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任性,只是受多情所累,她又能苛责什么?
“羽菲,你真的舍得吗?”
“我……”她试图大而化之地调适彼此的心情。“钦,你也真是的,我又不是不回 来,我只是想出去增广见闻,多多充实自己,我总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总不能叫父母 养我一辈子吧?”
“谁说你要让你父母养一辈子的?你的将来有我,你怕什么?难道我会养不活你? ”
这话里的玄机,可教她一阵阵甜蜜。可是,她依然有自己的主张。“谁要让别人来 养!我希望自己有独立谋生的能力,社会结构不同了,现代的女人已经不兴无才便是德 那一套了。”
“社会的确是变了,可是到底是变好还是变坏了呢?我现在并不是在探讨两性的责 任问题,我也不是说一个女强人就不可爱,只是……我在想,难道功名利禄的追求,胜 过一份真心付出的感情?人往往在达到自己所设定的目标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最需要 的不是这些。”慕伦目光幽远的看她一眼后别过头。
她对他的感慨提出了答辩:“你说的我懂,可是对我来说,有所追求才有所坚持, 就算坚持之后会发现遗憾,但至少也能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转过脸,看著她昂起下巴、两眼散发热切光芒的样子,不觉动心。
他就像一匹识途的老马,深思熟虑而散发睿智,但有时却因世故而益显天真。而她 ,虽有著初生之犊的无畏傻劲;但是,那强烈鲜明的企图心,却洋溢著另一种最原始的 生命热情。是人,都有欲望和追求;也许他该守候,守候她最终也最真的追求目标。至 于过程,谁也无法去作主的。
突然像明白什么似的慕伦,改变了态度,用轻松的口吻道:“我只是怕等到发现遗 憾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你……什么意思?”
“就好比说……这万一你出去了好几年,我们之间起了变化,那……”
“变化?”她翻了下眼皮,“说了老半天,你就是在怕我会变心……”。
“不!”他截了话说道:“我是怕我会难耐寂寞,另结新欢。”
她立刻也截了他的话,用她的两拳。
“啊……你怎么动手打人啊?”他忙抓住那扑来的粉拳。
“我就是要打,最好把你打死,你就不会寂寞了!”她杏眼圆睁地涨红脸。
“可是,你把我打死了,到时候寂寞的人就是你了!”他顺势将她按人怀中。
“你死了关我什么事?”她嘟了唇,故意说著。
“那关系可大了,到时候你上哪儿去找一个像我这么有爱心的人娶你?”
“什么!”羽菲大叫不依的拧著拳头又要往他胸膛上捶,只是……她很快地松了手 。
他低头吻了她,深情而缠绵地吻住她。“羽菲,我们结婚吧!”他忽然放开她,正 色地说。
“结婚?”他在向她求婚?她咽著口水,有点失措,嘴里胡乱地应著:“你该不会 故意想用结婚牵制我出国吧?”
“牵制!”他拨弄著她的额前浏海,半认真地笑了。“嗯!不错!这个建议很好。 我是想把你绑在腰带上,直到你替我生一打的孩子。”
“不要脸!谁要替你生孩子!一打?你当我什么?”她又槌了他一记,却乱设力气 的。
“当你是我孩子的妈,是我唯一的选择。”这次,他托起她的下巴,庄严而温柔看 著。“羽菲,我不想去干涉你任何追求理想的脚步,同样地,你也不能。而我,所追求 的理想是你,也许你不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却肯定是我唯一想要的那一个。所以,我不 会轻易放弃,你懂吗?嫁给我,羽菲。”
“慕伦……”所有的感动都不再是言语所能表达,她张开臂膀,攀附他的脖子,紧 紧地抱住他。
终于,她无声地点了头。
欣喜若狂的慕伦抱起她,转著圈子。“那我回去就告诉我爸妈……”提到‘妈’字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你妈她……”羽菲立即敏锐地察觉出来。“她反对我们在一起,是不是?”
“你放心好了,其实我妈虽然有些固执,但是不至于不讲道理;更何况,上一代的 恩怨没理由牵扯到我们的身上,她不应该因为你妈而迁怒你才对。”他安慰著她。
“我妈?我妈跟你妈有什么恩怨?”
“这……”慕伦只好实话实说了。
“不可能的!我妈怎么会是你爸的老情人!”羽菲知情之后,哇哇大叫。“一定是 弄错了,我爸妈感情好得很呢!”
“谁知道呢?”慕伦颇感无奈。“只有他们当事人才清楚吧!”
羽菲皱了眉头,陷入深思中。不行!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爱情可以属于两个人,可是,婚姻就不同了,那可能必须牵扯到两个家族的结合。 在“案情”未明而未获展母祝福之前,她岂可贸然踏入展家?
“不行!刚才求婚的事不算!”她拒绝道。
“什么?你在说什么?”他差点跳起来。
“我是说,我现在不想嫁了!”她挥了手,心里盘算著该如何回家取得父母的“供 词”。
“你……风羽菲,你--”他好想一把掐死她,事关终身大事,她竟然可以在短短数 分钟之内出尔反尔?他被惹火了。“你在耍我是不是?好,你不嫁了是不是?那没问题 ,我马上去找出一打以上肯嫁的人。”
“展慕伦,你给我站住!”她咆哮地制止他拂袖离去的脚步。
此时,公园里的人潮随著两人提高的声浪来源而涌上,眼见原本一场罗曼蒂克的求 婚记竟教他俩演成了“驯兽记”,只是,不知道哪一个是兽。
“找警告你,你敢去娶别的女人,我就去拆了你的婚礼!”
“你--”这蛮妞真霸道!自己不嫁又不许他另娶?不过她吃醋的泼辣样儿,他喜欢 。
“你跟我求过婚,我也答应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我不许你再去动别的 女人的念头,你听见了没有?”
怎么他好像沦为俘虏似的?“可是,你刚才又反诲了--”
“我只是说我现在不嫁,没说我以后不嫁啊!你不能等我把问题查明白,解决了之 后吗?你急什么?除了你展慕伦之外,我还会去嫁别人吗?白痴!”
她又骂人了。可是,这一回他被骂得心里乱“爽’的,虽然好端端一句“非君莫嫁 ”的神圣誓言,在她那种擦腰瞪眼下产生是嫌突兀了些。
他憋住笑意,没好气地道:“那只怪你没把话说清楚,我当然能等,你一天不嫁, 我就打一天光棍。”
“你--”还是她忍不住笑了,“你……肉麻!”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见识什么叫‘肉麻’!”他上前拥著她,“走吧!不然又要 成为露天野台戏的主角了,瞧!观众愈来愈多了。”
明知道他前面的话在“使坏”,羽菲倒也显得温驯。任由他拥著自己离开那一张张 兴致勃勃、充满惊奇眼神的无聊群众。
反正,她的“撒泼”对上他的“使坏”,日子倒也热闹。至于谁占了谁的便宜,不 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有谁会去计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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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她怎么能不计较呢?
虽然事过几十年,但是何爱莉永远也无法释怀的是,丈夫当初逃婚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