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琅山上有云海,很特别,你看了肯定会喜欢。”
男子的阳刚气息完全包裹住她,耶律肆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令她心头波澜迭起,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不管心底如何排斥,她终究无法抵抗他的温柔。这一瞬间,她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如果命运安排她非死不可,那就让她在他怀中安安静静的死去吧,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种恩赐。
见她不说话,耶律肆也没再吭声,只是专注的护著她,专注的驾著马,任凭狂野的山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只要他诚心以待,他一定会在留下她的同时,也一并留住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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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带孟千竹出去之后,耶律肆每天都会抽空和她一起跃马奔驰,有时到山间,有时到湖边,有时在无边的旷野上。
他不是个多话的人,直到现在为止,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少,但大部分时间他都是静静的看著她,默默的守护她。那专注又充满柔情的眼神,时常令孟千竹有种错觉。
他会轻轻拉住她的手,用宽厚的胸膛紧紧贴近她;他会注意到她的喜怒哀乐,想法子让她开心;他甚至会为了她一声小小的惊叹,不惜犯险爬上陡峭的山崖替她摘花,似乎恨不能将全世界所有的东西统统堆到她脚下——
这固然令她感动万分,也令她越来越迷茫,越来越困惑,不知道他究竟要把她怎么样。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但他们之间没有未来啊!他和她的关系就像水中花、镜中月一样虚幻。他是契丹的皇族,而她,是个不折不扫的汉人。
不可否认的是,她对他的感情已越来越深,也越来越依恋他,中原的一切仿佛离她越来越遥远……无论是年迈的父母、宽厚的兄长、或是天真的小妹、亲密的姊姊,好像都变成另一个世界的人。
她变得不认识自己,低头看著身上华贵的契丹服饰,孟千竹不由得感到羞愧。她现在哪里还像个汉族女子?活脱脱就是一副契丹贵族小姐的模样,二叔要是看到她这身衣著的话,肯定会气疯的。
然而,当她面对耶律肆赞赏的目光、愉悦的神情时,她的胸臆间又会情不自禁的充满甜蜜,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仲夏之夜,天空晴朗无云,月儿闪著银色的光芒,风难得凉爽,这本是个休憩的好时光,孟千竹却久久无法入睡,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以往这个时候,她已经睡著了,可今天不知怎么著,耶律肆中午有事出门,直到现在还没回来,这让她颇为担心。
想起耶律肆,孟千竹的心又矛盾不已。理智告诉她,她和耶律肆之间的差距那么遥远,他们不可能会有结果;但心底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她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眷恋上他。
如果说,刚到这儿的头几天她还想逃跑的话,那么现在,她已经很久没想过这个问题了。这一切,都因为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以及他的爱护吧……
对于此刻的复杂心情,孟千竹不知该如何形容,虽然她从前也暗恋过别人,却没有一个能够像耶律肆那样,带给她震撼与心悸。
即使他是契丹人,即使他们初次见面的情形不是很愉快,但他一身威武之气令她心折。尤其在和他接触后,他粗中带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和体贴,更令她深深为之著迷……
纷乱的思绪困扰著她,让孟千竹怎么也睡不著,爬起身正想倒杯水时,蓦地从黑暗中伸出一只大手,出其不意的堵住她的嘴,同时,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令她几乎惊跳起来。
“千竹,别怕,是我!\\\"
大哥!若不是嘴巴被堵住,孟千竹几乎尖叫出声。
“别叫,小心把人引来。”孟建书放开孟千竹,低声吩咐。
“大哥,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望著眼前这张充满关切的脸,孟千竹激动得眼泪差点掉出来。
“你失踪后,二叔和我几乎把整个容城翻遍了,但都没有你的消息……”孟建书将她轻轻拉到门边,朝外看了看,这才接著说道。“我们一商量,才想到你会不会是被辽人捉去了。前两天我混进祁安,打听到在你失踪的第二天,耶律肆就带回个汉女,听说长得很像你,那时我便开始怀疑。又听说他天天带著个汉人姑娘出去游山玩水,我就躲在暗处偷偷观察,没想到还真是你……”
听到这儿,孟千竹的脸蛋蓦地红了起来,连忙分辩说:“大哥,你别误会,我跟他其实没什么……”
孟建书一顿,看她一眼。“可满城的人都说你是他的新宠……”
“新……宠?\\\"孟千竹太过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
“算了,不说这些……”孟建书挥了挥手,有些烦躁地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今天我是来接你回去的,趁耶律肆不在,我们赶快走。”
走?孟千竹顿时愣住。
这里是大辽,并非久留之地,她的确该回到亲人身边,不再让他们挂念。但若是离开,只怕今生今世就再也没机会见耶律肆一面了。想到这里,她的心立刻绞痛不已。
“千竹,他是契丹人,我们是汉人,就算他喜欢你,也是不可能娶你的!你难道真的愿意一辈子不见父母亲人,在异国他乡做个小妾?\\\"
“我……”她想不了那么远的事,她只是……只是无法接受再也见不到耶律肆的事实。
仿佛看穿她的心事,孟建书不给她太多时间考虑,沉声道:“什么都不用多说了,快去换身衣服,赶快跟大哥走。”
“我……我想同他辞行。”孟千竹突然冒出这句话。 “他对我很好,一直都很照顾我,我、我不能不辞而别……”
“什么?你要向他辞行?他是契丹人,我们是汉人,我们之间根本是对立的,而且……”孟建书语气加重。 “为了拖住他,我让一些人潜到附近的村镇闹事,但拖不了太久,他很快就会回来。你再这样磨赠下去,到时我们就走不了了!\\\"
孟建书说著说著激动起来,也不管孟千竹有什么反应,走到床边胡乱抓件外衣披到孟千竹身上,然后拽起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大哥——”孟千竹恳求著,她只想见耶律肆最后一面。
但孟建书懒得理她,一手拽紧她,一手就去开门……
此时外面响起落叶被踩过的声音,耶律肆独自一人走进孟千竹门前的庭院。
今天城外莫名其妙有几个土匪闹事,他怕是大宋或圣上摆下的圈套,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亲自前去查看,结果发现那只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流寇,这才将一切事宜交给风烈,自己先行回府。
今天是来不及和千竹一起出去了,要是她还没睡,他想和她一起赏月。这些天他们相处得十分融洽,想必再过不了多久,千竹就会对他敞开心扉。
唇边带著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耶律肆颇为乐观地想著,伸手正想推开房门,门却呀的一声打开,就见两个拉扯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是孟千竹和一名高大的黑衣男子。
什么人竟敢夜闯将军府劫走他的人引耶律肆双手握拳,心中的怒气刹那间如飓风般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