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想是,盖——座像这样到处有天使飞的儿童图书馆。”她终于把藏在心中的梦想托出。“我一直认为儿童就像天使——”她忽地顿了—‘下。“呃,更正,他们有时也像恶魔。”
她露齿一笑。
“但大部分的时间,他们还是像天使,所以我希望能给这些小天使们一座属于他们的图书馆。”而不是在成人图书馆另辟一间儿童藏书室,那太小,也太拥挤,对小孩子不健康。
“很伟大的梦想。”法兰西斯柯颇为惊讶,他第一次听见这么美的梦想。“你这个想法是现在才产生的,还是存在很久了?”
“后者。”她做了个鬼脸。“这个梦想打从我小学一·年级以后,就不曾改变过,只不过到现在才有能力实现。”
单靠她可能没办法,若再加上藤萝就有机会实现。不过前提之下,是她们都有CaSe接才行。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还在担心有没有蛀牙,你却已默默计划起这么伟大的事业来了?”法兰西斯柯又一次惊讶她的早熟。
她的笑容中却覆盖上一层阴影。
“你命好嘛,我哪能跟你比。”她又抬头看天花板。“你从小生长在这么漂亮的府邮,而我却是一个只知道名字的孤儿院童,当然要早熟一点。”
“你是孤儿?”法兰西斯柯完全没想到她竟是孤儿出身。
“是咧!”她困窘的承认。“我和藤萝都是弃婴,被丢在孤儿院的门口,身上只裹着一件薄薄的衣服,身旁放着一封信,请院方好好照顾我们,再来就是我们的名字。”
“你口中的藤萝,是你的朋友?”他注意到每当她提起这个名字时,口气都会特别温柔。
“对啊,超胆小的。”她做一个鬼脸。“我们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听说被丢到孤儿院的时间也都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双胞胎,其实差多了,谁像那个胆小鬼一样爱哭!”
“可是你们却是好朋友。”法兰西斯柯点出重点。
“最好的。”她点头。“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打工,一起加入‘玫瑰园’,甚至一起发誓要建立一座儿童专用的图书馆,藤萝可以说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朋友,谁也不能代替她。”
“我奸羡慕你有这样的朋友。”听完了她的描述,法兰西斯柯深深叹气。
“你没有吗?”她颇为吃惊。“我听说你的助理跟你从小就是好朋友。”情形就跟她和藤萝差不多。
“你是说帕拉罗?”他瞄她一眼,又调回视线。“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没错,却老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也不懂得他对欧梅西尼女:亡的感情。
“藤萝也不懂啊!”他无奈的表情令她莞尔。“她只懂得乖乖听话,可是有时又会不经意流露出倔强。”所谓柔中带刚,指的就是她。
“就像帕拉罗,虽然大部分的时间只会乾着急,但偶尔也会冷静下来,寻找解决的方法,你就是一例。”法兰西斯柯完全同意她的观点,也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互相凝望,时间的光点再一次在他们之间飘散,却没有人想伸手去抓。
“你为什么这么迷人呢,宁儿?”抚着她细致的脸庞,他低喃。“你可知道,你所定下的规则好难遵守,我几乎把持不住。”
自从上次他们说好彼此只是主雇关系以后,法兰西斯柯就一直在忍耐,她却还是无动于哀。
韩宁儿不答话,同样为情所伤。她也不想如此啊!但现实她是个孤儿,是一个短期契约工,时间到了,她就得走了,不想把心留在这儿。
法兰西斯柯放下手,重重叹了一口气,不晓得还能说些什么。
他们同时仰望天花板,仰望那些天使,期盼他们能带来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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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接近嘉年华会,沈默已久的威尼斯终于开始动起来,各行各业都在准备。
每年一到了二月,威尼斯就会涌进好几万的人口,为这个在冬季里特别萧条的城市,带来可观的财富。
相对地,他们的事前准备也必须充足,尤其是公共设施方面,更是马虎不得。
像今天,身为威尼斯地方议员的法兰西斯柯,就必须到圣马可广场视察下水道的工程,以免到时阻塞又加上突然涌入一堆人,会造成下水道负荷过重,排水不及,进而形成淹水。
但由于先前在饭店遇袭事件被帕拉罗知道,他不顾法兰西斯柯的反对,硬是从罗马召集了许多保全人员保护法兰西斯柯。因此今天他特别命令韩宁儿休息一天,他自己去就行。
对于他这好意,她当然推辞。法兰西斯柯拗不过她,又改为请她回府邸拿文件,再和他到圣马可广场会合。这次,她妥协了,答应帮他拿文件。
只不过,当她再次迷失在威尼斯错综复杂的巷道后,她就后悔了,她根本不该答应他的请求。
“请问圣马可广场要往哪边走?”她试着问路。
“直走!”路人好心告诉她。
她照做,越走越迷糊,只得又问人。
“清问还有多久才会到达圣马可广场?”
“五分钟!”路人又答。
她又走了五分钟,每走五分钟就又问人一次,每次答案都相同:“直走,再走五分钟!”
问到最后,她火了,却也找到圣马可广场,才算松了一口气。
拿破仑曾经说过,圣马可广场是全欧洲最精美的会客室。
的确,景色优美的圣马可广场,拥有画一样的街道,和数量惊人的咖啡店,这些店家都把桌椅大方地摊在广场上,感觉上就像会客室,才有此一说。
韩宁儿和法兰西斯柯约在总督府前见面,在这之间,她得先经过广场,才有办法和他会合。
当地穿越广场的时候,原本在地上觅食的鸽群突然飞起来,跌跌撞撞的飞往空中,其中一只还撞上她的脸,让她直觉不可思议。
“你干么捂着脸,不舒服吗?”一到达会合的地点,法兰西斯柯就察觉出不对劲,一脸关心的问韩宁儿。
“不,我很好。”她还在回头看那群鸽子。“我只是想,我好像刚被一只鸽子攻击,但我不确定。”不确定它是恶意,还是失去准头。
“别人相信它们的飞行技术,宁儿。”法兰西斯柯眨眼。“广场的这些鸽子懒散习惯了,飞行技术很糟。”时常弄伤人。
“但我还听见有人惨叫的声音。”不像是被攻击。
“那个人可能是被鸽:子的小便喷到吧!”他憋住笑。“在威尼斯,这是经常有的事。前阵子报纸还报导,要对偷抓鸽子的人处以罚金,抑止这类不当行为。”
“那些人抓鸽子干什么,抓来卖?”她纳闷。
“应该不是。”他微笑。“我怕他们也和你一样,忍受不了鸽群的骚扰,偷偷把它们抓起来拷打,暗地里报仇。”
“谁教那些鸽子不长眼,被抓了活该。”她大声声援那些偷鸽子的人,又在法兰西斯柯打趣的眼神下,羞愧的低头。矛盾的模样,甚是可爱。
“视察活动都结束了,你怎么这么慢才来?”依依不舍的打量她娇俏的容颜,法兰西斯柯怀疑自己是否还能遵守约定。
“还不是迷路。”她抱怨。“我问人路怎么走?他们都说:直走。我又问几分钟才会到?他们永远回答:五分钟。结果我整整走了一个钟头才找到这里来。”他闻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