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诊疗室,她跟护士点了下头,便坐在一旁等候,距离阙宕帆中午休息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握瑜!"此时,裴然走了进来,显然也是看准吃饭时间快到了,便溜班来找阙宕帆。
石握瑜对他一笑。"你好。"
"来找宕帆吃饭?"不晓得为什么,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贼。
"嗯。"
他无跟护士聊了几句,才在她的身旁坐下。"我陪你一起等吧!"
石握瑜当然欢迎。"好。"
"你知道现在诊疗室里的人是谁吗?"
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问题?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石握瑜仍答道:"我不知道,因为我刚来不久。"
"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哦!"他脸上的笑持续扩大中,但石握瑜可笑不太出来了。
"很美的女人?"她有几分不安。
阙宕帆人长得帅,又出众,被女人看上也不无可能,而这正是石握瑜害怕的地方,害怕她无法在他心中停留很久,害怕不久后她也会像母亲一样成为弃妇。
"是啊!难道宕帆没有跟你提过吗?"
"没有……"石握瑜的心早就为这番话感到窒息了,怎么有可能记起方才来找他的目的。
裴然看著她抿紧唇,愁眉不展,心里更是得意。"是吗?你何不等他出来以后问问他呢?"
"问他……那怎么可以……"
开什么玩笑,她没有那种勇气的。
"他出来了。"
裴然拉拉她的衣角,她一抬头便看见他扶著一名美丽的女人走出来。她顿时明白,她已与幸福错身而过。
"握瑜,你怎么会在这里?"阙宕帆的语气半是吃惊半是喜悦。
"我……想找你一块吃饭……我想我还是明天再来好了。"说罢,石握瑜转身便跑。
阙宕帆怒不可遏地瞪了裴然一眼,放开阙舱若的手,道:"你男朋友会来接你吧!那我无走了。"说完他连忙追了过去。
阙舱若眨了眨眼,她几时看过阙宕帆如此失态地在医院走廊上狂奔?她的眼圆睁,笑了出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问答一旁跷著二郎腿的裴然。
裴然捧著肚子大笑道:"哈哈哈!你二哥的女朋友把你当成情敌了啦!哈哈……哈哈哈……"
难得可以幸灾乐祸一次,因此裴然笑得特别得意,也特别大声。
阙舱若则摇摇头,虽然不怎么欣赏裴然的恶作剧,但是她要去找她未来的老公,无暇去帮阙宕帆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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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握瑜,不要再跑了!"
石握瑜知道阙宕帆追在身后,她跑得更快。
他为什么还要追来?他明明可以不用理她的,但是……她快哭出来了啦!
蓦然,她没注意到脚下的阶梯,一个踉跄,人便失去平衡。
本来以为她会跌得头破血流,却没有料到阙宕帆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两人一起滚下楼梯。
等石握瑜惊惶不安地睁开眼,阙宕帆已经昏倒在她身边了。
"宕帆……哦,我的天!宕帆……你没事吧?快醒过来……"她吸吸鼻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却……
"不要哭了,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哭?"阙宕帆瘖哑的嗓音传来,一只大手也揉上她的发。
她哭得更大声了,遇上他,是她这一生最美好的事,她真的不愿意放开他!他可明白?
阙宕帆的俊目闪著怜惜,坐起身将她揽进怀里。"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会紅肿得很难看的。"
他很高兴石握瑜懂得吃醋了,但是她难道不明白,她的泪是唯一能让他手足无措的武器吗?
好不容易哭声渐歇,石握瑜抬起婆娑泪眼,第一句话居然是,"我要跟你同居!"
"你说什么?"阙宕帆闻言,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反而蹙紧眉。
"你不要吗?"石握瑜小心翼翼地问道,来不及抹去脸上的泪水。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这么决定呢?"他抱著她,两人在楼梯间相依而坐。
石握瑜紧紧地偎在他的怀里,生怕这将是她最后一次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我……我想过你昨天说的话,知道如果我没有办法独立,我妈她就不可能接受刘叔叔,因此我才想……"
"想跟我同居?"阙宕帆噙著笑意问道。
这小妮子,关心的全是家人的事,事事把家人放在第一位,但是他呢?她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地想过他,连答应同居也是为了她母亲。
石握瑜埋首在他的胸臆,点点头。她现在只想任性地腻在他的身上,不让他再去找那个女人。
但是阙宕帆不打算让她当鸵鸟,硬是将她的脸捧了起来,轻声道:"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就如同她因为父母离异,而不再信任婚姻一样?
"我……"石握瑜承认自己嫉妒,但是她说不出口。
"唉!"早知道他就不问了,因为他并不清楚裴然跟她说了什么。"刚刚那个女人是我妹妹。"
"咦?"石握瑜疑惑地抬起眼。"你还有妹妹?"
阙宕帆笑了笑,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是啊!我有七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而她和阙淮歆都是。"
虽然阙宕帆说得云淡风清,但是石握瑜相信他,没有任何理由,便轻易地释然,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同父异母?"
"是的,我的家族你可能也听过,就是阙氏企业集团。"
石握瑜这下瞪大了眼。"原来你们家那么有钱,但是你怎么……"
"只是个心理医生?"阙宕帆弯起了嘴角,讽刺地一笑。"握瑜,那是因为我喜欢当心理医生。"
他本来并不爱谈这件事情,不过为了石握瑜,他不介意把那些陈年往事拿出来再说一次。搂紧了石握瑜,他心中曾有的怨怼,竟也消失无踪。
"喜欢当心理医生?"石握瑜到现在才发现,她对他的事一无所知。
"是的,因为我喜欢看穿人心的那一刹那……"这样说或许有点玄,不过阙宕帆爱极了这种感觉。
他记得,当他知道他的父亲就是那纵欲昏淫的阙老头时,他悲愤不已,想想看,他居然有七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那么未来呢?还会有多少个蹦出来?实在令人难以想像。
他恨阙老头甜言蜜语地让他的母亲未婚生子,恨他故意断绝母亲的生路,让母亲不得不离乡背井,带著他前往美国,因此他是恨他的,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一个人。
在母亲结婚了之后,他便早早独自一个人生活,这回除了是应医院聘请回台湾担任心理医生之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认亲,他要亲眼看到阙老头得到报应。
没料到这一待下来,他竟渐渐淡忘了当初的恨,日复一日的过去,直到他遇到了石握瑜。
石握瑜听著阙宕帆淡然的描述过去,她的泪又掉了下来,她紧紧地拥著他的身子。
她曾经在父亲背叛母亲和她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不幸的人,但是她的身边至少还有阙宕帆的陪伴,而当时的他却得孤独地面对,这教她好心疼、好不舍。
"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任你的。"
石握瑜羞红了脸颊,自动送上她的樱唇,两人吻得难分难舍,要不是阙宕帆的自制力过入,恐怕会当场要了她。
"有机会我替你介绍我那些兄弟姊妹。"他放开她,眷恋地抚摸她的唇。
"好啊!"石握瑜终於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