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沾湿的棉花棒,他帮她润湿了嘴唇,动作中包含了无限的轻柔与疼惜,极尽怜爱之意。
“你还好吧?”严浩哑着声问道。
“嗯。”他继续着他的动作。
那场枪战十分激烈,即使聂彻受过极严密的训练,还是中了两枪;一枪在左小腿,阵个在左手腕。
好在都没伤到要害,所以在取出弹头后,就没什么大碍了。从第三天起,他就坚持要自己照顾蓝可情。
“收购白氏的行动进行得如何?”川崎造二在那场枪战后,已经向阎王爷报到了。现在的飞鹰组由严浩掌控,而照顾黑岩冷凌的责任自然也就落在严浩的身上,即使他从未开口允诺。
“百分之七十股份已收购完毕,”他真看不出聂彻居然会是个商业奇才,思虑缜密、判断精准许得很。“而且白尚礼贩毒的证据也收集得差不多了。”可怜的他,十天内来回日本、台湾已不下五次了。
“谢谢。”聂彻衷心地说。
严浩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多谢几次好了,我喜欢听。”反正难得听到。
“对了,孟老大的娃儿生了。”严浩又说。
“恭喜他了。”事实上,他现在只关心小情,其他的事,他没啥兴趣。
“是双胞胎。”他拿起篮中的苹果,丝毫不客气地啃了一大口。“两个都是女的。”
真烦!一次说完行不行呀?敢情他严少爷吃饱了撑着?
“一个叫孟浩,另一个叫……”
“聂彻。”聂彻替他把话接下去,这个消息他一天前就知道了。
“阿彻……”
“嗯?”的他目光仍是停留在床上的佳人身上。
“你想孟老大……是不是暗恋我们很久啦?!”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编织美梦?”
“我……”此时,严浩的手机哗哗响起。“什么事?”
“浩哥……”对方的声音似乎有些焦虑。
“知道了,先看着她。”严浩交代,接着关上了手机。
“黑岩冷凌?”聂彻闻出不寻常的气氛。
“我先走了。”他拍了拍聂彻的肩膀。“自己保重。”随即走向大门。
“别对她太苛求!”他在严浩关上门前冲口说出,回答他的只是一记关门声。
房间内又剩他和小情两个人。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很轻、很柔。
夕阳斜斜地照了进来,洒脱了一地的余晖。
她会醒的,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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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很快地就找到了黑岩冷凌的所住处。
这里被称为人间地狱也不为过,没有一丝丝新鲜的空气,只有堕落、与不停地自我麻醉。
严浩狠狠地夺走黑岩冷凌嘴中叼着的香烟,毫不怜惜地扣住她的手腕。
“啊,我说是谁呀,原来是严浩大哥。”
“跟我走。”
“不要。”回答得干脆利落。
“啪!”一巴掌落在冷凌的脸上,似乎想打掉那张轻佻的笑脸。
“继续呀,你刚刚打的是右脸,干脆连左脸一起打好了!”冷凌故意转过头,把左半脸颊朝向严浩。
“啪!”不给半点儿面子,又是一个巨掌落下,惹得周围的人惊呼了起来。
“如果够了,麻烦你自动离开,这地方不欢迎你。”冷凌顺手又点了根烟。“小春,你的笑话还没……”
“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架着?”严浩的声音冷冽得可以。
“小春,不要理他,我……啊!”冰冷的液体顿时从头上浇下,淋湿了冷凌,也烧熄了烟头。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冷凌恼怒了,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往他身上砸去。
“如果不是黑岸羽龙,我才懒得理你的死活,你要跳楼都不干我屁事!再问一次,你要自己用走的,还是要我用强的?”
黑岩冷凌的脸霎时转白。“告诉黑岩羽龙,叫他少管闲事,他没有资格……”话还没有说,整个人就被严浩像布袋般扛起,带出了肮脏污秽的地方。
“姓严的,你给我放手……”冷凌的挣扎,完全起不了作用。
她被他塞进车时,还没来得及逃出,严浩就发动引擎笔直冲去,一路狂飙回他的住处。
“砰!”她被狠狠地扔向沙发,顿时一阵头晕。
严浩鄙夷地瞪着她,随手丢给她一面镜子。“肮脏!”
冷凌的妆化得极妖艳、庸俗,那张脸不知道涂了多少颜料在上面。
冷凌把那面镜子朝他砸去,镜子被摔个稀烂。
“我就是肮脏、就是贱,怎样?你少爷不高兴大可以走人,没人叫你在这里假惺惺!”她气愤地开始乱砸东西。
“黑岩冷凌,你给我安静点,不然有你好受的!”他也有些恼火了。“别人迁就你,我可不会,对付你这种人,不需要太讲道理。”他火大地抓起到处破坏东西的她,往浴室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她死命抵抗。“你要干什么?”
“你也会害怕?”他嘲弄道。
不理她的挣扎,严浩拿起莲蓬头,开启最大量的冷水,直冲黑岩冷凌。
冰冷而强烈的水流令她打了个冷颤。
“你给我清醒点,因为救你,蓝可情躺在床上还没醒过来,你有什么资料天天出去醉生梦死?”
水柱继续喷向她。
“打扮得像个阻街女郎,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你给我闭嘴,闭嘴!”她全身湿透了,双手捂住耳朵。
“敢做就不要怕别人说,这副德性,难怪没有人敢理你!”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没资格说我!”她大吼,脸上流的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你这种人,我懒得知道些什么以,免得脏了我的耳朵!”
“走开!走开!”她像发了疯似地朝他狂吼。
“我乐意之至。”语毕,他即转身离开,一点儿也没有犹豫,就像囚犯离开监狱,没有一丝眷恋。
好冷!湿淋淋的衣服紧贴着身躯,她蜷缩成一团。
没人理没人理,没人爱就没人爱,我不稀罕,我一点儿也不在乎!
我下贱、我肮脏,说得再确实不过了,不是吗?
妈,为什么不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不想留在这里面对如此污秽的生命。
不像其他的豆蔻少女,她,没有期待、没有未来,有的只是不堪回首的过往。
妈妈,我要带着孩子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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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严浩一边弄着蛋炒饭,一边咒骂着。
看他给自己找来什么样的麻烦?如果没有答应聂彻接下这档麻烦事,他现在可乐得轻松呢!
别太苛求她!他想起聂彻的话。什么嘛!这种小孩就是太欠缺管教了,才会自甘堕落。
动作漂亮地把炒饭撩起锅,霎时,厨房内香味四溢,令人垂涎。
“黑岩冷凌,反省过了,就可以出来吃饭了。”他敲着浴室的门,语气仍是不怎么友善。
咦?没有动静?
“黑岩冷凌?”
搞什么鬼?他打开原本就没上锁的浴室门。
“该死!”又是一声咒骂!
严浩迅速地抱起用刮胡刀割腕自杀的冷凌。
该死!割一刀还不够,手碗上满是刀痕,整个人冰冰得像一具死尸。
该死!这么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活,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想活得久一点都无能为力?
不知怎么的,当年他抱着迎秋的感觉又浮现了,他居然不希望她就这样离开。
第十章
冬末了。
清晨,小雪飘舞了起来。
第二十四天了。
聂彻早上在梳洗过后,也顺便帮蓝可情做清洁工作,日复一日。
湿毛巾轻轻拭过她的脸庞。
“阿彻……”突然间,一阵好细的声音,从可情的嘴中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