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重要的晓生正受著痛苦,他却不能为他分担一丝一毫。楚翼不禁诅咒、憎恨自
己的无能为力。平日将话说得那么好听,事到临头却根本帮不上忙。
“可恶!可恶!”他低声骂著,浑然未觉自己已咬破唇,唇上正渗出血水。
痛苦、懊悔、愤怒、悲伤等种种情绪,正忍受著痛苦,正需要他的陪伴,所以他绝
不能在这时候崩溃。
“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让我为你做许多、许多事来补偿我的过失。”
楚翼低下头,轻轻吻了庄晓生的唇。有点干涩的唇,还是一样温暖、柔软,还是一
样的甜美,只是不再怯生生、带点羞涩的回应他。
“好想听你说话,好想看你温润清澈的眼眸,好想对你说我爱你,你快点醒来好吗
?”他在庄晓生唇上低语,可是他仍因麻醉药效而沉沉睡著。
慢慢抬起头来,他看到庄晓生原本苍白的唇竟染著殷红血痕,才发觉自己的唇破了
。他赶紧抽了张面纸,沾水将那血痕擦去。
“如果你醒著,定又要骂我欺负你。”
将染血的面纸丢掉后,他到浴室洗了手,才又回到床沿坐下。他一直握著庄晓生的
手,即使忍不住疲累而趴在床边睡著时也紧握不放。
他睡得很不安稳,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将他惊醒。
楚翼看了下时间,已经七点多。
窗外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而庄晓生还是睡得很熟;他起身将窗帘拉上,以免阳光妨
碍庄晓生的睡眠。
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而入,一对穿著气派的夫妇赫然出现在楚翼面前。
他们看到楚翼时显然大叫一惊,脸上还出现怪异的神情;当另一位年青男子也走进
病房时,楚翼立刻明白他们为何会有那种表情。
“爸,妈,医生说晓生……”他边说边走进来,看到楚翼时蓦地闭上嘴。
“呃……你是?”
“我是晓生的朋友。”楚翼说著并退到一旁。
“都怪你!晓生离家出走,你也不派人把他找回来,还说什么给孩子一个独立自主
的机会。结果呢?晓生却伤成这样。”
庄晓生美丽的母亲呜咽地嗔责著丈夫,忍不住伤心流泪。
“医生说怕会有轻微脑震荡,所以还要观察几天。”
“转院手续呢?”
“都办好了,等晓生身体状况再稳定一点儿,立刻就能转回我们医院。”
楚翼本来在一旁静静站著,一点儿都不介意他们忽视他的存在,可是一听他们说要
将庄晓生转院,他再也无法静默。“对不起,可以听我说句话吗?”
楚翼的突然出声,让三个人同时转过头来看著他,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向他袭来,他
镇定的吸口气后继续说道:“请你们不要帮晓生转院好吗?我会尽全力照顾他的,请你
们放心。”
庄晓生的父亲那严肃又有权威感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他用低沉有力的
声音问道:“你就是晚上还和晓生跑到海边去玩的那个人吗?”
“是的!”楚翼无力为自己辩解。
“我不管当初提议去海边的人是谁,在那种不适宜的时间,你们竟然会跑到海边去
,让人不得不怀疑你的判断能力,这是第一点;另外一点就是,你们是在一起发生事情
的,为什么晓生这么重的伤,你却一点事都没有呢?我实在不愿意这么说,但有可能是
你弃晓生于不顾,自己逃命去了。我现在并不想追究任何事,但是我不可能将晓生交给
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照顾。”
听著话的楚翼连连摇头,好几次想开口辩解,但都被庄晓生的父母以手势制止。直
至对方讲完,他才有开口的机会。“我知道让晓生受这么重的伤是我的错,正因为如此
,我才想要负著起照顾他的责任,以弥补我的过失。”
一旁的杜光则往前一步,以平稳的口气说道:“晓生的事交给我们就可以,我们会
聘请最好的人照顾他。我看你也一整夜没休息,还是先回去吧!”
“不要,我要在这里等晓生醒过来。”楚翼一口拒绝。
杜光则用询问的眼神看著父亲说道:“爸,我想和他私下谈一谈,可以吗?”
“嗯!别去太久,晓生会希望你陪著他的。”
“我知道,我很快就回来。”
杜光则朝楚翼一招手,就领先往外头走去,楚翼只得跟上去。
他随著杜光则来到走廊尽头,进入一间像会客室的小房间。杜光则将窗房打开,点
上烟,在他沉稳、内敛的神情里,有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说实话,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你和晓生怎么认识的?”
“晓生到我工作的咖啡店来,所以就认识了。”
“这么说是巧合□!”杜光则吐了口烟,眼光凝视著遥远的地方,神情是陷入记忆
中的恍惚。“命运这种东西真是奇怪啊!”
“你是晓生的哥哥?”
“晓生告诉过你我的事吗?”
“没有,晓生从没提过,但我看过一张你和他的合照。”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看到我时似乎不怎么惊讶。”杜光则轻抽口烟说著。
楚翼看得出为,他们两人的长相虽然相似,他却明显要比自己来得成熟稳重多了,
和他一比,自己就像个小毛头,而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杜光则突然问著。
“楚翼,比翼双飞的翼。你呢?”
“杜光则。”杜光则看到楚翼惊讶的表情,无所谓的笑了笑。“每个人第一次听到
我的全名时,都是像你这种表情。”
杜光则将香烟在小圆桌上的烟灰缸里捻熄,拉出椅子坐下,看著楚翼说道:“我母
亲在晓生家开的医院里过世,那年我十岁,从此成为孤儿。第一次遇见晓生时,他才一
岁,他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庄家才会收养我。所以,我虽然是晓的哥哥,可是我们
之间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你们的关系应该只是兄弟吧?”楚翼的话里有浓浓的醋意。
杜光则原本温和的目光,因楚翼的问话而变得冷峻严历。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楚翼以自己和庄晓生的关系去推论,所以才会好么问。可是当杜光则回问时,他反
而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他面有异色,杜光则霍地站起,一把揪住楚翼的衣襟,杀气腾腾的问道:“你对
晓生做了什么事?你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楚翼奋力挣扎著。
“你没碰过晓生吧?”杜光则怒目相向,恶狠狠的逼视著他。
楚翼涨红著脸,无法替自己做任何辩解。
看到他的神情,杜光则大叫一声,随即出手狠狠揍了楚翼两三拳。楚翼默默承受他
的拳头,被揍得跌坐在地。
“你是个男人,怎么可以对晓生出手?”杜光则愤怒嘶吼著。
“我们彼此喜欢,有什么不可以!”楚翼不服气的说著。
“晓生才不喜欢你!他只是一个人离家在外太孤单,才会接近和我长得相似的人,
才会让你这个冒牌货有机可乘。你只是个替代品而已,现在我已经回到晓生身边,你可
以从晓生面前消失了。”
“我不是替代品。”楚翼虽然被说中心中最大的痛处,仍不甘示弱的反击。
“你到底走不走?”杜光则再一次赶人。
“我不走!”
杜光则不再多说,拿起手机拨电话。
不一会儿,两名彪形大汉出现,他们将抵死反抗的楚翼又拖又拉,硬是赶出医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