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妮丝,别这样!」莫儿担忧不已,伸手要抢下那把刀。
「别过来,莫儿,若伤了妳,这儿我也不必待了。」爱妮丝的眼中闪现一抹冷然的杀气,拿惯枪的她,这把菜刀的重量对她而言并不算重。
只是她怕血,见血必吐,可以三天三夜下不了床,虚弱得像是会死去一般,这是古堡里的人都知道的弱点。
呵,他们忘了吗?真以为她会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就为了一个口无遮拦的女人?
她又不是白痴!
说到底,只是想吓吓这个千金小姐,最好把她吓跑了,免得她死缠着霍曼,更何况待在这里,迟早她会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伤及无辜就罢,要是不小心害了莫儿和霍曼……
不,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如果洛雷夫不能处理,那就由她来吧,反正她结下的仇怨多不胜数,也不差这一个。
「爱妮丝,有话好好说,把刀给我。」霍曼也朝她伸出手。
「可以啊,我和她你选一个,我最受不了三心二意的男人了,只要你说出口,我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爱妮丝……」她这不是摆明着为难他吗?
「只要你选她,我就走:你若选我,她就离开,没第二条路。」话说绝了,今天才能有个结果。
凌彩是非离开古堡不可,因为她不相信这个女人。
当然,她会提出这个难题,是因为她知道霍曼一定会选自己,因为他不可能让她在这样的状况下离开古堡,而非关爱情。
脖子被架把刀的凌彩非但没被吓哭,还异常冷静,其实刚刚那一瞬间她可以闪过,只是……
「你选吧。」凌彩闭上眼不看他,「就如她说的,两个选一个,我们都会遵守游戏规则,没被选上的就自动离开。」
离开也好,因为她根本没把握再留下来可以查出什么。
而且就算查出了什么,她也没把握自己会忠于组织。
与其这样,还不如被逼着离开,这样对她、对霍曼、对大家都好。
根本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对不?
只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她一定会很思念他,思念到不知道该怎么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哭。
霍曼看看爱妮丝又看看凌彩,牙根紧咬着,气闷得想揍人。
女人是祸水果然没错,存心找碴吗?一边是他的旧爱,一边是他的……他的什么?算新欢吗?
见鬼的!他跟小彩儿之间也只有一个吻而已。
答案应该很清楚,天秤两边的重量也应该很明白,但他为什么觉得烦躁不堪?气得想把这两个可恶的女人打一顿?
「我不选。」
闻言,凌彩愕然睁眼,爱妮丝则迷惑的看着他。
爱妮丝瞇起了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选。」
两个他都不想失去,不行吗?
爱妮丝深吸口气,「别忘了这把刀还架在她的脖子上,如果你今天不选一个,那我就在她脸上划一刀。」
「妳……」
「别害我,霍曼,我可不想毁容!」这家伙在别扭个什么劲?生死关头耶!她还想好好的活下去。
「别逼我,爱妮丝。」霍曼沉了眼,主意已定。
「你真不选?」
「不选。」
爱妮丝瞇起眼,轻动菜刀,「那就别怪我了。」
话甫落,锐利的刀口正要转向划上凌彩的脸时,一只大手毫不犹豫的出手握住刀口。
「霍曼!」莫儿惊叫一声。
爱妮丝怔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鲜血一滴一滴的从他的掌心里滑落。
她好想吐,呕--
丢下菜刀,她头也不回的奔出,苍白的脸毫无血色,一奔到古堡大门便止不住的呕。
该死的霍曼!他存心整她吗?
明知道她见不得血,却非得用手来挡刀。
哼,爱妮丝冷笑。
其实他的选择已经很清楚了,方才说不选,也只是顾及她的颜面而已吧?他的心早被另一个女人掳走,她早知道了,却不想承认。
这是什么见鬼的道理?她爱他吗?
当然不,只是虚荣,只是失落,只是输不起。
明知道这样对他才是好,却偏偏想要占住他心头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
好吧,她承认她很自私,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没办法,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怎么办?现在的她好想舒赫。
外头的野草永远比不上家花吧?至少她可以肯定一点,她老公绝不会为了另一个女人而这么对待她。
可是他为什么要去偷腥呢?就因为她拒绝跟他行房?
呕--
她再次吐得淅沥哗啦的,整个人虚弱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一双大手陡地抱起她,稳稳的走进堡内,她抬起一双泪眼,正巧对上洛雷夫一双了然又关心的眸子。
「想老公了?」
「才不。」
「等他忙完了手上的事会来接妳回去的,妳先忍忍,嗯?」
「忙完什么事?」她不解、迷惑,眼里冒出一堆问号,「女人的事吗?是不是?」
「也是,也不是。」
这个回答等于没回答,不过她也没再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洛雷夫不想说的事,她就算问到嘴巴破了他也不会说。
爱妮丝虚弱得头晕目眩,只好重新偎进他怀里,「算了,你只要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变心,我只想知道这个。」
「没有,他不敢,也不会。」
她笑了,安心了。
洛雷夫的话一向比神仙还灵验,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既然这样,我想回家看娃娃。」她好想她的女儿,好想好想,想到每次将头埋进被子里就会哭。
「再过一阵子好吗?我还有事需要妳的帮忙。」
「关于霍曼?」
「嗯。」洛雷夫的唇边轻勾起一抹笑,「妳很聪明。」
「过奖了。」现在她已经不那么想吐了,偎在洛雷夫怀里,她觉得很舒服,「不过我一定会报仇的,他竟然让我看见血。」
「好,我会帮妳找机会的。」
「谢谢。」
难得洛雷夫这么大方的应允她,让他的两个手下爱将这般「自相残杀」呵!她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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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彩熟练的替霍曼处理掌心上的伤口,消毒、上药、包扎,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动作俐落而确实。
看来,她对处理伤口十分十分的有经验。
「一个千金小姐竟然可以把伤口处理得这么完美,我真的很怀疑妳的来历,小彩儿。」霍曼目光灼灼的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然后目光往下,看见她颈项间一条细细的血痕。
喉头蓦地一紧,为自己终究没有掌握好时间出手而感到不悦。
凌彩懒得理会他言中的揣测,转身把急救箱放好,却迟迟不敢再转过身去面对他。
「干什么?妳心虚啊?」
出言挑衅也没用,她还是拿她的美背对着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疯了吗?拿手去喂刀,你是想要我愧疚一辈子?」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为他痛、为他气,却又莫名的心软。
什么前仇旧怨都滚到天边去,一个男人可以为了救她而徒手去挡刀,她何德何能?是他前辈子欠她的债吗?
要不是知道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真要以为他爱自己多深多浓了。
呿!对一个不爱的女人他都可以保护成这样,如果是他深爱着的,那又会是如何?
她真的好嫉妒好嫉妒呵,嫉妒爱妮丝的身影早她一步深深的种在他的心田里,盘根错节着。
「妳不必愧疚,我只是不希望爱妮丝出手伤人。」
「喔?」她回眸瞅着他,心跳得有些不规律了,「既然如此,当时你大可选择她,让我离开,又何必别扭得像个娘们似的,任性的说你两个都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