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眼睛,瞧见睇睨着自己的男人,薛铃香猛地回神,慌乱地抱住自己。尚未退去红晕的芙蓉面,此时更像煮熟的虾子般,染上炽焰。
“你……”她羞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瞧着她羞答答的模样,原本准备离去的腾格尔忍不住又低下头,给她一记柔长而缠绵的深吻,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才结束。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你就留在这儿伺候我。”
呆愣地瞧着他霸气的命令完后,转身离去,薛铃香的心突然好像缺了一角似的,又酸又痛。
她似乎有些明白他要她做些什么了。
难受的捂着胸口,薛铃香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而走到门口的腾格尔又突然转过头,朝她喊道:“下次接吻时记得用嘴巴呼吸哪!”
* * *
薛铃香就这么在西岛待了下来。提着半满的水桶,她喘嘘嘘地抬手拭了拭额上的汗珠。
这儿的工作虽然谈不上轻松,但起码每餐吃碗白饭不成问题;对她而言,能填饱肚子已经很好了。
从那晚腾格尔离去后,经过了这么多天,他都没再出现过。大胡子安排她住进了那间华屋旁的小屋,好就近“伺候”他,只不过,单纯的她一直不晓得自己被人欺负,手边粗重的工作,全是屋子里眼红她能接近腾格尔的丫头们,推派给她做的。
放下水桶,她伸展一下酸疼的腰背,仰头看着顶上的炙阳。
或许是位在大海中央的缘故,这儿的阳光虽然炙烈,但略带咸味的徐徐海风吹散了不少燠热;加以岛上淳朴努力的风气,让她第一次有了“生活”的感觉。
大大伸展双臂,她迎着风深吸一口气。
现在是午睡时间,阶级较高的丫头、仆役全休息去了,整个宅子安静无声。她在这儿工作异常繁重,天未亮便得起床打扫,接着准备早膳及将堆积如山的脏衣服搬到一里外的小溪边洗涤,工作量之大常教她喘不过气来。不过,即使如此,下午负责将屋后三个大水缸填满的工作,却是她最喜欢的工作;即使因此双手更加粗糙,她也甘之如饴。
说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她向来人见人爱的甜美笑容在这儿成了毒蛇猛兽,其他的丫头们见了她不是摇头,就是一脸鄙夷的白眼相向;除了安排她到这儿来的大胡子外,没有人肯和她说话。在这种窒闷的气氛下,饶是再乐观的人也受不了,光是想到必须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她的肚子就忍不住抽痛。所以啰,即使必须付出更多劳力,这一小段空白的时间还是值得欣喜。
她忍不住甜甜一笑。
身子一放松,她便忍不住想起那晚的事。
从大胡子口中,她终于知道那晚轻薄她的男人就是整座西岛的主人;大伙儿每日的吃喝穿睡,全靠他一个人张罗。这些天,他就是为了排解岛的另一边所发生的纠纷,所以离开大宅;不过,由于平时训练有素,即使他不在这儿指挥,手下还井井有条地进行着分内事。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在大伙儿口中,日理万机的他严肃又冷漠,除非必要绝不赘言。但是,那晚她看到的他,却是热情又邪恶;不仅恣意挑逗她,还惹得她欲火焚身,她着实没有办法想象他残酷的一面。
迷濛地看着前方,薛铃香困惑地皱起眉头,丝毫没有注意到朝她而来的马蹄声。
哒哒哒……
地震了吗?
发呆中,薛铃香迟钝的发现异状,她愣愣地看着水桶里水波荡漾,缓缓转身。
“啊!”
迎面扑来一庞然大物,薛铃香还来不及看清楚来者何物,瘦弱的身子便教一股强劲的力量扑倒在地。
“呃……”
辛辛苦苦打来的水随着她跌跤绊倒,淋了她一身湿,霎时,她成了在泥堆中打滚的小猪。
“你没长眼睛呀?笨蛋!”
呼痛声尚来不及出口,震耳怒吼凌空而降,她委屈地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人。
这声音错不了的,一定是他!
薛铃香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把水桶扶正。
看来,她的好日子结束了,现在的工作量加上伺候他,她恐怕得不吃不睡才有办法应付。不过,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她得快些把大水缸填满,否则,待会儿又有一顿排头吃了。
第八章
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腾格尔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便扑倒在大床上;充满血丝的眼睛及满青色胡渣的下巴,让他看起来又憔悴、又狼狈。
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加上一早上的快马奔驰,耗尽了他所有气力;饶是再风流惆傥的翩翩公子,也要成了不修边幅的流浪汉。他现在只想狠狠睡上一觉,至于刚刚那个没长眼挡在路中央的小厮,就待他养足精神后再好好训斥他一顿,让他知道如何保护好自己的小命。
这一觉睡得极为舒服,等他再睁开眼睛时,已是夜幕低垂,腾格尔舒懒地伸了个懒腰,眼睛盯着床顶,让脑中暂时空白。
这三天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先是调节双方的争执,接着进行沟通,甚至打了场架;这么折腾下来,让他忍不住火冒三丈,只想以暴力解决一切,要不是仅存的一丝理智控制着他的冲动,现在他可能还陷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感觉元气又源源不绝地灌入身体里,无尽的饥饿感瞬间袭上他的知觉。
一整天下来滴水未进,让他口干舌燥;适才回来时他只想着睡觉,也没通知人,这会儿大概没人知道他在屋子里吧!记起离去的安达慰劳他的“好意”,他扯开喉咙喊道:“来人哪!”
相信安达定会将她安置在距离他最近的房间里,利用逗她来纡解一下这几天累积的闷气,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无可避免地想起那天她在他身下辗转娇吟的模样,想要见到她的渴望倏地强烈起来。
这几天她有想他吗?
他或许是一个好主子,但绝不是一个好情人,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想要知道女人对他的看法。
平瘫在床上,他想着待会儿要和她说些什么。但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那张清秀的小脸出现,他忍不住放声大喊:“薛铃香!”
这丫头不会趁他不在时摸鱼去了吧?看这天色,就算午睡睡沉了也早该醒了,没道理他等这么久都没回应呀!
希望落空及恼人的饥饿感,让他原先的期待都化作怒火;他坐起身子,运定真气大吼:“安达,马上进来!”
响亮的吼声传遍整栋大宅,闻者无不毛发直竖,战栗发抖。
须臾时间,一抹身影闪入,顺手点亮案前的烛火。霎时,灯火通明。
“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惊诧地看着坐在床上的人问道。
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腾格尔径自问:“人呢?”
“啊?”没头没脑的问话,谁知道他在问些什么呀?
“别装傻,除非你想帮我灭火。”事事不顺已经够教人生气了,这时候他可没心情和他玩猜谜游戏。
瞧腾格尔满脸不悦之色,安达才不想惹上无妄之灾,会让男人莫名其妙发怒的原因,不是为财,就是女人。对腾格尔来说,拥有的财富已是吃喝三辈子也用不尽:既不是为财,就是女人啰。
安达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眼里闪过一抹兴味,瞧他暴躁的模样,该不会是对“她”着迷了吧?
他试探地开口:“铃香她……”
“谁准你喊他的名字?”虽然知道自己不可理喻,但是听到安达这么亲密地喊她的名字,腾格尔忍不住板起脸,怒火更炽。“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