到了她回归大地的一刻。
闭着眼,她抱着头,等着听见那记熟悉的碰撞声,但是……咦?她却感觉到另一种柔软的触戚。
任翱眼明手快,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接住了她往下直坠的身躯。
“你……”张开眼,她清清楚楚地瞧见了他满是焦虑的黑眸。
这是她唯一练功却没有摔地的一次。而且,她还成功地救了他,不是吗?
她望着他蠕动的唇,骄傲地咧嘴笑了。
“你还笑?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子冲进来是很危险的吗?要是受了伤呢?”
“我、我……”她杏眼一瞪,二话不说,抡起的拳头就往他胸口捶落,扯着嗓子破口大骂道:“你为了个女人拚命,难道就不危险?要不是为了你,我会冲进来吗?任翱,你、你被打死算了,我再也不要管你了!”
“你……”望着怀里这个发飙的小女人,任翱的心却被融化了。“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
“咳!”一旁的卫擎天却适时出声了。拍拍身上的尘土,他走上前语带揶揄。
“真难得,咱们的风流大少,居然会对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
任翱这才不好意思地放下她。
“你就别取笑我了。”任翱走向卫擎天,结实地捶了一记,朗声大笑。“看来,师弟的武功是又更上一层楼了。”
“哪儿的话,刚刚这么一比划,足以证明我的武功还是远远不如师兄呢!”
比划?原来他们只是在比划?而且他们两人居然还是师兄弟?
瞧他们那亲热的样子,但是……花裟衣她刚刚明明跟……凝岫一脸的雾煞煞。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任翱问道。
“是云娘找上我的。从她那儿一得知裟衣的消息,我马上就赶过来了……”两个男人开始热络地聊起来。
进了屋,从他们的述说中,凝岫心头的疑云才一点一滴的明朗。
原来,卫擎天原本是任翱的同门师兄弟,两人在学成下山后分道扬镳。无心仕途的任翱接管了父亲的产业,而卫擎天则努力求取功名,后来成为御林军的总教头。
不过,对凝岫来说,卫擎天最重要的身分,还是花裟衣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