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他--这句话才仅仅三个字而已,却像把刀刺进他胸口。
尤其当时她说着这句话时的眼神好凄凉、好无肋、好后悔。
只要一想起,他就想把她给抱紧,给她温暖,给她爱,给她安全的依靠。
可偏偏他就是那个伤害她的人,真是可笑得紧。
「你不可以去找他麻烦,霍曼。」
「什么?」他古怪的看着她,沉思的眸定定的落在她带泪的面容上。
「他是客人。」
「胆敢在这里做出这等事的人就没资格当我们的客人,我不只会把他给踹出去,还会狠狠揍他一顿,是他让我误会了妳,造成了大错,这口气我绝不可能咽下。」
「我原谅你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
「妳……」
「答应我好吗?不要去找他麻烦,就算你找上门,只要他否认,你也没有证据不是吗?」
谁说他没有证据?
全古堡上上下下藏着百来个隐藏式摄影机,只要他调出来看,没有他查不出来的事,之前就是因为他没做第二人想,所以才没去把录像带调出来看,如今他要抓那个人的证据可是易如反掌。
只不过他不能告诉她。
「妳好象在护着他,为什么?」犀利的眸子扫向她有些心虚的眼,急着道歉的他这才缓缓地冷静下来。
「我没有护着谁,只是要你以客人为重。」
「妳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我们的客人来着?如果妳真的很关心,以前就不会老在厨房捣蛋,替我找麻烦了。」
「一事归一事,请不要混为一谈。」
「这两件事都是一样的事,为什么不可以混为一谈?」
「你……你究竟是来道歉还是来跟我吵架的?」凌彩火了,亏她还如此替他担心,他却不领情。
「我……」
「随便你,我累了,请你不要再来吵我。」想把门关上,霍曼却快她一步的用手抵住门。
「跟我下去,我弄东西给妳吃。」她这门一关,怕再也没机会让他走进来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直接把她拎下去,喂饱她才犯胃疼不久之后的虚弱脾胃。
当然喽,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趁此机会让她可以大人大谅的原谅他所犯下的「罪行」。
「不要。」
「妳不是说原谅我了?难道妳刚刚说的都是假话?」
见她不回答,他眼一瞇,「看来,我真得去把那个金哲好好揍一顿不可,都是因为他,才会让妳这么气我,气到连身子都不顾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说着霍曼转身,一只白皙的手臂有些急切的抓住了他。
「我跟你下去就是,你何必那么冲动。」让他得罪金哲,他只有死得更快而已。
更何况金哲是什么人,岂是他霍曼这个美男厨师可以随便就揍一顿的?他不要先被枪杀就阿弥陀佛了。
第六章
「啊!痛!」
凌彩的屁股才一碰到餐厅的椅子就疼得叫出声,她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身上。
「怎么了?小彩儿?」莫儿放下手中的碗筷,关心的上前询问。
「没……事。」只是痛死了而已!但她才不会当众宣布自己在后花园被霍曼打屁股的事,那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一想到此,她就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正巧端汤过来给她的霍曼,他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抱歉,关心的眸子移上她的臀。
接收到他的眼神,凌彩警告性的瞪他,要是他胆敢在这里说出什么不当的话来,那桌上的热汤就好好供他一人享用好了。
「妳……」
「我饿死了,不要跟我说话。」她截断他的话,小心的把屁股挪回椅子上,忍着痛,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汤便往嘴里送。
「小心烫。」霍曼伸手阻止,汤匙里的汤却泼洒出来,烫了他的手,他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把她那碗汤端到嘴边吹凉,边吹还边数落,「妳这么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没看见我刚刚才把汤端来吗?这样一口送进嘴里,绝对烫破妳的嘴,让妳好几天吃不了热东西。」
凌彩懒得听他数落,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刚刚被汤烫着了的手背瞧。
怕她烫了嘴,难道就不怕自己烫伤手吗?
这个长得得天独厚,好看又魅力非常的男人,有着古铜色的皮肤、修长的指尖、有力的体魄,这些迷得女人晕头转向的优点还不够,非得再加上这些个温柔体贴的行径?
偏偏,他刚刚使力打在她屁股上的力道,可是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莫名其妙得很,让她恨他也不是、爱他也不是、讨厌他也不是、迷恋他也不是……
该死的!
「可以喝了。」把汤送回她面前,他笑着抬眸看她,却看见她眼眶微红,一副想哭的模样;心一动,浓眉轻拧,伸手便抓住她的手腕,没说什么的便把她给拉起身。
「做什么?」
「我有话跟妳说。」
她气得甩开他的手,「我很饿,现在没空,有话你等等再说。」
「不行,我等不了。」他再次扣住她的手腕。
「什么事这么急,连这一顿饭的时间都等不了?」爱妮丝走进餐厅,似笑非笑的眼轻扫过两人扣在一块的手,「原来你是舍不得这小女孩啊,霍曼,我以为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呢,你忘了我还在等你送饭到我房里来?这下要不是我自个儿走下来,非得饿死在房里不可了。」
一见到爱妮丝,霍曼才想到方才在后花园里答应替她送吃的上去的话,扣着凌彩的手一松,转身便盛了一些饭菜搁在饭桌上。
「对不起,我才刚煮好,妳快过来吃吧。」
爱妮丝高抬着下巴,不领情,「不必了,我现在不饿了。」
莫儿见状,起身走到她面前挽住了她的手,「吃吧,霍曼又不是故意的,妳何必生他气呢?妳才刚生完孩子,身子虚,要多补补才行,嗯?」
「她不吃就拉倒,没见过像她这样难伺候的女人,霍曼又不是妳家的帮佣,想吃饭不会自个走路下来吗?又没缺手缺脚的,还要让人送上去?这么养尊处优,妳还不如赶快回到老公身边当妳的少奶奶好了。」凌彩气不过,劈哩咱啦便把一肚子气话全给拱出来。
「妳--给我滚出去!」竟敢对她这么大呼小叫的?有没有搞错?虽然她嫁了,但也还是这里的主人之一啊!
「要我滚?请妳先去问问我是怎么进来古堡的。」凌彩也气瞇了眼,受不了别人指着她的鼻子要她滚。
「天皇老子我也不怕,妳现在就给我滚!」
凌彩扠起腰来,冷冷一笑,「难怪妳老公不要妳了,像妳这种泼妇,真要聪明的男人一开始就不该娶妳。」
本来爱妮丝就是个性子狂的女人,怎受得了一个无名小辈对她的轻佻批评?尤其这个女人还深深的刺中她最痛的伤口。
眸子一冷,爱妮丝转身迅速的在流理台上取下一把菜刀,二话不说的便把菜刀架在凌彩的脖子上。
「妳找死!看来妳今天很欠教训,刚刚才在后花园被人打屁股,现在竟敢来惹我?哼,想惹我是不是该事先探听一下我以前是在做什么的?一刀杀了妳对我而言根本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爱妮丝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人没有防备,就连站在凌彩身边的霍曼也无法及时挡下那把刀。
他皱着眉,心漏跳了好几拍,两只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手中的那把菜刀,就怕一个万一,真会伤了小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