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冰!小姐整个身子几乎都被冷汗浸透了。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我这就去替你请大夫来!”小眉紧张得慌了手脚。
“不……没……事,我没事……”她虚弱地坐下,脸色苍白,整个人仿佛刚打过一场硬仗。
天!她从没想过会遇上这样的男人。她知道自己的怕,却不明白究竟在怕些什么。
更令她骇怕的是,即便如此,她仍发现有一部分的自己深受他的吸引。
是以!她必须对抗他的侵略,更需与自已作战。
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
老天!
她必须休息一下,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她不是一直很坚强的吗?怎么可能那样害怕一个从未儿过的男人?
他对她并未造成实际的伤害——至少到目前为止。但她为何无法停止不断上涌的恐惧?
是不是,她根本就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坚强,所以当遇到一个充满力量和侵略的男人时.她竟畏惧了。
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全然掌控自己的生活。
是以,她决定找个可以听从她命令、受她指挥的男人。也因此,她开出了招婿的条件。
但直到他的出现,她才发现.事情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简单。
她要的是一个能听从她的男人,却发现自己无法不受到另一种男人的吸引。
以女人的直觉,她知道,左子颀绝不会这样轻易就放过她。
但他会怎么对她?
她是怕他,还是怕自已?
乱了!她整个儿都乱了!
第三章
“人间绝色!”望着薛如凤入内的背影,易风行已不住发出赞叹。“真是人间绝色啊!”
“什么绝色,不过是个稍稍摆得上台面的女人罢了。”左子颀脸上的表情明显地不悦。
“嗯?”易风行一怔。“不是吧,如果这样的女人只是摆得上云贵,那么其他的女人岂不像团泥?”
这左子颀的眼光——该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难道你没见到她那骄傲、顽固和该死的坏脾气?任何女人只要占上其中一种,都没有资格被称为绝色。你要是想染指这样的女人,别怪我没劝过你。”左子颀忍不住用力掷下酒杯,一股无名火不断上涌。
易风行望着他,没有答话。
染指?
“事实上,我根本不以为她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他咬牙。
除了她那天生狐惑男人的本钱,左子颀忍不住在心中补了句。
竟然连易风行这家伙都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他几乎可以想像,会有多少男人栽在她手里!
想到这里,他的怒气陡升。
“子颀,你知道自已在说些什么吧?”易风行双手环胸,像是看个陌生人似的看着他。
太不寻常,这真是太不寻常了!
有必要为了薛如凤的美丑而大发雷霆吗?这实在不像是左子颀的作风。他不禁要怀疑,子颀与她——真有过节?
难道他真是为了那首歌谣而记恨?
可看来,又不像啊?
听得好友这么一说,左子颀才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动。
为什么,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激动?
与其说是激动,不如说是对于有人觊觎她而感到气愤。
他为什么要这样?
“没事,等着吃吧!”他挥了挥手,不想再多说。
易风行抬了抬眼,也没再多说。
“师傅,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大伙儿就等你上场了。”小厮站在一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打他自乡下进城来,就期待可以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这会儿可以做全城最出名的大师傅的助手,还在了不得的上林宴里参上一脚,他真觉得光荣得不得了。
“我……我不行啊……”师傅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在薛家酒楼这么久,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躲在里头煮菜他行,但要他当着那么多人面前煮三天三夜的上林宴,光是想都觉得害怕。
“不会吧,师傅,小姐不是都将她的拿手绝活教给你了吗?我知道你一定行的啦。”小厮边说,边掀开帘子察看外头的情况。“师傅,我看再不开始,外头肯定要闹场了。”
“好吧,事到如今,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师傅牙一咬。“让开。”门帘一掀,他大踏着步子走出去。
可,才一出了厅外,就听见如雷的掌声,大师傅整个人楞在当场。
薛如凤随后跟上,一身雪白的厨衣,更显出她的清丽,全场顿时一片赞叹。
左子颀为此皱起了眉。
“两位公子、各位客倌,上林宴百八十道菜,三天三餐及点心,全是薛家走遍大江南北集各地珍肴之大成,如今这头一道菜——羊头签,先让两位尝尝师傅的手艺。”薛如凤在一旁解释着,声音如银铃般清亮悦耳,还没吃到菜,就已经让人酥筋软骨了。
只见大师傅一手拿刀、一手抄起羊头,额际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羊头已用滚水川烫过,羊头上的毛也拉得一干二净,跟着刀光一闪——
锵!
众人惊呼出声。
不是师傅的刀法惊人,也不是羊头飞出,而是主厨的大师傅竟然在刀起刀落之际——整个人昏厥倒地。
一柄尖刀笔直掉落地面,发出锵铛的声响。
“师傅?!”薛如凤上前。
“师傅!”跑堂的小厮赶忙扶起师傅。
“小眉!快去请大夫!阵掌柜,你们快替我把人扶到房里。”薛如凤的脸色几乎跟师傅一样白。
人群以他们为中心点,将人团团围住。
“走开啊!你们别在这儿挡着。”小眉挤不出去,急得大叫。
“让开!”此时,只听得一声低沉嗓音,围观的人群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
“多谢公子。”小眉谢过,立即飞也似地冲出门。
薛如凤试图和小厮抬起师傅,要将他送进房里躺着。
左子颀却在此时按住了她的肩。“别动他。”
薛如凤如遭雷通,身子猛地一震。“你——”才想开口,却愣住了。
那——那是什么?方才他一碰到她的肩头时,那股在她身上流窜的是什么?
“等大夫来后,再移动他也不迟。”他仿佛也感受到同样的震撼,连说话的语调都变了。
“是啊。”易风行跟着补了句。[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看热闹的人请先打道回府,想看热闹的人,明天请早。”
但,众入仍迟迟不肯散去。
“现在就走的人,酒菜钱算在我帐上,如果不走,先留下银两,而且——加倍。”易风行再补了句。
这话一出口,人群一哄而散。剩下的小猫几只,也被左子颀的目光一扫,噤若寒蝉地拔腿就跑。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小眉的出现打破了些许尴尬。
“人在哪里?”大夫一进门,旋即蹲下探看把脉。“没事,这人一时心血不足,厥过去罢了,把他抬进去房里歇着,我给他开帖药,在床上躺个两、三天就没事了。”
薛如凤这才松了口气,但旋即想起——两、三天?
抬眼看见左子颀脸上的神情,她不禁心一凉。
先前的允诺,该不该算数?
— — —
“薛姑娘,夜里这么好兴致啊?”后花园里,左子颀的声音惊动了她。
“左公子?”她回过头来,不由自主地后退。
“是我。”他微笑地走近她。
月光下,她的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纺纱的衣裙随风扬起,隐约显出她玲珑的身段。
他可以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开始兴奋。
“左公子,夜深了。”她垂首敛眉,刻意与他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