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人。
不愿再看第二眼,他的心居然会痛。
蓦然转身,男子离开空旷的天台,朝他来的方向走去,不再回头。
忘了就忘了何必记忆,他的生命永远在错过。
他没有心,他是活著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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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失败了?!」
一副纵欲过度的男性躯体瘫软在女伴身上,嘶吼的愤怒声几乎要穿透电话那端持手机者的耳膜,不敢相信他的计划会再度落空。
不算俊美的五官正狰狞著,双手握拳朝空气挥舞,不甘心洒下重金仍除不去阻碍,任凭快到手的财富再度由手中溜走。
他怎么能抢走属於他的一切,他根本不该回来,该彻底消失不再出现。
「再加一百万,我要他死。」
愤然的切断电话,男子走向浴室冲洗一身黏腻,表情充满怨恨和阴狠,不在乎花多少钱也要拔掉眼中钉,夺回他原有的地位。
一只细白的女人手抚向他後背,轻佻冶媚地以身体磨蹭,再度挑起他已灭的欲火。
像一场华丽的森巴舞,贴紧的两人在莲蓬头底下共舞一曲生命乐章,尽情的宣泄体内欲望,各取所需。
第六章
「不要再掌控孩子的一生了,放他自由吧!你已经老了,汲汲於名利还能有几年,何不放手让他找到自己的天空,父母是他的避风港不是加害者,为什么你还是想不通……」
那个孩子被他折磨得够苦了,要是她藏得小心些不被他找到,或许她还能让孩子多点时间自己成长,不至於一下子抹灭他的自我。
丈夫不是花心而是多情,他无法忍受怀有他孩子的女人流落在外,因此偷偷的养在外头供应她一切所需,偶尔才在她那里过夜。
周旋在妻子和情妇之间并不讨好,他极力要掩饰拥有两个女人的事实,不想伤害婚姻也不愿放弃另一个女人,他以为他可以高枕无忧享受齐人之福。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她还是发现丈夫不忠的证据,并为他的背叛感到痛心。
哭过、吵过、闹过,他不但不知悔改还要她包容,甚至有意接回另一个女人共同生活,给对方一个不算正式的名分。
小老婆,他的意思。
可她这位大老婆根本无法容忍,在他大言不惭宣布後的第二天,她带著七岁稚儿离家,从此不再依赖他的光环维生。
她从来没有後悔当时的出走,甚至恼怒离他不够远,以至於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他们母子俩,在事隔十三年之後重回华丽的牢笼。
至於他为什么没将外头的情妇接回扶正,死了心的她已经不在乎,夫妻分开多年早失了情分,他要怎么做都随他,她关心的是儿子是否能得到快乐。
莫敬天颇不以为然,「妇道人家哪懂得瞬息万变的商场有多少竞争,要是不趁早打下根基哪跟得上人家?他起步晚了更要努力,我全是为他设想不想他落差太多。」男孩子的眼光要放远,哪能原地踏步。
徐安华口气有些冲,「你是在怪我没给他好的环境学习喽!让他没学会为商的奸狡。」家里有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就够了。
「你说到哪去了,我只是要他变强才对他实施一连串的训练,无非是希望他将来能顺利继承我的事业。」除了莫提亚,莫敬天谁也不承认。
「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你不能限定他非要走你的老路子不可,他根本不希罕你打下的江山。」甚至是厌恶,这句话她没说出口。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最清楚,他从无宏伟的志愿下做多想,企业家的担子对他来说太沉重,他说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开间学校,专门教导有意朝赛车界发展的学生。
曾几何时腼覥的笑容开始接受青春的洗礼,她看著他由内向走向开朗,苍白的肤色变得健康,不时发出开怀笑声。
她自认是个称职的母亲没让孩子失望过,可是她却保不住孩子的笑容,让他失去原有的快乐不再展颜。
如果她知道丈夫会这么待他,她死也不肯被他说服,忍受母子分离之苦,纵容丈夫的安排。
唉!她多想瞧瞧儿子单纯的笑脸,就算是多给他一份点心也会满心欢欣,不去计较人家吃蛋糕而他只得到两块饼乾。
挺怀念以前的日子,她还记得有个住在蔷薇花里的可爱女孩……
「什么叫不希罕?!老子拚死拚活地不就是为了他,他还有什么好埋怨。」他替他省下了二十年的奋斗算是亏待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没法和他讲道理的徐安华声音一高的指著他的腿。「拚出一张轮椅你满意了吧!你希望你儿子将来也和你一样坐在轮椅上吗?」
「我……我会好的,医生说只要勤做复健,复元的机会很高。」涨红了脸,莫敬天仍固执地想当强人。
「你都几岁的人了,真能再站得起来吗?」医生的话仅供参考,纯粹是激励人而已。
这是老天给他的报应,偿还他以前做过的错事。
他当场发火的砸超杯子。「你瞧不起我是个半残老人是吧!自始至终没原谅我当年的气话,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其他女人占据你正室的地位。」
还要怎么做她才肯消气,他认为已经做到仁至义尽的地步,极力弥补当年一时气愤所说出的话,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
哪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不拥有三妻四妾突显能力,他不过放不下婚前结识的同居女友而已,为了和她结婚还不是轻率地离弃旧爱,做起忠於婚姻的丈夫。
要不是他得知同居女友怀有他的儿子,而且生活快过不下去了,他也不致瞒著她另筑香巢,不时地接济享受另一个女人的抚慰。
若非当年的事闹得太大惊动双方父母,他也不会恼羞成怒说了重话,扬言要一夫二妻共同生活,让她认命点别再计较。
如果晓得会因此失去妻子的爱,他一开始就会远离外面的女人,就算看不过去也会转由他人送钱照顾他们母子俩,不致藕断丝连任自己沉沦。
没人相信他对妻子的爱胜过生命,不过也是一直到她离开家为止,他才赫然发现自己的愚蠢。
「过去的事别再提了,原不原谅对你来说重要吗?」徐安华苦笑的端起菊花茶一饮。「刚愎自用的你一向自负,从来不管别人的想法三思孤行,我想你不会在意的。」
表情强横的莫敬天握紧轮椅扶手,泛白的指关节看出他的在乎。「你是我的妻子,要走完一辈子的伴侣。」
「妻子只是一个名词,随时可以被取代的,我不认为你会重视身边的女人是谁。」有钱能买十个八个,他说过的。
他们的婚姻原本建立在不平等的条件下,她等於是被父母出售的商品,为了获得更大的商业利益而同意他的要求,以联姻方式将她嫁给不可一世的他。
除了他的专制让人有点受不了外,七年的婚姻生活还算美满,就算没有爱她也甘之如饴,女人的一生不就是丰衣足食,夫宠子孝吗?
若不是两人的争吵让她心灰意冷,对婚姻失去信心,也许她这辈子不会有太大的变动,守著丈夫、儿子,守著这个家,不做多想的甘於平淡。
人若不曾飞出去不懂得自由的可贵,一直到独立生活後她才知道,以前的日子有多沉闷,女人不是只为男人而活,与其等待别人的眷顾不如先爱自己,失去保护伞的她反而活得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