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电话铃声蓦然催响,一声声浅淡的嘀鸣。
比较靠近的女人未受影响,倒是她身后的男人先醒过来。
黑发间传来一句嘀哝,男人的唇滑过她的后颈,为那柔细的质感浮现一抹模糊的笑,他在香肩流连片刻,才勉强自己张开眼睛。
墙上的钟告诉他,现在是清晨六点。
他叹了口气,探过她拿起话筒。“哈啰?”
怀中的人陡然想起那是自己的专线,忙不迭抢回来。
你昨晚制造的破坏还不够?她用力顶他的肚子一下。
“哈啰?”
对端无声。
“哈啰?”她再问一次。
“小洁……”是她震惊又迟疑的继母。“刚刚……刚刚是不是有个男人接电话?”
“是我啦,我刚睡醒,声音比较哑。”她转为中文,偷偷吐舌头。
垂在腰际的大掌开始往上游移。她按住不规矩的手,回头警告地瞥他一眼。
“小洁,你那里几点了,我有没有吵到你?”继母决定明智地不加以追究。
“六点多,不过我也该起床了,今天一大早就有课。”
背后开始另一阵侵袭,吻沿著她的颈、她的肩、她的背心,慢慢下滑到俏臀……
讨厌!她想反抗,但是全身被他圈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小洁,你这个周末有空吗?”继母柔声问。
“啊……”她忍回一声呻吟。“嗯,有……有空。”
海尔轻拢慢捻她的敏感部位,对她“痛加折磨”。
不要闹!她潮红著脸颊,回首娇瞪他。
他干脆将她翻过来,让她看看他已然怒挺的亢奋。
井长洁咬住手背,强迫自己抑回一声惊喘。
“我们这几天会动身前往美国,如果你周末方便的话,有件很重要的事我想和你谈谈。”继母浑然不觉此端的战况。
海尔抓开她的手,用自己的唇取代。她连忙推开他,继续话筒中的应答。
“你……你是为你自己找我谈,还是为老爸?”她努力在极度的兴奋中保留一丝理智。
继母踌躇片刻。“只有我会过去找你,至于详情,等我们见面再说,好码?”
“唔……好。好。”该死,她必须再度咬住掌缘才能不呻吟出来。
他伏在她最脆弱之处,开始进行一些逼疯人的魔法。
“小洁,你还好吗?”继母察觉她有些怪异。
“没事,我……我要起床了,不能再和你说太久,否则上学会来不及,我……我们见面再谈。”她匆匆摔回话筒。“可恶!海尔.麦克罗德,你这个小人……啊──”
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入侵夺去她的呼吸。
可恶的坏蛋……她投降了,娇吟阵阵,随著他的律动尽情起舞。
仿佛嫌打扰不够多,电话又响了起来,这回是放在他那一侧的手机。
海尔喘息著接听,身下占有她的动作仍然不停。
“哈啰?父亲,现在才早上六点……不,我不想起来,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床上……好,周末见。”比起她来,他就果决多了,手机扔开,继续完成这场唤对方起床的甜蜜仪式。
过后。
她昏昏然躺在床上,呼吸仍然急促。
每次欢爱之后,她总是要花比他更久的时间才能从余韵中清醒。他最爱看这个时候的她,很能满足男人的征服欲。
肌肤潮红,玉躯薄汗,扇形长睫紧闭,娇喘细细,连额上的小汗珠也可爱万分。他忍不住吻遍她的每一吋俏脸。
晨曦在他脸上投下层次鲜明的光影。
她终于回过神魂,对上那双灼灼蓝眼。想到刚才他一直望著自己情醉朦胧的神态,她不禁感觉羞涩。
“你看什么?”她喷道。
“我……”
等了半晌,没见他说完,她轻扬起秀眉询问。
“我……”他深深望进她眼底,突然笑一笑。“我这个周末必须回家一趟。”
“正好,周末我小妈也要来找我。”她咬他下唇一口,要他翻开身让自己起来。
这栋位于曼哈顿中心点的高级公寓对他们两人的上班和上课动线都很方便,一年前刚来纽约时,海尔要她直接搬进他那一间。然而她总觉得他们两人不是“那样”的关系,住在一起似乎怪怪的,而且她也希望能有一些自己的空间,便租了他楼下的空单位。
事实证明,这是多此一举──因为他们多数时间仍然耗在一起。
不管了!等她一交到新男友,就要他把私人杂物全都撤走。井长洁暗自嘀咕。
当然,前提还得是:他不要一天到晚冒出来搞鬼。纽约市明明有几百万人,就这么神,她到哪里都会遇到他?!
“稍后要不要搭我的便车去学校?”他起身穿衣服,准备回楼上冲洗打点一番,她这里的刮胡水用完了。
“不用了,我自己搭地铁过去,下午再去保养厂牵车。”老实说,她想乘机跷课……
一记冷眼立刻洞穿她的用心。
“好嘛好嘛!”井长洁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
“我十分钟后下来接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啊啊啊!别人的床伴都体贴又温柔,只有他,一天到晚破坏她的交友不说,还跟纠察队长没两样!进研究所到现在她竟然没能跷过一堂课,这对打混天王而言可是莫大的耻辱──她怨恨地想。
“你今晚要不要回来吃饭?”她拉起被单围在胸前,受过宠爱的肌肤分外柔软。
“我有一个饭局,不用等我吃饭了。”他走出房门外,身后跟著披披挂挂的她。
“好。”他的背好宽,看起来好舒服,真想趴上去再睡一觉。
“还有,红酒喝完了,我在海克那里订了两瓶,今天从法国到货,如果方便的话顺便帮我带回来。”
“好。”还没睡饱就被吵醒了,一大早又“被迫”做激烈运动,好困哦!呵……
“网路费记得缴钱,不要又给断线了。”海尔走到大门口回头。
她连忙放下揉眼睛的手,努力假装自己很清醒。
一尊融在薄曦里的水人儿……海尔又发怔了。
“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她睡眼惺忪。
“我……”
话讲到一半又停住了,他最近真的怪怪的。井长洁疑惑地望著他。
海尔深吸一口气,“没事了,我十分钟后下来。”快步踏入电梯里。
瞧他跟逃难一样,井长洁一头雾水,这男人越来越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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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门铃在下午两点响了起来。
“嗨,快进来。”她打开门,满颜堆欢。
“我们到中央公园走走好不好?”她的小妈──井夫人温柔微笑。
“好啊,等我一下,我去拿钥匙。”
不一会儿,两个大小女人便踩在中央公园的绿荫里,感觉泥土与青草的芳香气息。
七月夏阳正艳,步道旁的树林正好遮去烈日,并且薰蒸出好闻的芬多精,不禁让人精神为之一爽。
“说吧,我老爸又有什么事要托你转达了?”她扮个鬼脸。
说来好笑,这女人本来是她从小恨之入骨的,没想到后来反而较为交好,且成为她和父亲的桥梁。
“小洁,你恨不恨我?”井夫人突然问。
“小时候恨之入骨。”她在林荫中伸个懒腰。“后来就想开了,我这么‘恨’,也不会有人感激,反而被当成眼中钉,丢到国外念书去。”
“所以你一升上高中,我就要你爸爸把你接回来。”井夫人深深望著她。“一个家庭不应该四分五裂的。”
“后来我也想开了,毕竟我妈都已经去世那么久,你们大人之前有什么纠葛是你们的事,我不想变成其中的一员。而且你还不错,比那个老头子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