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贞扬手想甩他一巴掌,途中即被他一把抓住。
“别跟我说我没有让你快乐到,这种谎话在跟我睡过的女人里是行不通的。”冷魅的嗓音透着浓浓讽意。
嵇律的话刚好击中她的要害。
蒙贞恼羞成怒地叫道:“没错!拜你所赐,我把它用在不同男人身上,可真受益良多!”她不顾嵇律愈来愈阴沉恐怖的脸色,冷笑道:“不过呀!有些男人就是会高估自己的能力,技巧好不好女人最清楚。我的世子爷,搞不好现在换我教你了!”她损起人来丝毫不逊色。
嵇律眸底那簇令人不寒而栗的冰焰,充分说明他真的彻彻底底被激怒了。他倏地扫光桌面上所有的东西,将她双手反剪在顶,一把将她推倒,按压在桌上。
“你要干什么?!”
“验收成果!让我看看你现在有多行!”他阴鸷地说着,粗暴地迅速翻开她的长裙。
“放开我!放开我!”蒙贞惊栗地叫道。
嵇律笑了起来,眼眸却无半分软化。
倔强已完全被他的温柔所融化,令人心魂俱醉的娇吟从她口中不断传出……下一刻,无预警的,嵇律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起身放开了她。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突然,快到让蒙贞一时困愕,顿时反应不过来。强烈的失落感令她空虚起来,她张着茫然迷惘的眼眸瞧他,却心惊地看到他冷然生硬的脸孔,他……怎么……
更让蒙贞惊栗的是他接下来的举动——
“听够了没有?进来!”嵇律朝外大喝一声。
随着他的喝声,蒙贞惊惧地看到门外走进一个畏缩的身影……
是……阿和?
怎么会……她此刻衣衫裸露,大张双腿地半躺在木桌上,这毫无羞耻的模样竟然被阿和撞见了?蒙贞颤着手,羞惶交加地想掩住她的丑态……
“看够了吗?”嵇律朝不知所措、进门后两眼不知该往哪里放的阿和厉喝。
“看够了就给我滚!”这声冷到极点的斥喝,让阿和慌得连滚带爬地逃窜出去。
嵇律回眸冷觑蒙贞颤抖苍白的小脸。“我想你淫荡的叫声,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邪恶地在她耳边低语。
蒙贞两泓秋水陡地进出大颗大颗的泪珠,羞耻让她几乎举不起头来。
蓦地,她惊悟到他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门外有人,所以故意这样折辱她,蓄意用这种不堪的方式惩罚她!
“你是故意的?”她透着泪雾,羞惭到不敢抬头。
嵇律对她的难堪气愤不甚在意。
他手指紧掐住她的下颚,让她笔直对着他的视线。“这种事反正你也挺习惯的,干嘛在意!搞不好他也听上瘾了!”他恶毒地讥嘲:“我刚刚的技巧够好吧?能让你销魂的叫成那样,想必是不错!”
“你刚才分明还很陶醉,现在干嘛一副被强暴的样子?不必再故作姿态,省省你可怜兮兮的样子吧!”他狠啐她一句:“下贱!”恶毒地骂完,他鄙夷又不屑地看她一眼,甩门拂袖而去。
羞愧、受辱、忿恨让她无言地滑下身子,抱着残碎、被遭蹋光了的自尊,她在桌脚旁缩成一团痛泣起来……他怎么能这样残忍地对待她?呜……呜……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呜……
蜷缩的身体强烈地颤抖起来……
他骂她……下贱?
下贱?一种昏眩无力的感觉直直向她迎面扑来……肚里有他的孩子,而他却骂她下贱? 他讲的每个字都像刀刃般不断刺向她的心,伤口明明鲜血淋漓了,却还是一遍又一遍,毫不留情地深剜狠戳,让她痛揪难当,重颤不已……
他…-一好残忍……好残忍……
泪眼婆娑中,她体会到他的无情,认知了他的残忍,她所有的自尊与颜面都被他丢在泥泞里蹂了又跺,踏了又踏……那是她从小到大唯一拥有的东西啊。
痛不欲生的热泪不断滑过脸颊,不断淌落地面,那一圈圈的水痕像是她心中不断向外扩张的伤痕……不断扩大……不断扩大……
直到再也愈合不了……
第七章
嵇律没有听到老祖宗的叫唤。他的视线一直视而不见地盯着前方某个点,难看的脸色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情绪不太好。
“律儿……律儿……”
“嘎?”嵇律回过神。
老祖宗笑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我还以为得走过去摇醒你。”她想从他眼中读出一些蛛丝马迹,却徒劳无功,她从来就不知道她孙子脑袋里转的念头。
方语柔见他那副模样也笑道:“敢情是昨晚混世太子们一块上花街,玩失了魂?”
嵇律揉揉眉间,没接话。他一夜没合眼,整个晚上无论做什么,眼前看到的全是蒙贞那张该死的小脸,她开朗的笑容,哀戚的神韵,愤怒的容颜,一个一个接踵地在他脑中晃荡。晃得他焦躁难安,真的是他妈的心烦意乱!
镜园外,贡永原本疾走的步伐,来到门口时缓了下来,改踏着沉稳的脚步走进来。
他招呼打完,嵇律却抬眸瞟他一眼。“什么事让你走得这么急?”
贡永心中微微一凛,他听到了?世子爷的听力果真了得。“是……”他偷看了嵇律一眼,发觉后者的脸色不怎么好。“是发生了一件事,蒙贞那丫头……”他顿了下,“那丫头昨晚割腕自戕了……”
“什么?”老祖宗惊叫一声,方语柔也“啊”了一声。
嵇律震惊地从椅上猛站起来,神情遽变,快速朝外举步的同时,却听到贡永接着说道:“所幸今早还没亮,贡义有事去找她,这才紧急叫了大夫,救回她一条小命。”
嵇律“刷”地转回头,脸色铁青地切齿道:“你这老奴才就不能把话一次说完吗?” 嵇律一向很少讲重话,看来他的脾气真的是很恶劣,贡永觑着他,口中连连赔罪。
方语柔在一旁把他急越的焦灼神色看进眸里,暗暗蹙起了细眉,
“这丫头怎么搞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老祖宗把询问的眼光调向嵇律。
嵇律坐回位子,绷着下颚道:“我怎么知道?”
“她不是跟在你身边?我听说你昨天还带她去了白帝滩头不是?”
嵇律不再说话,径端起茶盏,不想再谈下去的讯息非常明确。
老祖宗摇了一下头,站起来道: “我去瞧瞧她去。”
“我也去。”方语柔跟着站起来。
见嵇律兀自坐着,老祖宗忍不住讶异道:“律儿。你不去?”
“贡永不是说她没事了?没事就好,我去做什么?!”他不耐烦道。
贡永领着老祖宗二人走了,嵇律脸色又难看起来,贡义天没亮找她干什么?
难道贡义也是她的人幕之宾?
他狠纠起眉心,难掩心头狂炽的怒火,一拳抡向面前的圆桌,随着“匡啷”破碎响声,一张上好的黄花梨木桌顿时成了烧材用的木屑块。
“可恶!”
当夜阑人静时,每个人都沉入了睡乡,蒙贞也独自睡在她的屋中。
悄悄地,小屋的门栓被人从外轻轻推落,闪进来了一个人。
来人悄立在小床边,低头审视着蒙贞恬静的睡容。
盖着棉被的她,只露出小小一张纤细的脸蛋,失血过多让她脸色雪白如纸,她看起来是这么的脆弱无助。让人忍不住想呵护怜惜。
来人在黑暗中伸出手指轻抚她的脸颊,人手一片沁凉。
蒙贞似乎受到惊扰,黑睫轻颤了起来。
来人倏地出手点了她的睡穴,拉了椅子,坐在床沿,他轻轻执起她受伤的手,在缠着白棉条的手腕上,印下心疼的深吻,静静守候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