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若水眉头一皱。唐鹰武功平平,但他的暗器却厉害无比,要是他拿出他的独门绝技,这场战局很可能改观。
“左!”单若水轻喝。
蒙面客长剑朝左侧一挥,“当”的一声脆响,一只银嫖掉落。
“上门,内府。”单若水沉声启口。
蒙面客以剑档下直射脑门的星形银器,一旋身飞腿,闪过穿过腿侧的匕首,剑气直入,划破唐鹰措手不及的手臂。唐鹰痛呼了声,撒出一把银针,转身又射出手中一把细针。
好家伙,居然暗算他!单若水身形一闪银针飞越他的肩头,刺入一旁木柱。
蒙面客以剑式挡住绵密如网的细针攻击。唐鹰的暗器多不胜防,此时他又射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线。单若水见状,手中青竹一起。震碎了唐鹰手掌,一片竹叶飞向挥剑挡针的蒙面客,但那条银线肉眼难以察觉,速度之快,单若水的竹叶挡之不及。
霎时,唐鹰惨嚎震天,惊动了天道坛人马。单若水收回青竹。暗喊不妙。他立即移步向前,拉住蒙面客纵身一跃,瞬间消失于大厅。
“坛主!”来人纷纷惊喊。
唐鹰强忍巨痛,眼中浮现凌厉的恨意。单若水,我决不会让你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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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人影在夜幕下飞快的奔驰,直到单若水察觉有异,两人立刻停在一处湖岸边。就在雁子容单膝跪地时,单若水迅速揭开他的面罩,-口黑血也吐了出来。那一刻,他的苍白与口溢的黑血,居然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脏。单若水立刻将他扶坐于地,撕开他肩膀的黑衣。
他白皙的臂膀犹如皓月,更显得那片污紫的怵目惊心。单若水双眉一紧。那肉眼难见的银线居然含有剧毒!
单若水凝气于掌,贴在他背上输入阵阵真气,以稳住他混乱的心脉。他额上冷汗密布,一阵晕眩让他整个人往旁一倒,又吐出一口鲜血。
“雁……”单若水扶住了他。
雁子容勉强撑起虚弱的身体,硬是挣开他的怀抱。他的长发披泄于肩,更衬出他如雪的肌肤,苍白得令人心疼。
“你伤得不轻。”单若水皱起了眉。
“这点小伤不算什麽。”他别过头去。拒绝看他那双太温柔的眼睛。
“是不算什麽,只不过你旧伤为愈,这点小伤就足以要你的命。”他深深望他。
雁子容一怔。他不怕痛,更不畏死,但单若水浓烈的注视,却叫他不知所措。
单若水再一次贴近他,扶正他的身子。从肩膀上传来的刺痛,让他牙一咬,脸色几乎由白转青,他却始终垂着头。不敢去望,不敢去想,此时的单若水,会是以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
单若水的眼神没什么不同,他只是以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过分温柔,以一种连他都意想不到的怜疼,定定的望着他罢了。
“我必须治好作。”单若水说,连口吻都似柔水。
“我不想欠你人情。”他依然倔强,倔强中带着一分细微的颤抖,那分颤抖,是来自他心深处莫名的、仓皇的悸动。
单若水却柔声一笑。
“你已经欠我了。”
单若水成功的将他的视线拉了上来。他璀璨的星眸有他熟悉的那分傲气,此时闪烁在夜里,格外美丽。
“我根本不要你救我,若不是你碍事,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唐鹰。”
碍事?听了真叫人伤心。单若水一笑。
“你为什么要杀他?”
雁子容一愣。他这不是间接承认了自己是凶手?双眉一紧,他瞪眼回道:“为天道坛坛主报仇!”
“哦?”单若水轻扬眉。“这么说,坛主的死,是唐鹰下的毒手?但你也看到了,他的功夫烂得可以。”
“他用暗器。”
单若水的笑意有了一分危险的气息,他的眼神在瞬间变得狂野,雁子容心头莫名一震。
“坛主是被利剑所杀的。”
雁子容语塞,重重别过头去,似乎在跟自己赌气,也恨他的多管闲事。
单若水望着他,意外的释出一声叹息,那声轻叹幽幽的飘进雁子容耳里,颤栗了他狂乱失措的心房。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治好你的伤。”
感觉到他的靠近,雁子容猛地一退,任性的叫道:“你别碰我!”
单若水漠然的望着他。
“你想死吗?”
“不想!”
他狠狠的爬起身,又踉跄一退,整个人扑卧在岸边石上,潺潺溪水飞溅在他脸上,冻彻他紊乱的心境。他不想死。但他害怕。对,他害怕,他害怕他靠近他,他一靠近他,他就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说不出这种要命的恐惧,他那双眼睛,叫他完全不知如何应对.连他一向戴在脸上的冷傲,在他的注视之下,都成了无理取闹的任性。
“既然不想死,就让我帮你。”单若水的声音自身后而来。
雁子容狠下心,抽出长剑就要往自己肩上划下,单若水更快的挥出细竹,锋利的剑抵在青竹上,非但切不断,还被一道宏大的气功—震。雁子容松开了手。他的剑立刻掉落在地上。
雁子容倏地抬起头来,怒视他冷淡的神情,却又一次重重一愣。没有笑容的单若水,比水都还冷酷,但此刻,他的神情只有无奈,和很深很深的心疼。
单若水叹息。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麽美丽吗?他苍白无暇的容貌、迎风飘舞的乌发,和失色的唇片那抹刺目的殷红,都是那样惊心动魄的美。
他怎会有一张比世间女子都来得绝色的容貌?他甚至比蓉儿还美。他的傲、他的怒、他的刁蛮与任性;在在都撼动了他的心灵。单若水是首次失去了自信,那必是陷于他绝尘的美丽了。
“你以为割掉一块肉就没事吗?”单若水的声音伴着流水,分外醉人。
他缓缓蹲下身,缓缓伸出手,轻轻点触地的胸口。雁子容狠狠一颤,几乎屏住了气息。
“这里才是你最重的伤。”
雁子容只能狂颤,不能思考,也无法回话。他惊愕的在单若水的黑眸中看见若水般的深情。
单若水收回手,才让他得以舒缓他失速的心跳,但他的身体,依然无法自制的颤抖。
“长年累月的内伤,抑郁成疾的心伤……不治好它,你不能飞。”
雁子容狠狠一颤,瞬间天族地转,夺去了他早已停顿的思考与慌乱的气息,他昏了过去,整个人滑落到单若水的怀里。
单若水抱住他的刹那,心也碎裂成片。他多麽希望,当他抱住这个纤细的身体时,拥着的是一位真正的女子。雁就是蓉儿,蓉儿就是雁,他几乎确定了,然而他多希望,雁是个货真价实的姑娘,是女扮男装的杀手,这样,他就不会因为自己竟然爱上了雁而感到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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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鹰的突然造访,让本来就心情欠佳的慕妈脸色更难看了,她硬是装出职业笑睑。
“唐爷,哎呀!您受了伤,怎不好好休息呢!”
“我有急事跟你谈。”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慕妈眼色一沉.招来了丫头。
“帮我招待那位王大爷。”随即转身同唐鹰消失在大厅。
两人独处秘室,唐鹰立刻说明来意。
“我出双倍的价钱,替我解决一个人。”
慕妈一听。掩嘴笑了起来。
“唐爷,你该知道秋月阁从不接受同一个客人两次的交易。”
“三倍价钱!”他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