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什么时候堆砌了她的喜好、回忆,甚至是未来的想法了?
乐祎一旦由他的世界退出,一切是不是崩塌瓦解了?!
他不要失去她、不想把她让人!她,该是他的!强烈的念头在他胸口盘踞,他闭上了眼像是在乎息波涛汹涌的思绪……
她是真的爱滕栉的吗?
两个星期前她才想尽办法的要勾引他,两个星期後她却和滕栉去试婚纱了?
也许……他该找那家伙出来谈谈。
十点半左右回到了家,将车子停入车库前他还是习惯性的看了下二楼乐祎房间的窗子——灯是关上的,她还没回家吗?
进了客厅後,管家匆匆的迎了上来。「先生,不好了,小姐她几个小时前一边哭、一边上楼,之後提著美国回来时提的大皮箱出门,说她要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韩映禧的浓眉几乎锁在一块了。「她才回国没多久,没什么比较好的朋友,她能去哪里?」他直觉的想到一个人——滕栉。
「她回来时哭得很伤心,我担心她,於是偷偷的跟上了楼,发现她一面哭、一面在讲手机。小姐她好像……因为您的事情又气又伤心,原本也没搬出去的打算,之後可能对方怂恿她吧,挂上电话後她就开始收衣服了。」
「知道她和谁通电话吗?」他大概猜得到是谁了,不过还是要确定。
「好像是常来接小姐出门的那位滕先生。」
韩映禧听完回过身又往外走,要管家去唤老张准备车。
「是。」先生今晚看起来格外冷沉,像是很努力的在压抑著什么似的,那种危险的感觉像是一室的瓦斯,只要火柴棒一划就立即引爆。
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事才好。
韩映禧坐上车。「你送过乐祎到过滕栉家吧?」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他冷森森的说:「带我到那里去。」
坐在行驶平稳的宾士後座,他看著窗外的景物飞逝而过,眼底透著闷烧的怒火。
带著行李住到滕栉家?!乐祎还真的是非君不嫁了吗?这样潇潇洒洒的连句再见也没有的就走出了韩家、走出了他的世界?
她够狠、够绝啊!没有一丝眷恋、没有任何的犹豫,对她而言,他到底是什么、算什么?只是她恋爱游戏设定的角色之一,抑或只是路人甲乙丙?甚至,什么都不是。
此时滕家,乐祎仍是沉著一张脸的托腮发呆,都已经是几个小时前亲眼目睹的暧昧镜头了,她还是好难过,陪在她身边的,当然是她的死党滕栉。
眼角还挂著未乾泪水的沉默娃娃开口了,说的话却是没头没尾、让人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一点也不准。」
「什么不准?」
「潘朵拉的那个算命的。」经滕栉解释了正确版的野合之後,她还以为真有些准哩,到头来……还不是什么也没成真。
「事情还没到盖棺论定,别这么早下定论。」香景幽是个很特别的人,从朋友那里听来他令人啧啧称奇的神奇事迹後,他就一直很想见见这个人,待见过了之後,他只有一个感觉——名不虚传。
尤其他说的话,真像能透视人心,这样的人令人又敬又怕。
「那个可恶的男人都可以在公司和女秘书在地上玩亲亲了,还要等什么盖棺论定?」盖棺论定就死人了。
原以为他是个很有原则又专一的人,哼哼……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来能让他坐怀不乱的就只有她。
他当她观音还是妈祖?!
「就我从你那里听来的韩映禧,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他到爸爸的公司上班也快一年了,多多少少也听过关於韩映禧这个人的传闻,除了听闻过他是个超级工作狂,一工作起来就六亲不认,感觉敏锐、作风强势外,好像不曾听说他是私生活糜烂的男人。
「还能有什么误会?」一说到这里,乐祎喉咙一紧又难过得想哭。「我亲眼目睹的。」韩映禧压在张婷芝身上,他的领带还松了,就连衬衫也敞开了一半,这种情况是误会?见鬼的误会!
「亲眼目睹的事,有时未必是真。」他身边就有太多这样的事,连他自己……都是「假」的。
他,根本不是「他」,而是「她」。
「那你就是认定,韩映禧昨夜的那句我爱你是对那位秘书小姐说的喽?」
「不是她,还有谁!」乐祎扁了扁嘴。「那个家伙有洁癖,没有感情为基础,他不会做那种事。」她对他还有一些了解。
「因为这样你就决定放弃韩映禧?」
沮丧是一定的,可……她更不甘心啊!肖想了多年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跑了,她怎能这样就算了,死求活赖也要再把他抢回来。「当然不会。」
她是真的喜欢韩映禧,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喜欢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抢了很没面子这样无聊的理由。他是她的!她一直是这样认为。
对一个男人这么执著,要是被她美国的那群死党知道,八成比看到斑马屁股上长出孔雀毛更啧啧称奇吧?老是拒绝男生追求的她,竟早早一脚踏入死心塌地的专情行列。
「那就是了,就把这件事当成是考验吧!考验真心指数。」真怪,她倒成了乐祎的爱情谘询对象了,韩映禧要是知道她是乐祎的狗头军师,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把她家那要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连锁店给并吞了?!他要真的够狠,对KEN这种国际集团来说,把滕家事业吃掉绝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你在打哑谜吗?真心指数?」什么东东?
「就我猜测,你这样搬出来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也许韩家现在正引起超级强台般的效应了。」她只是个外人,也没正面和韩映禧打过照面,可她却从一些事、一些乐祎说的话中去感受韩映禧对乐祎的爱意。
韩映禧是个行事作风都十分低调的人,由他每一次的合作对象、设厂开发总是在一切底定後才统一发新闻稿可以看得出来。
相同的,他的感情也是这样。
他很内敛,甜言蜜语、钻石鲜花那一套也不是他做得出来的。也许是旁观者清吧,滕栉感觉得到韩映禧用他的方式在爱著乐祎。
他没说出口的情意……不会比乐祎少。
「不可能的啦!我伤心欲绝的冲出办公室时,他连追都没追过来,可见他根本不在乎我。」韩家还能有什么强台,那家伙也许正和他的张秘书打得火热呢!
「我也想不透他为什么没追上你。」照常理来说,如果是误会,好歹追上来说明白嘛!为什么韩映禧什么动作也没有?
「所以你的预言破功了。」
滕栉在床沿坐了下来,脑袋仍是转个不停。「你不是说过,感觉得出韩映禧对你的感情是既复杂又瞹昧的?像他这种人,如果真的讨厌,他是连半点暧昧也不会给,所以你的希望还是非常非常大的。」
乐祎苦笑,就当滕栉是在安慰她好了。
她现在还是沮丧得要死,她学不来失恋女人的呼天抢地、槁木死灰,刚才哭过後就平静些了。也许,是因为她没想过要放弃,所以才能找回一些冷静和斗志吧?
「是吗?」
「我觉得韩映禧应该会很快的找上门来向我要人。」
她看著她。「你真是个好人,这次回来要不是你陪著我,追爱的日子铁定很难熬。」
「谁教我们是死党。」滕栉笑了,秀气的脸蛋漂亮得像朵即将盛放的玫瑰。「在韩映禧前来找你前,你就安心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