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爷,您已经顺利登上坛主之位,还有什麽不知足呢?”
“五万两黄金如何?”他咬牙切齿低吼。
慕妈手绢一甩,娇笑道:
“不是钱的问题。对象是谁?”
“单若水!”短短三个字几乎是从他齿缝间迸出来的。
慕妈一怔,秀眉一紧,声音也沉了下来。
“他是个高手。”
“十万两。”
“你想倾家荡产吗?”慕妈一笑。
“只要能取他的命,付出多少代价都值得!”他恨恨的说。
“唐爷,您真为难我了。”
“二十万两黄金,不能再多了。”
“呵。”慕妈冷冷一笑。“单若水的命这么不值钱吗?”
唐鹰明显的失去耐性,他阴沉的低吼:“只要你帮我除去这个眼中钉,前坛主之死的秘密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慕妈眼色一凛。老家伙,敢恐吓她!她依然娇笑。
“要知道,出钱教唆杀人的,可是大爷您啊!”
“哼!以我现在的声望、地位。你说世人会相信天道坛主的话,还是一个妓院老鸨的话?”
唐鹰想要反咬她一口,未免太看轻她的能力!慕妈神色不为所动。
“我可以答应你,但不能急于一时,单若水是只狐狸,而且,价钱必须再提高。”
唐鹰强按下不甘的怒火,沉声道:
“多少?”
“你说的二十万两,必须先付给我,当是订金。”慕妈一点也不客气的笑道。
“杀单若水是件艰难的工作,难保不会牺牲我的人。”
好一个狮子大开口。唐鹰气得浑身发抖。
“取得单若水的人头,三十万交易。”
花五十万两黄金买一条人命,唐鹰显得十分挣扎。但只要单若水活着一天,他就一天不得安宁。阴沉的单若水肯定知道前坛主之死与他有关,他甚至怀疑那名蒙面杀手是他派来的。他好不容易掌权握利,怎能轻易就放?单若水算什麽,毁他一只手,他要他的命是誓在必得!
“三天后,二十万两黄金会在上街楼!”唐鹰恨声丢下一句,拂袖而去。
慕妈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三天后就要行动,但……容儿已经失踪了两天了。他的任务失败,才会让唐鹰今天还有命登门威胁。容儿会到那去呢?
是因为没杀死唐鹰而愧对于她不敢回来吗?不可能!容儿一向尽责。这两天失去他的踪影。连带也影响了秋月阁的生意,那些排队等着见蓉儿的富大爷既蛮横又难伺候,加上单若水离去,一票丫头们也显得精神颓萎。这单若水还真是祸水,他一出现,整个江南都不得平静。
“芸儿,出来吧。”慕妈烦躁的启口。
躲在门外的慕芸一吓,怯怯的走了进来。
“娘……”
“别说了。”她手一挥,转身就要离去。
“娘,你真要子容去杀单若水?”
慕芸焦急的追了一步,慕妈回眸一瞪,眼中的凌厉寒意叫她慌张一退。
“谁杀谁还不知道呢!”慕妈冷冷回道,迈步而去。
慕芸吓得跌坐在椅子上,抚着不安的心口。是谁该杀谁?谁又该死?她惊惧不已,一颗心全系在下落不明的雁子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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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子容仿佛沉睡了一百年那班长久,他缓缓睁开眼,一股酸涩感蔓延全身。模糊中恢复视觉,他先嗅到了一股清雅的药草味,然后看见了一个略显娇小的背影。
银发及腰,极其平凡的布衣打扮。看似一名年事已高的老者。他蹙眉环视这个简陋的卧房,发现这里似乎只有自己和那个银发老人而已,霎时,他居然有一阵莫名的失落感。
对方似乎察觉他已苏醒,回过身来,却教雁子容重重一惊。
白发苍苍似银,容貌却稚嫩如婴。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有此奇人?雁子容困惑不已。
白发少年一见他醒来,立刻漾起一抹友善的笑。他似乎很兴奋见他平安的醒来,开心的跑到床前比手划脚。
雁子容更狐疑了。难道他不会说话?
“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
白发少年微征,憨憨的笑了起来。他转身在木桌上用备好的纸墨写字.一会儿,他把纸张移到他面前——
这里是竹映湖,我叫莫言。
“莫言?你不会说话?”雁子容眉头皱得更紧了。
莫言不是不会说,是不要说的意思。我就是话太多,最后真的不会说话了。白发少年飞快的写道。
雁子容不解。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公子带你来的。他写道。
“公子?”雁子容瞪大了眼。“单若水?”
他激动难耐,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莫言急忙扶住了他。他毒伤刚愈,虚弱得很,万一又昏倒了,他可担持不起。
“我要离开这里。”雁子容刷白了脸色,紧抚胸口,一时全身失去力气。
莫言把他压回床上,忙着比划手势。见他无反应,他唤叫了声,冲回桌前急急写下——你毒伤刚好,不能乱动。
“既然已好,我就没必要再留在这里。”雁子容蹙着眉宇,倔强的回道。
他的固执教莫言快翻白眼了。
毒伤是小事,严重的是你的内伤。
雁子容一愣。
“你到底是谁?”
莫言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稚气又天真,不似单若水的笑容充满了自信,又蕴藏了许多情绪。
你躺好,不能偷跑喔!我去端药来。莫言飞快的写完,使一溜烟的跑出卧室。
他一走,雁子容立刻下床,他花了好—阵时刻稳下阵阵的晕眩,强自振起精神,离开这间竹屋。
步出屋外,他却举步不前。
眼前的景色太美、太虚幻,暮色朦胧,映着远方霞彩云天;苍翠湖影,衬着两旁竹林曳曳,如此人间仙境,叫人顿时忘却红尘。
这到底是什么神秘之地,为何他从来不曾听闻?
“竹映湖非属江南境内。”单若水的声音突如其来。
雁子容猛地一回身,却差点失去平衡而踉跄一倒。
单若水手快的将他拦腰一抱,他脸上漾起的微笑,当场让雁子容苍白的脸倏地染上酡红。他心头一惊,硬是挣开了他的怀抱。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麽?”可恶!他真的气死自己莫名其妙的反应了。怎麽他一出现,他的脸就不听话的脸红,他的心脏就不由自主的狂跳?
“治病。”他笑道。
“荒谬。”雁子容毫不领情。“你把我带离江南,还叫,一名古怪的哑巴少年给我治病,我看你根本想软禁我!”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单若水声音微沉,笑意亦退,整个竹映湖瞬间冷却了下来。
雁子容心头一震,别过头去拒绝他的注视。他总是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那个莫言……到底是什么人物?”
单若水又笑了。
“我再怎么讨厌,好歹也痴长你好几岁,你不尊重我也就算了,对前辈说话,可别在称”那个莫言”啊!”
雁于容回过头,眉头皱得紧。
“莫言可是当今武林一大奇人,我们俩的年纪加起来,恐怕都不到他实际岁数的一半吧!”
雁子容瞪大了眼。
“怎么可能!他叫你公子。”。
“他就是淘气,不认老。”单若水开怀—笑。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多大年纪了,只记得他还是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从没变过,不同的是,他以前能讲话,现在不能了。”
“为……为什麽?”天下无奇不有,雁子容此时才惊觉自己的微不足道。
“他是个神医嘛!总是喜欢拿自己当实验品,吃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草,结果就把自己弄哑了。这也好,他唠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