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月一翻开簿子立刻吓了一跳。
这是一个系列报导,主要就是介绍筑月的温室。除了生动的文字描述外,一张张出自风生手里的美丽照片,更为报导增色不少。
“这是……”
“我想过,凭你一个人要对抗那些大财团,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用量少的力气换取最大的效果呢?”
“你为什么这么做?”
心里的悲伤还没消散.现在又陷入风生浓浓的深情之中,脆弱的她实在很难忍着不哭。
“还问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你啊。”风生仰起脸骄傲地说:“我从不否认为你做的每一件事。”
“风生……”
“你别一脸为难的样子,我又没有要你回报我什么。”
就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承受不起。
“我这么做不但能给那些噬血的财团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普通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还能帮你保住这块地,这一举数得的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看着风生一脸灿拦的笑,筑月心里一阵感动,她倾身过去,张开双手紧紧抱住了他。
“谢谢你,谢谢……”
风生先是怔了一下,没想到这期盼已久的事情真的降临时,自己竟然变成一块木头了。
他呆愣了好一会儿,当筑月温热的气息呼在他的颈后,他才恢复了神智,开始轻抚她黑亮的长发。当鼻息嗅到她身上的香味时,再也忍不住的捧起她的脸,轻轻吻着。
当风生触碰到她的唇,筑月仿佛从梦中惊醒,对这样失控的发展感到惊慌。她试着后退,但是却逃不开风生的手。
他的唇柔软却充满了占有,初初的感觉是给子,后来却是加倍的索求,和霁柏的爱抚完全不同。
风生的舌尖和手几乎同时展开第二波的攻势。筑月意识到这样下去情况会更糟,于是她将手撑在他的胸口,使劲全力的一推,这才将他推开。
“怎么啦?”风生不懂她为何拒绝。
当他想再靠近,筑月索性起身,远远的逃开。
“我想是我让你误会了。”
“什么误会?我不懂。”风生脸色难看,刚染上的喜悦立刻消失无踪。
“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但是……那并不表示我跟你有任何可能。”
“什么?”他无法理解地看着她:“难道你还不能忘了他?”
筑月咬着唇,默认了一切。
“你到底要被伤到怎么的地步才会清醒?”他愤恨的破口大骂:“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为他这么死心塌地的?”
“不管他是好是坏,我都不会再见他,但是……”任泪水湿透了苍白的脸颊,她还是用颤抖的声音说:“我就是爱他。”
“你!”
风生愈听心里愈不平,自己付出了这么多,最后还是得不到她的青睐,相反的,冷霁柏不但脚踏两条船,还不断的扯谎作戏,这样的男人却让两个女人为他痴心不悔。
想到这,风生真恨不得拿把刀将冷霁柏劈成两半。
“算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跟他的事了,要怎么办随便你。”
说完,他怒气冲冲的甩上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砰然的关门声,就像是重击筑月的巨石,让她的心在瞬间粉碎。
她跪坐在地板上,压抑不住的泪水跟着流下,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她和哀伤的哭泣声。
※※ ※※ ※※ ※※ ※※
“严老,你找我?”
霁柏一进门,立刻感受到屋里异常严肃的氛围。
严老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来谈话。
其实从那天筑月离开之后,他已经有心理准备要面对这一切。只是在事情尚未安排好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两天我一直想找你谈谈那件开发案的事。”严老一坐下,立刻切入主题。“这几天你不断游说股东们放弃开发计划,是为了什么?”
“我本来想过两天再跟你谈,这样也好……”该来的总是要来。霁柏微微一笑,神情坦然的说:“我要退出这个案子。”
“因为那个女人?”严老直接点出筑月,这倒是令霁柏有些诧异。
“原来你都知道,那我就不需要多做说明了。”他松了口气说。
“霁柏,我把案子交给你,是希望你能说服地主卖地,让案子顺利进行。怎么最后你反而放弃了?”他略带责备的说:“而且……还私下游说股东们放弃投资案,这算什么!”
“我是就事论事,依法办理。”他义正辞严的回答。
“少跟我说这些良心道德的大道理,做律师的只有完成任务,达成目标,至于那些……留给学校的老师去说吧。”
“严老,这件土地变更本来就是违法的,若上面真查起来,恐怕连祁威都有危险,这个烫手山芋我们根本不该碰。”
“当初你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严老质问他。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内情。”霁柏反驳说。“而且一旦那片土地被划为山地保护区,就连总统也别想在那里盖房子,更别说游乐区了。”
“你以为那些股东会让保护区的案子通过吗?”严老意有所指的说:“霁柏,你未免太天真了。”
霁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早就安排好了。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决定退出。”他坚定的说。
再怎么说,严老还是心疼这个优秀又出类拔萃的晚辈,为了宝贝女儿彤云,他也不得不好言相劝:
“霁柏,这案子关系着你在事务所的地位,如果成了,底下的人再也不会对你有异议,难道你不了解我的用心良苦吗?”
“就是因为了解,我更不能接受。”
“这话是什么意思?”严老睁大眼睛,不悦地问。
“我的意思是……我不仅退出这个案子,我也打算离开邦威。”
“就为了那个姓辜的女人?”严老不可置信的问。
“她叫筑月。”霁柏纠正他说。
“我管她叫什么!你竟然会为了一个野女人放弃事业还有……”他心一紧,开始为彤云担心。“那彤云怎么办?”
“我跟她本来就只是朋友,充其量只当她是个妹妹,至于订婚的事……我从来都没想过。”
“你……”严老摊坐在椅背上,拿着雪茄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我唯一感到抱歉的——是应该早点向她坦白。”霁柏低下头,充满歉意地说:“本来我是怕彤云受伤所以忍着不说,谁知道……到头来还是免不了伤害她。”
“你所有的决定都是因为那个女人?”严老话锋一转,直指筑月。
“她只是一个引子,是她让我深思,让我真正面对自己。”
严老听了竟摇起头来,他反常的表现让霁柏开始起了戒心。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为了一时的激情,什么都可以不顾。”
“我跟她不是激情,我们是……”霁柏知道多说无益,只想尽快了结之后走人。“算了,我也不求你谅解,总之我决定这么做了。”
语毕,霁柏从容的起身,对严老深深的鞠躬,然后转身。
当他走到门前,严老突然叫住他。
“霁柏,你真的都想明白了?这样做值得?”他低沉的声音隐隐透着一股杀戮之气,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霁柏深呼吸一口气,胸口充满了勇气说:“我爱她,所以不但会用尽全力保护她,更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抛开那些风花雪月的儿女私情,你知道一旦走出祁威的大门,我们就是敌人了。对于消灭敌人 我可是从不手软的。”严老的话语明白的充斥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