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月不认识这两个人,但是他们口中所提的“晴阳集团”她却熟悉得如印心上,因为它就是开发案的最大股东。
原来风生的话都是真的。
这不但是编排好的戏码,而且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
筑月用手背擦掉残存在眼角的泪水,把本来要离开的脚步转向,慢慢走向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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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手上拿的是最新的评估资料,等一下我会用影片详细说明。”
霁柏站在椭圆形的大桌子前,对着十几个同样西装笔挺的男人朗声说着。
因为太专注,他并没有注意到进门的人,倒是坐在后面的秘书发现了神色怪异的筑月。
“小姐,这里在开重要的会议,请你离开。”她望着筑月,目光犀利。
其实不用问,筑月已经认出几个曾到过山上勘察地形的财团代表,还有霁柏身后的墙上,投射的影片正是温室附近的山区,这儿正在举行关于开发案的细节会议。
“小姐,你再不出去我要叫警卫了。”秘书威胁的说。
虽然她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引起附近的人转头注视。当大家正对这灵气迫人的女子感到疑惑不解时,霁霁柏突然喊着:
“筑月,是你?”他丢下手中的文件,踏着大步跑过来。“怎么啦?来了也不告诉我?”
“告诉你,好让你有心理准备是吗?”
筑月凝视的目光透着深沉的寒意,语调更充满了愤怒的质问,但完全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霁柏根本没察觉。
“来,我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你先到外面等,一会儿我们再好好谈。”
霁柏略显紧张的想把筑月带出门外,但是她却坚持不走。
“为什么要我走?”筑月甩开他的手,冷冷瞪着他。“说起来,这个会议我比谁都有资格参加,不是吗?”
这话引起在场股东的一阵骚动,其中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
“冷律师,原来你请了辜小姐,那好,请坐下来吧。”最大的投资股东开口说话,其他人全都安静下来。
“不!她不是来开会的。”霁柏用力一抓,执意将筑月拉出会议室。
“我不走,我要听听你是怎么骗我的。”
筑月便尽全身的力气抵抗,但最后还是抵不过霁柏,强行被抱出会议室。为了怕她再失控,霁柏始终不敢放开手。
“你为什么说我骗你?”霁柏从身后抱着她,急忙追问着。
“冷律师,你不用再演戏了,你的计谋我全都知道了。”
“你如果真知道就不会来这里闹事了。”霁柏语气透着无奈:“我现在没时间解释,等我开完会再谈好吗?”
“不用了,你说的话我不会再相信了。”
“筑月……”他把她转向面对自己,仔细凝视令他魂牵梦系的容颜。“是不是风生跟你说了什么?天哪,他是怎么歪曲了事实,让你以为……”
“本来我还不相信,但是到这来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已经让我不再有任何怀疑了。”
“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是真的。”霁柏轻轻摇晃她的肩,仿佛这样会让误会冰释似的。
筑月没说话,直接从背包里将宴会的照片拿到他面前。
“为什么你从头到尾部不提这个人?她不是你论及婚嫁的女朋友吗?”
“筑月,你听我说……”
“还有,”她打断他说:“你不是说要退出案子?为什么还跟开发案的股东坐在里面开会?”
“这……其中有些转折,我再慢慢跟你解释好吗?”
因为他们旁边有许多事务所里的人围观,霁柏说话的声音不但压低,也显得畏缩闪躲。
“要解释现在就说清楚,否则……”筑月挥开他的手,将照片塞进他的手里。“永远都不必说了。”
霁柏低头看着照片,脸上因她出现而浮现的热切,这会儿全都消失无踪。
他仿佛戴上面具,撇起嘴角冷冷一笑,用不屑的语调说:
“相不相信随便你,我的话说完了。”
“你?”筑月完全没料到他这突然的转变,眼眶立刻泛红。
“如果愿意,欢迎你到会议室里坐坐,至于条件我们再慢慢商量。”
这原本应该压低声音的话,霁柏却故意提高声调,让身边的人都听到,尤其是严老。
“冷霁柏,我真是看错你了。”
“别这么说,我们也算是谈的来,要不开个价,让我们双方都好办事。”
“啪!”
筑月一个巴掌直接甩在霁柏脸上,他闪都没闪,旁边看的人却惊呼不已,甚至有人准备要叫警卫,还好霁柏及时阻止。
“辜小姐,你在这里打人对你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霁柏警告,也希望她赶快离开。
“你尽管去告吧,我不在乎。筑月凄然一笑,强忍着泪转身。
这时,彤云突然拨开人群直冲向霁柏,擦身而过时刚好撞上筑月的肩。
“你怎么啦?”她理都没理筑月,紧张地询问霁柏。“他们说有人找你麻烦,是谁啊?”
筑月回过头来看着彤云,一眼就认出她是照片上的女人。彤云也正巧转过头来,一副不甘示弱的瞅着筑月。她虽然对自己的外貌颇有自信,但还是不得不被筑月的美丽所慑眼。
“她是谁啊?”
霁柏听到彤云这么问,真有股冲动想把事实脱口而出,但为了长远的计划,当下只有忍了。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培元,这时也站出来说话。
“霁柏,这位小姐找你很急,我想她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筑月摇摇头,勉强挤出微笑对培元说:“谢谢你,我没事了,再见。”
“可是……”
只见筑月低着头,迅速穿过人群朝门口走去。
目送她背影的霁柏终于松了口气。
“霁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彤云的问题也是在场许多人的疑问。
但霁柏只是理理衣服,什么都没说的转身走回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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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筑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山上。才下了车,就看见风生从门口急奔而来。
“你回来啦。”他焦急的神情带着些许欣慰。“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
“我只是出去走走。”筑月垂下眼,憔悴的面容让人看了心疼。
“你这两天跑到哪去了?是不是到台北去找冷霁柏?”
“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筑月开了门,加快脚步走进屋里。
她一放下背包就走到厨房,手忙脚乱的准备冲咖啡。风生见状,赶紧过来接手。
“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下。”
“那我先去洗个澡。”筑月露出感谢的微笑,缓步走进房间。
半个小时后,梳洗之后的她,看上去稍稍恢复了精神。她走过来,直接蜷缩在客厅沙发一角,安静地喝着咖啡。
“筑月,台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脸色一沉,用那黯淡的眸子望着他说:“我只是去证实你所说的话。”
“那答案是……”
他实在不忍心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追问,但是他已经受了两天的煎熬,再不问出个答案他会疯的。
“我说从今以后不再谈论他,这还不够?”
她看来是这么的无助而且受尽创伤,极需一双强壮的臂膀扶持。于是他移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筑月感激地点点头,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风生不想让她耽溺在悲伤的情绪中,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本剪贴簿,递给她。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哪。”风生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