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医院!」他当机立断的拉起她。
「不用了,这是老毛病了,等会儿就会好了--」
被他温暖的大掌紧握,方水宁有些心慌的想抽回手。
「别跟我争。」他霸道的将她冰冷的小手牢牢收进掌心。
他用另一只手掏出行动电话低声吩咐几句,不多时,饭店工作人员已将他的车开过来。
「上车吧!」
替她拉开车门,关拓将犹豫不决的方水宁推进副驾驶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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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后,时间已经是深夜了。
「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胃溃疡,你还说没事?!你不必硬要当女强人。」
上了车,他忍不住叨念起她。
「我没想要当女强人,只是不习惯麻烦别人。」她轻声回了句,无辜委屈的表情任谁也不忍再多责备。
「我不是别人,就算你不把我当朋友,起码也算是你的老板。」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当然不高兴。这么大的人,不懂得照顾自己就罢,生病了还硬要逞强,让人为她担心了大半夜。
今晚,她是真的吓着他了。
「我送妳上去!」
车子开进她租屋的小巷里,他替她开了车门,语气毫无商量余地。
换作平时,方水宁一定会坚持到底,但今天她实在已经筋疲力竭,没有力气跟他争了。
他高大的身躯挤在略显狭窄的楼梯间,看来格外不协调,身上一袭上好质料的黑色西装,也跟四周陈旧污灰的墙壁形成强烈的对比。
方水宁从没有比这一刻,更深刻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还隐隐作痛的胃,突然又剧烈扭绞了起来。
一路沉默的上了三楼,她拿出钥匙打开大门,正准备跟他客气道谢、告别,孰料他的一双长腿却极其自然的跟着挤进门里。
「我要亲眼看你上床休息。」他替自己的登堂入室,找了个漂亮的借口。
方水宁瞪着他,脚步终于还是妥协的往旁边一挪,让他进门。
一踏进她的小屋阳台,关拓注意到窗边几乎挂满倒吊的干燥玫瑰,看得出她珍视得想保留它们。
这只是猎人狩猎的一种手段罢了,但她小心珍惜的举动,却让他心口霎时莫名缩紧了下。
倏地别开视线,他将那股不该有的情绪逐出脑海。
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关拓四下打量起来。
她住的地方不大,但却布置得相当温馨典雅,四处都可看到别致的巧思,空气中甚至还飘散着淡淡的玫瑰香味。
女人住的地方,果然就是不一样!
活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他一派理所当然的在她的小屋四处参观了起来。
看着他挺拔的身影在她的小屋里打转,自然得活像在自个儿家一样,让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一方水宁及时阻止脑子里的绮思遐想。
清了清喉咙,她试图驱散这股异常的气氛。
「要喝点什么?我只有一些牛奶--」她有点抱歉的说道。
「给我一杯水就可以了。」他一点也不在意。
在她倒水的同时,他不经意瞥见桌上堆放的土司、泡面,顿时,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你该不会都吃这些东西吧?」
「啊?」方水宁不解的回过头,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这不关你的事。」
她面色蓦地紧绷,但念及他今晚的帮忙,还是勉强加了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
「这是你的生活方式?我看妳根本是在虐待自己。」他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根本没有资格这么批评我。」方水宁冷声顶回一句。
「抱歉,我没有恶意,只是替你担心。」看到她眼底的受伤,关拓的语气软了下来。
替她担心?霎时,方水宁原本涌到喉头的话全咽了回去。
她倏然别过身去,掩饰眼底波动的情绪。
「等我一下!」身后忽地传来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她一回头,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一直到现在,方水宁依然无法预料他的下一个举动。
在短短半个小时里,她迅速替自己洗了个澡,回到小客厅,他还没有回来,突然间,她真的衷心希望他一去不回。
折腾了一个晚上,几乎没有吃进半点食物的胃依然隐隐作痛,身心也着实疲累极了。
正考虑着要不要锁上大门上床休息,门外突然又传来他的脚步声。
方水宁替他开了门,发现他手里拎了一袋东西。
「抱歉,我跑了几家,这种东西实在不好买到。」
「这是什么?」她瞪着他递来的袋子。
「清粥。」他当然注意到,今晚在聚餐上她并没有吃多少东西。「这会让你的胃舒服一些。」
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方水宁是真的楞住了。
他去替她买粥?
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更何况,他身上还穿著西装,就这么大剌剌的到大街小巷为她找粥?
「谢一一谢谢!」只是一碗简单的粥,但她的眼眶却忍不住热了起来。
看着她眼底那层蒙泷雾气,突然间,关拓的心口也微微拧了起来。
那种心疼不忍的感觉,仿佛又再次自他胸口翻腾起来。
为了驱走那股莫名的情绪,他佯装若无其事的笑着,大步走向小厨房。
「我猜你冰箱里一定有些东西可以配粥。」女人不都这样蕙质兰心?
「呃-一」他兴冲冲的拉开冰箱,方水宁根本阻止不及。
看着蓦地楞在冰箱前的身影,她困窘得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难怪你会闹胃痛。」关拓蹙起眉。
她的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样青菜跟一瓶沙拉酱。
「你够瘦了,实在不必减肥。」他转过身,不赞同地说着。
「我没有减肥。」
她有些难堪的别过头,自己最不想让他看到的一面,竟这样毫无掩饰的摊在他面前。
「你的工作效率一流,但照顾自己的能力实在糟糕。」
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责备,反倒像是-一怜惜。
「我已经是二十四岁的成人了,知道日子要怎么过。」她佯装不在意的说。
「是吗?」他平静的望着她。
在那双仿佛懂了什么的黑眸凝视下,方水宁竟无言以对。
「快吃吧,粥凉了!」
最后,是关拓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此刻方水宁全然没有胃口,但为了不想面对他,她还是提着粥来到小餐桌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奇妙的是,热呼呼的粥喝进胃里,竟然奇迹似的让她感觉舒服多了。
不知不觉,她竟然把一碗粥给吃完了。
「吃药。」
抬起头,一杯水跟药丸递到了她面前。
她发现他实在很厉害,连她的小热水瓶藏在哪里都找得到。
「谢谢。」
乖乖接过他递来的药与热开水,她不敢多看他一眼,赶紧把药吞下肚,一股奇妙的暖意,仿佛也跟着流进了心底。
「好好休息。」
他总算要走了!方水宁如释重负。
「嗯。」为了能把他尽快送出门,她乖巧的点点头,期待的等着他起身离开。
「不过--我要等你上床以后才走。」
原来,他的条件是有但书的。
「拜托!我只是胃痛,又不是病入膏盲--」她尴尬极了,觉得他简直是把她当小孩看。
「你是要自己乖乖躺上床,还是我送你上床?」他过分温柔的笑着。
咽下抗议,她知道跟他唱反调绝对讨不了便宜。
方水宁认命走进房间,在他「慈祥」的注视下,乖乖的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