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你的担忧,但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有种直觉告诉我她不会害我,她给我一种像老朋友重聚、难以割舍的感觉,因为这份直觉来得特别,所以我决定收留她。」
「她有可能是不法份子派来的。」原御影提醒。
「你该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就像我第一次看见你一样,放心吧,她不会害我,真要害我,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为我挡子弹?」原御影沉默了,这一点他无法解释。
「你也想不出理由是吧?」
「说不定她藉故缠著你,就像其他有心接近你的女人一样。」
很有可能,以君任翔的身价,太多女人不择手段想嫁给他。
君任翔开玩笑地道:「真是如此,我也乐观其成,肯有女人为我而死,那我实在太感动了!」原御影心头震了下,一股异样的窒闷感压著心口,很怪!他不明白这莫名的沉重感因何而来,君先生一向喜欢漂亮的女人,眼前的女子又秀色可餐,正常的男人都会被她吸引,只不过,自己为何感到不快?异样的情愫使他冷硬的心闪过一瞬的悸动,很快便消失於无形,他对手下低沉地开口。「去查锺依依这个人。」
「是。」手下立刻领命离去。
绝艳的花朵总是多刺,笑容越美的女人越会咬人。
原御影相信她是可疑的,就算所有人都被她的笑靥迷惑了,也绝不包括他,一旦给他查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会不客气地揪出这女人的狐狸尾巴。
脑海里再度浮现她那嫣红绝艳的笑容,星眸中的璀璨深幽被一抹凌厉所取代,他绝不会被迷惑,绝不会!
* * *
一间三十坪大的套房,附设一整套德国制的按摩卫浴设备,以及个人专属更衣室。不过一天的时间,锺依依需要的衣服、化妆保养品,全都准备妥当,看得出君任翔对女人很大方。锺依依侧躺在贵妃椅上,像只慵懒的猫儿享受冬日午後的暖阳。她身上穿著白色丝质连身裙,裙摆让入窗的凉风微微撩起一层层的波浪,露出了修长粉嫩的双腿,姿态婀娜多姿。贵妃椅旁的圆木桌上,搁著仆人为她泡好的薰衣草花茶,为免凉掉,特别放置在保温瓷盘上,茶杯及茶盘旁还妆点了几朵玫瑰,真是贴心。
搭配花茶的,是一碟精致的手工蛋糕,上头点缀了几颗新鲜蓝莓,内馅是酥软香松的鲜奶油包著一层入口即化的布丁,而中间一层则是瑞士顶级巧克力,淡淡的苦味与甜味比例配合得刚刚好,这种大厨特制的甜点平常百姓可吃不到。她只咬了一小口,便回味无穷到现在,舍不得吃太快,任其在口中化开,香浓的口感,令她通体舒畅。
有人说,甜点就像女人的初恋情人,总是令她们回味无穷。
落地窗外的阳台种著各式各样的花朵,台湾四季如春,红花点缀的景致一年到头不变,而以花朵为框,衬托的是阳台外那片台北都会看不到的翠绿,果真是花花世界,令人不由得陶醉其中了。
如此奢侈又高级的下午茶,怎不勾起人们天生的懒性,让她忍不住要假想自己是城堡里的公主,独自偷得一日的惬意。
可惜的是,她的清闲日子没有太久。还在闭目养神的她,敏锐地感觉到一抹黑影掠过眼前。
有人来了,她知道。
随著身影的接近,好听的嗓音也随之传来。「臭丫头,你以为在大饭店度假哪?」
一名绝美的女子冷不防出现在阳台上,贵妃椅上的锺依依没有如预期的讶异,似乎早料到了此名女子会出现,只不过,对方来的比自己预料得早。
唉,她的美梦才作到一半呢!锺依依慵懒的睁开美目,伸了个懒腰,语气带著撒娇意味。「妈咪~~人家难得可以穿这么漂漂,又这么悠闲地喝茶嘛!」在绝美女子面前,锺依依自然流露出小女孩儿的撒娇样态,一改先前的性感成熟。
「枉费我这么担心你,原来在这当大小姐给人伺候。」轻责的语气中,满是疼爱与关心,神秘女子掀开窗帘轻步移入。她是锺晴,有著与锺依依同样倾国倾城的相似美貌,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下,嫣红的嘴角弯起灿烂的笑容,足以融化任何冰雪风霜。
与其说她俩容貌相似,不如说锺依依遗传自她。锺依依的美貌、聪明与机智,全传承自锺晴,就连灵活的身手也是锺晴一手调教的,只因为,锺依依是她心爱的女儿。
为了混进君家,锺依依刻意装扮成熟,但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还是会不经意流露。而锺晴则不同,见著她的人实在猜不出她的年龄,由於一向不施脂粉,岁月的厚待,没有在她脸上刻下任何纹路,只留给她历经沧桑後独特的成熟妩媚。锺晴坐到她身旁,一手拨开左肩的衣领,轻抚著贴了纱布的伤口。
「疼吗?」她轻问。
「只是一点皮肉伤,放心,不会留下疤痕。」
「那就好。」她稍微宽了心,抚著伤口的手改栘至自己的左胸,那里有一道永不磨灭的伤痕,跟了她十七个年头。「别像我一样,留下永不灭的烙印。」锺依依收起顽皮的笑容,一手也跟著覆上母亲的手背,正色道:「我一定帮你报仇。」 锺晴摇头。「就算要报仇你也不能那么鲁莽,知不知道当时我的心被你吓得差点停掉?」
「还不是那个原御影害的,幸好我够机智,不然肯定被他坏了大事。」想到他那张扑克脸就有气,她长叹了一声。「可惜开枪的歹徒自杀了,不然……」「我知道,只是……」当时锺晴也埋伏在人群中,宴会场上的防卫比她想像得还严密,也因此歹徒一暴露行踪,潜伏在四面八方的保镖立即有如瓮中捉鳖,轻易便逮住那人。
「歹徒不是自杀的。」
「什么?」锺依依惊讶地瞪著母亲。「妈咪的意思是——一「我检查过尸体,是他杀,致命点在後脑勺一个极细微的针孔。」也就是说,对方一发现派出的杀手行动失败,为了不让机密泄漏,於是立刻将手下做掉,手段极为冷血。
锺依依感到泄气。这次她和妈咪一路从日本到台湾追查「他」的下落,目的就是要查出十七年前差点害死妈咪与「他」的人到底是谁,但是线索偏偏断了。锺晴看出她的苦恼,安慰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依依眼睛为之一亮。「喔?怎么说?」
「从伤口判断,要让开枪的歹徒迅速毙命,必须在近距离下才能下手,表示接近过他的人都有嫌疑,只要我调出昨晚宴会的录影带,清查所有宴客名单,应该就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这件事锺晴已在进行当中,不过她今天并非只为此事而来,话锋一转,进入正题。
「好了,现在轮到你给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解释什么啊?」依依装糊涂的本事一向很好,可惜锺晴的记性更好。「还装蒜,我才不会笨得以为你只是喝个下午茶就走人,你打算住下来?」这与她们原先的计划不同。
「这是个大好机会呀,待在君任翔身边也许比较容易查出可疑份子,说不定想杀他的人是君家自己人,要确定这一点只有潜入这里才行。」锺依依说得头头是道,意图合理化自己先斩後奏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