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都照著她的剧本来,可是该死的,她居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知道自己本事不大是一回事,但是亲耳听见他的话,心头却无法解释地窒紧伤疼著……
「我专职吃喝玩乐就行?」蓓蓓闷著鼻音低问把她搁在怀中的男人。
贺廷睿犹然不知怀中女人心底的万千情绪变化,大刺刺说道:「这样就够了!你就是你,不必为了其他人不相干的人改变!」
「孽子!逆子!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自毁如日中天的事业!」贺老爹气得口不择言。
「有了蓓蓓的陪伴,我相信我的事业只会更加飞黄腾达!」他迟疑了一秒,又道:「蓓蓓不是来路不明。事实上,我已经联络她在英国的父母了!」
「啥?」蓓蓓跳离贺廷睿的怀抱,瞠大圆滚滚的眸于死瞪著他,於紧咬的牙关进出沉切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的父母在英国?」
她那是什么反应?贺廷睿一下子答不上话来。
「你说啊!」蓓蓓宛如遇上了世界末日般,脸色苍白,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浑身气得发抖。
她是在生气吧?还是……贺廷睿首度猜下出她的情绪。可是既然已经挑明了,他也就毋需再隐瞒。
「我找人调查了一下。」
「你调查我?你调查我?!」她一连嚷了两次。「你说过不在乎我的过去……你竟然骗我!你为何要调查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实身分,蓓蓓……不,江青青,你不觉得我们都到了该坦白的时候了吗?你有父母,也许该考虑和他们联络一下。」
一听见十五岁以前一直使用的名字,蓓蓓心头乱纷纷,使出浑身力量大吼,「我不要!我不要劳什子坦白!我不和他们联络!」
他为何要与她的父母联络?难道他不想要她了吗?天哪!她受下了这种冲击啊!
「江青青?她不是叫徐蓓蓓吗?」这下子轮到贺老爹一头雾水。
「蓓蓓也好,青青也罢,都是你……我只是想明白我要娶的女人的身分。」他定定的瞅著她。
「结婚?」贺老爹差点口吐白沫。
「结婚?」蓓蓓眼中顿时一片润湿,心头慌乱的情绪竟是一层层从没体会过的凄苦痛楚感受。「明明打过赌了,你说话不算话……你又骗了我一回!」
贺廷睿急切辩白,「我即使骗尽天下人,也绝不可能骗你!」
「狡辩!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婚礼,我死也不会让自己定进礼堂,我绝对不会嫁给你这只史老怪!」
「太好了!」贺老爹高兴得只差没跳上天花板。
蓓蓓冷冷笑著,转向贺老爹,「恭喜你,你破坏了我的快乐美梦!现在你满意了吧?你可以昭告天下,从不认输的徐蓓蓓败给你了!」
「老爸,你给我离开!现在、立刻、马上!」
贺廷睿威迫峻厉的口气、阴鸶的神情,都让人退避三舍。
反正当破坏王的目的已经达到,贺老爹识时务地旋出房门去了。
蓓蓓冲到衣柜,抓出她的小背包和几件衣服,甩开身上的被单,开始穿戴。
「蓓蓓,大半夜的,你去哪裏?」贺廷睿跟著冲到她面前。
「赌输了还赖皮,我恨你,你别跟我讲话!」她抹去不停滚坠的眼泪。
笨蛋,哭什么哭啊!
「你不许走!」他将她压在他的胸膛和衣柜之间。「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没错,我答应你不说结婚的事情,但我可以筹画婚礼啊!」
「你要娶阿猫阿狗阿珠阿花都随你啦!」她睁著喷火又带泪的眼眸狂吼。
「我不会娶别人!」他从心坎裏喊出来,「我只爱你!」
蓓蓓正在气头上,压根听不进去,头摇得像博浪鼓,嚷得又急又乱,「我不信,我不听!谎话连篇……你别跟我说话!」
不讲话?那捧住她的脸庞吻去她的气愤与难过总成吧?他朝著她靠近——
「别碰我!」她尖声警告。
他继续靠近——
可他忘了蓓蓓是名野蛮分子。
她悍然咬住他的手臂——
「哎呀!」他低叫。
他还大意地忘了提防她绝对暴力的的劣根性。蓓蓓提脚朝他的要害恨恨一踢——
「哎哟!」他脸色灰败,倒地哀号。
真是惨绝人寰哪!贺廷睿痛苦万分地呻吟著,「蓓蓓,你来真的?!」
野蛮暴力分子逞凶完毕,夺门而出!
急奔的人儿还撞翻了被嘈闹声惊醒而躲在门後一窥究竟的一老一少。
钱管家和小洁两颗头颅「咕咚」碰扭在一块儿。「痛——」
蓓蓓的人影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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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照常举行?!」
蓓蓓见到亲人的喜悦感从胸口急速冷却。
她咬著客房服务送来的牛角面包,想不当一回事地淡应著,可是心窝那儿居然麻麻涩涩地发疼……
这是台北一家大饭店的房间,时间是五日後的星期日大清早。围绕在小餐车旁边看蓓蓓进餐的人物共计有三名:钱管家,孙司机,还有小洁。
离开史老怪的势力范围後,她半夜无处可去,气愤之下就拿著他办给她的信用卡,刷来一个房间先栖身。可想而知,精明的贺廷睿在第一时间就经由刷卡资料掌握她的行踪了。
然後她的房门口就开始骚扰不断……下过那些鲜花糖果巧克力,一概被退回。
今天更绝,来了这一票人物。
「唉!先生太不像话了!」钱管家碎念著。
孙司机也皱著眉头嘀咕,「公司广发英雄帖——不,喜帖,说老板今天下午一点要在教堂结婚……真不知这是演哪一出戏!」
说著,一张小巧高雅的淡粉红色喜帖不落痕迹的飘落在床角。
蓓蓓眼角斜瞥喜帖一眼,外观看来设计得很不赖,斗大的礼堂地址映入眼帘——
新生南路XXX大教堂……
不要看了!她才不要管那裏头写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喜帖,说变就变出来,她才不要看,她不喜欢看……
她眉间打了几百个皱褶,讷讷说著,「不就是结婚戏码嘛!」偏偏一口面包硬生生地梗在喉头,怎么也咽下下,胸口更梗痛得好似给利针用力刺了一下 。
见鬼了,他高兴结婚,她心痛难过个什么劲?
「问题是他要娶谁啊?喜帖上没印新娘的名字哪!」钱管家一语道出他们一夥人满腹的疑问。
「该不会是那个施小姐吧?」孙司机说。
「该不会是我那个昨晚突然出现的妈妈吧?」小洁说。
「你妈妈?」蓓蓓大呼,乾硬的面包居然冲下了喉头。「破镜重圆啊?」
小洁扁著嘴,偎进蓓蓓怀裏。「她说她是生我的妈妈,从英国回来的。可是我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只能很客气地喊她一声mommy……阿姨,你回来嫁给爸爸好不好?」
小洁难过得一直往蓓蓓身上蹭。钱奶奶猛擦眼泪。
孙司机叹叹气开口了,「蓓蓓,你再和老板闹下去,他下午搞不好会娶别人喔!」
「破坏姻缘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我可不想死後还不好过!这么短的时间,他找得到新娘愿意嫁他,只能算他厉害!」蓓蓓赌气说著。
慢著……施乔娜不是被扫走了吗?她从来也没听过小洁的妈在哪个国度,哪有消失了八年凭空冒出来的?
一个婚礼说上场就上场啊?还是,根本是虚晃一招而已?
蓓蓓定定凝视著她眼前的三个哀兵,终於明白了。
「霸王结婚,他由得你们集体开溜?你们不必当招待或花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