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当然怕啊!开玩笑,他有刀子耶!”羽菲耸耸肩,淡笑道:“可是当时看你 那么危险,我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嘛!”
何爱莉听了心中顿时难受起来,原来她一直用一种不相干的恨意去对这样纯善的女 孩。
“不过……”羽菲有点好奇。“你刚才那种情形实在太危险了,那种人就是要钱, 而伯母你不给又喊救命的……”
“其实我是吓坏了,钱我可以给,可是链子是我死去的母亲留下来的,我想传给以 后的媳妇,当时只想保住它,也没想到那么多。”
“噢?”羽菲明白过来,点头后脸上的笑容却敛住,显得有些落寞,她低喃:“我 能明白伯母的心情,如果我妈能留下什么给我,那我也会这样的。”
“你……你妈她……”
“她死了。”正当何爱莉为这样的答案失色之前,羽菲又接口道:“她死了二十几 年了,我现在的父母是我姨妈和姨父。”
“噢……”何爱莉这才松口气。原来是慕伦搞错了,她原来也已知自己的身世了。
“不过,我还算是很幸福的!”羽菲很快地甩头,笑得灿烂。“我现在的父母跟亲 生的并没两样。”
何爱莉由衷的笑了笑,“那可能是你的福气。”她转了话题,试探地问:“像你这 么心地善良又漂亮的女孩,一定会嫁到好老公的,你有没有要好的男朋友呀?”
“我……有……”她接著又道:“没有!”
“这……”何爱莉注意到她脸上复杂的神色。“怎么回事?”
“这个意思就是说呀!有,可是等于没有!”羽菲递上茶水,对这样的陌生人谈心 事,倒也是一种纤解心情的好方法;彼此没有负担,亦无后遗症。
于是,她开始侃侃而谈,述说著和慕伦之间的爱情历程 --
提到今日的分手,她垂下长长的睫毛,不免心生黯然。“我没想到自己居然对你说 了那么多,我是要忘掉他的,可是……”
“可是,你爱他。对不对?”
“我……我是爱他,可是他妈……”
他妈?何爱莉调了个坐姿,啜茶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也许像他所说的,他妈已经 改变了--”
“难喽!他妈可以记恨一个不存在的人那么久,可见多么小心眼,一想到自己要有 这样子的婆婆……”羽菲不敢苟同的摇著头。“伯母,你的脸色好差,不要紧呢?”
“呃……不要紧,没事……”何爱莉僵硬地扯著嘴角:“其实每个人都会犯错的, 长辈也一样,说不定他妈已经知道错了,只是拉不下脸来认错!”
“你说得也对!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可能要她认什么错。”羽菲吐吐舌,天真地 笑了。“只要她拿出诚意来对待我那就够了。”
“会的,她会有那个诚意的。”何爱莉知道该是告辞的时候了,否则,这种清算自 我的方式会教她的血压上升的。
临行前,她意味深远地对羽菲说:“虽然我们素昧平生,但是,我仍然希望你能有 美满的未来,两个相爱的人要是能有那个缘分厮守,是绝对值得珍惜的;一旦错失了, 那种遗憾是任何东西无法弥补的,你懂吗?”
羽菲点了点头,顿有所悟的双眸闪耀著光芒。
☆☆☆
“不好了!羽菲,刚才我接到电话,说展慕伦伤重住进了医院--”
“什么?”争争的话恍如青天霹雳般,教羽菲几乎魂飞魄散。
问明了医院名称,她火速地赶赴。怎么会这样子?伤重?究竟有多严重呢?在车上 内心翻腾的羽菲,早已六神无主,红了眼眶。
一到急诊室,就看到李副总焦急的身影。“风小姐,你可来了,咱们总经理一直叫 著你的名字呢!”
“他现在--”她几乎没有勇气追问下去。
“已经动过手术,现在在恢复室,医生说……恐怕……”
不!不能有任何恐怕!“慕伦--”她唇一颤抖,斗大的眼泪掉了下来,随即奔向恢 复室去。
“医生说恐怕要休息几天,我话还没说完,她怎么哭成那副样子呢?”李副总在她 离去后,抓著后脑勺嘀咕著。
愈想愈伤心的羽菲进了恢复室,一见到头部包了重重纱布的慕伦,立即扑上前,泪 水再也无法克制。“唉,你……你是怎么搞的嘛?好端端的,怎么会……你是不是又在 装死吓人呀?你醒来呀!”
她用手抚著他俊挺的五官,哀怜地泣道:“慕伦,你如果就这样死了,我……我会 恨你一辈子的,人家昨晚才想通的,可是你今天就……难道我真的要错失了吗?不…… ”哭到伤心处,她忍不住趴在他身上。“你忘了吗?你要我负责任的,你说要答应我的 求婚的,现在……现在我跟你求婚了,你听见了没有?展慕伦,我要你娶我,你愿意吗 ?回答我,回答呀!慕伦……”
蓦地 --
“我愿意!”
“咦?”羽菲吓得连忙抬起头,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有误?可是,当她接触到一对 仿如黑檀木的眸子里,她叫了出声。
“慕伦!你醒了呀?太好了,谢天谢地!”她雀跃狂喜地拥住他。
而他也老实不客气地楼个温香满怀。
“咦?不对!你……”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迅速地抬眼,忽然明白地尖叫:“你又 在耍我?你没受伤?”
“你不会是真的希望我伤重吧?”他苦笑一下。
“我是有伤,而且伤得很重、很重……”“在哪儿?”她焦急的问著。
他的眸光一闪,朝胸膛指了指。“这儿!”而在她来不及应对之前,他湿润的唇已 然覆上。
四片火热的唇瓣一接触,像是导了千万伏特的电流般,他们旁若无人的缠绵,已使 恢复室生色万分。
“你好坏!居然又用这种烂招数唬人!害人家白白浪费泪水。”
“浪费泪水总比损失一个老公好吧?”他无限爱怜地嗅著她阵阵的发香,“是我妈 教我的,她说要我把你追上手,就要不择手段,用非常的方式。”
“你妈?她教你的?”
“当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她突然对我说了许多话,包括过去的种种。不过 ,最重要的是,她教了我这一招。唉,我已经答应你的求婚了,你可要对我的终身负责 到底喔!”
她抿唇嗔笑,就在这时,恢复室走进了一个人,吓得他们俩赶紧分开拥抱的身体。
“妈,你来了。”慕伦一边拆纱布,一边唤道。
妈?羽菲循著视线望了过去,那不是……她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地道:“伯母,原 来你就是--”老天!帮她好好想想,昨晚她……是否说了人家什么?
慕伦见了羽菲的反应,不禁暗捏一把冷汗。看样子她似乎已和母亲照过面?
佛祖庇佑,希望不是曾经叫骂过的窄路冤家!
“我就是慕伦他妈,昨晚没表明身分,你不会介意吧?”何爱莉和颜悦色地说道。
而展慕伦一颗扑通的心,当下宽心了不少。
“伯母,我……”羽菲有点局促。
问爱莉只是笑了笑,然后拉过羽菲的手,往她掌心递上东西。
是那条项炼?“伯母,这--”
“这是我的‘诚意’,希望你收下。”
羽菲脸红了,但可没忘记昨晚的对话。“伯母,昨晚我--”
“唉?收了链子,再叫我伯母,就不对了,是不是?”何爱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