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黑桃J的毒品势必会藏进假画里,而他们只要在海关那儿动些手脚,把真的寄出去,假的再拿回来,毒品就全到手了。
「你们跟那个黑桃J,有仇?」听起来是一笔为数可观的黑吃黑生意呢!
阿福又转身请示主子,待瞿傲点头後,他才继续说:「黑桃J煽动几个小帮派,暗中与我们瞿帮作对已久,这次大少爷决定给他来一记当头棒暍,要他从此消失在道上。」
那批货价值数千万美金,倘若黑桃J失去了,没有强大的经济後盾,谁愿意听从他的命令?他迟早会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如此一来,瞿帮无须出面,便可以解决他。
「慕小姐,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聪明!武侠小说中,所谓杀人於无形,说的就是翟傲这一招吧?慕海澄竖起大拇指,对他是十二万分的佩服。
不过,她想了想,又觉得有点问题。
「等一下,我有问题。」她像个好学生般举起右手。
「请说。」
「我对我的画功是很有信心啦,可是你们要知道,仿画骗骗外行人没有太大的问题,但如果要骗倒那些监画专家就不容易了。毕竟,真画跟仿画多少还是不同,我不相信他们在出货前,不会请专业监定师详细审查。」
「这点慕小姐无须担心。」阿福答道:「由於运货单位已与黑桃J私下串通奸了,他们当然也不会傻到请专家来验出毒品,依黑桃J一贯的作风,他们绝对是直接派遣弟兄冒充专业监定师,名为验货,实则安放毒品。」
「了解。」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个黑桃J老兄亦非省油的灯。「啧啧,你们混黑道的,其实也没有多了不起嘛!讲难听一点,大家都在要心机,谁的心机重、谁的谋略多,谁就胜券在握,说穿了,没啥大学问!」她归纳出一个结论。
「咳咳!慕小姐,若是没有其他问题,请你开始工作了。」阿福用著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一般人听到这种黑帮实斗录,没有吓得赶紧撇清,至少也会发抖个几下,以示恐惧,慕海澄倒特别,她不怕参与其中、不怕惹祸上身,还一副不够好玩的样子,实在令人不禁怀疑起,她以前是不是混过帮派、当过太妹。
「你可以拒绝。」斜眸望著她无惧的小脸蛋,霍傲对她的反映同样是深感意外。
「我为什么要拒绝?」她的声音高了八度,「是你说要达到目的,总得付出代价的呀!」
他让她留下来,她帮他一个小忙,公平得很。
盯著她灿烂的笑脸良久,瞿傲弧度优美的唇线然扯了开来,诡谲地幻化成一个完整的微笑——
慕海澄,他记住她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这位大哥,你进傲殴工作多久了?」
「五年。」
「嗯,够久了。」慕海澄扳著手指,抬起头问:「那你看过你们家大少爷笑吗?」
「大少爷!?他会笑!?」
这是第十八个人产生同样的反应了。
拍拍他的肩膀,她同情道:「不怪你,因为我也怀疑自己看错了。」
「慕小姐……」她在说什么啊!
「别管我,你去忙你的吧!」
「喔,好。」莫名其妙被她抓过来的守卫,又莫名其妙的走开。
从她答应为他们仿画,瞿傲也监定过她的画功以後,慕海澄像是得到了免死金牌一样,成天在傲殿晃来晃去,也没有人会拦她,大家彷佛把她当成空气,随便她爱怎么飘。
「他在笑呢……」几天下来,盘旋在她脑海里的,还是那日翟傲难得一见的笑容。「他不笑的时候,很酷、很俊,一笑起来,同样帅毙了……」
亲眼目睹了俊男一笑,她神魂颠倒到如今……钦,她根本是个大花痴!
人家瞿傲对她的态度,仍旧维持在半冷不热的温度,她却有病的在这里自我幻想!这副景况若传回台湾、傅回学校,谁会相信一向独来独往,一度被学弟妹渲染成同性恋的海澄学姊,竟为一个男人疯狂至此!
可是,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他冷峻的气质实在太吸引她了。
「呀——噢——」伸伸懒腰,看看窗外阴雨的天气,向来爱运动、体温高的她不觉寒冷,反而兴起一股想要出门探险的欲望。
「闲著也是闻著!」瞿傲一踏进书房,没有大半天定不会出来的,不能黏他,她只好自个儿找事做,
说走就走!
一古脑儿的冲回房间,慕海澄换上了一件薄长袖跟七分裤,再到厨房要了一双黄色塑胶雨鞋、一把耸到不行的五百万花伞,然後背起她心爱的画具,奔出傲殿大门,停在距离门口五百公尺处,洋洋洒洒的即兴作起画来。
她一直觉得,傲殿人口太阳刚,过度的跋扈,使外人对这栋建筑物,只敢远观,不敢亲近。
如今,小雨浙沥沥的下,减缓了那种强烈的帝乇之气,无形中笔现出—种潇洒的美感。
她咬著画笔,一边作画,一边踩著水洼,溅起一波又—波的水花,玩得不亦乐乎!
「大少爷?」见桃木桌後的主子,眼光不时调向外头,落在那个看起来十分白得其乐的小女人身上,阿福的心不免有著几分忐忑。
「有事就问。」察觉到他的分心,瞿傲於是说。
「她……属下的意思是……大少爷……她……」素来对主子的私事秉持著不涉入的态度,因此他难免进退维谷,不晓得问是不问。
「她如何?」她又在吃小黄瓜!
浅浅的敛起眉心,瞿傲非常质疑,人体可以吸收这么多小黄瓜的营养?
「属下是认为,咱们并不了解她的来历,或许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好含蓄的说法。
事实上,阿福要说的是:主子,在还没有摸清楚她的底细之前,你可千万不要著了她的道,被她给迷住啦!
找人仿画本非难事,瞿傲却独独钦点来路不明的慕海澄去做,其中的学问,他可参不透。
「你在担心什么?」俊眉微挑,口气中不无嘲讽。
「属下没有恶意,只是慎重超见。」阿福的冷汗直流,即便是掌管傲殿多年,他依然对太少爷超乎常人的冷锐感到畏惧。
「没必要。」批阅完最後一份急电,瞿傲滑开椅子,侧倚在窗台前,眺向远方。
慕海澄的心眼全明明白白写在一张俏脸上,如果说,她进来瞿庄是一种诡计,那恐怕也是一种天使的诡计。
她单纯得像张白纸,否则,她不会把黑帮厮杀这回事看得如此简单。
要知道,对付黑桃J的背後,有多少弟兄的鲜血在流淌,若非身在黑帮,外人永远无法体会那种你不伤人、人却要杀你的矛盾生存法则。
她的天真,无庸置疑,他完全没想过要去查证她话里的真伪。
「是。」主子都放心随她去了,阿福也不好表达过多的个人意见,时间会证明一切,或许慕海澄真的是个好女孩。
「嗨——哈罗——」无意间掉头望向三楼,发现了书房窗台边那两抹小黑点,她随即露出甜美笑隐,踩著一湿又一洼的水花,往回奔跑。
雨丝打在她的脸上、发上、肩上……她整个人像一只在雨中翩翩飞舞的小蝴蝶。
瞿傲定定暍著茶,深幽的瞳医只倒映著一抹跌跌撞撞、极其笨拙的身影
「喂,瞿傲,你在忙吗?我有事找你耶!」兴奋地朝楼上挥手又大叫的,她站定喘气,脖子後仰,与窗台边的男人四日相对。
见他动也不动,没啥表情,慕海澄私自猜测他今天的心情不错,索性大胆的拎起东西直奔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