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瑟缩了下,语无伦次的问:“石飞渡呢?”
他口气一沉。
“你别再冀望他。”早让蓝绿困住他,以免妨碍他跟海恋──商讨公事。
“那我──”
“你最好喝点水。”她沙哑的声音简直不能听。
她喉咙是很干涩,只是她怎能承受他的照顾,倘若……倘若她真的曾经对他做那种事──不,她没做过,她毫无印象记忆哪!
“不!”她又抱著脑袋,努力回想,却是空茫的。
“喝水。”关问浪倏地勾起她下巴。
“不──唔。”他干脆将含在口中的水哺入她嘴内。
喂完水,她无神的眼眸才又逐渐凝聚焦距。
他的舌尖搔痒似地舔著她唇上的冷,来回温暖她唇瓣后才放开她。
“你到底清醒了没有?”短短几个钟头,她憔悴的速度让他心惊。
她抿了抿唇,那种疯狂混乱的痛谁能体会。
“告诉我,你到底清醒了没有?”他逼问,故意哄诱她说话,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我……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她低不可闻地开始诉说著,关问浪却听得极清楚。
“什?梦?”他轻轻问。
“我梦见我拿著一把匕首,狠狠地、用力地、无情地插在你的胸口上。”她忽地?眼,想从他的表情再次找到答案。
他的表情却是无波无痕。
关问浪没有步步进逼,没说那不是梦,而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实。只是撩起她柔软的发丝在手指上把玩。
“我做了这场梦,荒谬到极点的梦,而且梦境清清楚楚,好像我真的杀死过你一样。只是当我醒来,我努力的回想、用力的回忆,可我的记忆却没有这一段过程,?什??我搞不懂?
如果真的发生过,?什?我却不记得?它是这么的重要,我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可能?”
他仍把玩著她的发丝,不言不语。
她凄惨一笑。“我不记得,但一个接一个的证据却都跳出来,一件一件佐证我真的亲手杀死过你。”她倦极、累极的合上眼皮,幽幽地道。“很好笑,我连自己做过什?都不确定,那么将来会不会有一天我会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呢?”
对一个连自己都怀疑自己的人,如同虚魂。
关问浪不断卷玩她的柔发,不断挑玩著,不言不语……*>*>*>“你?什?不阻止你爸的绯闻上报。”一大清早,关孟琳与关盛就直闯关耀的住处,劈头就气恼的质问。“你难道不知道这条绯闻会上报。”以前若有风吹草动,通常?出关氏家族的名号便能压制下来,但这回却没人买他们的帐。
关耀好整以暇的起身,似在等待气急败坏的父母登门。
“我知道绯闻要上报。”
“既然你知道?何不阻止,要知道这篇绯闻会终结你父亲的政治生涯。”儿子怎么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耀儿,你到底想做什??”连关盛都不明白?
“爸,退休未尝不是件好事。”关耀却如此建议。
“你说什??”两老愕然。
“事实上,你无法否认这一条条的绯闻都是真实的吧。”
关耀无声叹息著。
“你──”关盛老脸忽红忽白,却无?可反驳。
“耀儿,难道你是在?我这个做母亲的出口气。”关孟琳乐观的以?儿子是为她著想。“但你要教训你父亲之前,也该找我商量商量才对呀,这么莽撞,关氏家族?面何在。”
“妈,我并不是在?你出气。”关耀否认著。“相反的,我认?爸必须?那些可怜的女人担负起一些责任。”
“你说什??”关孟琳立刻脸色大变。
“不对吗?瞧瞧那些情妇的下场,妈,你也难辞其咎。”
有些病故、有些在台湾无法立足,大部分跟关盛牵扯上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而用尽心机整治这些情妇的凶手正是关孟琳。
“耀儿,你说的是什?话,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妈妈。”关孟琳岂可容忍旁人指责,就连儿子也一样。
“他说的才是人话。”从偏厅走出另一条人影,俊逸出色的外表溢出极度的冷漠,注视这对夫妻的眼神充满著鄙视。
“你是谁?”关孟琳瞪眼问。
关盛却怔住,这张脸孔,血浓于水的天性,分明是──“问浪!”
“什??”关孟琳闻言立即斥责出声。“他是那个贱胚的儿子,他怎么会在这──”
“啪”地一记耳光打上关孟琳的脸颊,也打断她的话。
“把嘴巴放干净点。”关问浪警告道。
关孟琳脸色忽青忽白,她气到声音扭曲。“你……你敢打我。”
“男人是不该打女人,可惜我并没把你当成是女人,你是个恶魔,一记耳光赏你,算是便宜你。”
“你、你……”关孟琳何曾受过这种气,但丈夫不敢答腔,连儿子都──都不挺身护卫。“耀儿,难不成你不认我这个做妈的,你眼睁睁看我被欺负。”
关问浪接口道:“他若不认你,你今天就不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地方,我会拿你的性命赔偿我死去的妈,你信或不信?”他冷肃的口吻像极索命阎罗。
关孟琳顿时僵住!他的表情不像在说假话。
好不容易,关盛开了口。“问浪……”
“你不用叫我,更不必把我当成是你的儿子,虽冠上你的姓氏,不过对你关氏家族,我唯一会把他当做朋友、至亲的,就仅有关耀。”
“你、你以?我们稀罕。”关孟琳好不容易找回舌头,她才不会那么容易认输。
关问浪冷冷笑了。
关耀叹口气道:“可惜你们必须稀罕,因?没有他,关家很快会让敌人蚕食鲸吞殆尽。”
“什?意思?”关氏夫妇齐愣住!
关耀指著桌上报纸道:“这篇绯闻不过是开胃菜而已,敌人还有更狠、更毒的计划朝关家而来,你们若不在乎,就跟问浪扯破脸吧。”
此话一出,关氏夫妇当场噤声。
*>*>*>“小姐,趁著关家两兄弟都离开研究所,我们出去外头透透气好不好?”她把自己困锁在小房间内足足有三天时间,她是有吃、有喝、有睡,但谁都知道她食不知味、睡不安枕,现实与梦境的混淆,让她的精神严重耗损,她憔悴到不成人形。
他硬是拉起萎靡在床的她,逼她坚强。“再不出去走走,你会发疯的。”
“我知道。”她也想要平心静气,但只要想到这双手曾经杀人,还是伤害自己最爱、最爱的男人,她就──“你要相信自己,或许你根本没做过,你没听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关问浪那家伙天天在你耳边洗脑,污蔑你杀他,最后你会把梦境与现实给混淆也不奇怪。”
“我也是这么希望。”然而她的不安却扩展到无法收拾。每次想否认,但脑际就会晃过些什?,那忽隐忽现的合影就一次一次地打击她的灵魂。
“走,离开这里,我陪你去外面散散心。”他硬把她拉出门。
“上哪去?”关问浪与蓝绿同时出现,挡住他们去路。
“你们回来了。”石飞渡深深吸了一口气,真巧!
“哟,敢情你看我们不在,打算要偷走海恋。”蓝绿凉凉地攻击他。
“我没你们这么龌龊。”石飞渡不客气地反驳。
“你──”
“够了。”关问浪制止,视线只盯在海恋身上。
她一直垂著粉颈,没说话,双方的争执仿佛与她无关。
石飞渡缓缓吐了口气道:“既然大家都在场,把话说清楚也好,海恋不能继续被困在这个地方了,她需要透透气,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总之我一定要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