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官暖暖无法正视母亲关爱的眼光,即使她明白母亲说的都是实在活。
"男人都薄幸,我想他不是不明白,而是故意装作不懂。"何玉兰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些话女儿听了一定会难受,可是她身为一个母亲,又同为女人,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女儿吃亏、吃苦。
官暧嗳僵了下,低下头没有说话。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认为?杨誉翩才这么说过,现在母亲又拿出来讲,就算她有千百个为飘哥哥反驳的理由,她也无法说出口,因为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知道凤小子条件好,妈也喜欢他来当我们家女婿,可是女人家的青春毕竟有限;你已经浪费了二十年的时间在他身上,结果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在原地踏步,难道你还想再赔上个二十年,真要等到你人老珠黄的时候再来反悔?
"暖暖,你说妈自私也好、贬低自己女儿也罢,我总是个做妈的呀!我自认为女儿是我自己生、自己养的,我当然要以她的幸福为第一优先考量,妈这么说,相信你会懂的,对不对?"她盯着暖暖的发线,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话难免会说重了些,但该说的该做的,她也只能这么苦口婆心地劝。
官暖暖闭上眼,她沉重地点着头,泪,却止不住地滑落--
是啊,如果她再这么苦苦地追求下去,心痛的将不再只有她自己,她太自私,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却完全忽略了父母的感受;虽然爸对她北上的事一句话都没说,但她相信爸爸的心里一定跟妈一样为她烦心,她实在太不孝了。
"其实村子里很多人都向我提过,像杨仔、赖飞、九婶婆,他们个个都希望你能嫁到他们家去。
"妈不是逼你,只是要你好好想一想,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能强求的,与其求得一段不属于你的幸福,不如找个朴实肯上进的对象,婚后再来培养感情不也是顶好的吗?"像她跟她阿爸,不也凭媒妁之言结缡了二十几年?她觉得这也是一种单纯的幸福啊!
滴滴眼泪滴滴酸,她明白母亲的用心良苦。
"妈,再给我一段时间。"她吸吸鼻子,用力眨去眼中的水分,她抬起头,挤出一抹粲笑。"最迟两个月,要是……要是情况没变,我就回来。"
能给的她都给了,包括她的人、她的心,她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付出了--除了时间。
剩下的两个月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如果仍然无功而返,到时候……嫁给任何人都无所谓了……
何玉兰心疼地抹去她颊边的泪痕,她明白林金莲跟自己的心意是一样的,一定也喜欢暖暖当他们家的媳妇;但毕竟老婆是她儿子要娶的,要是凤小子坚持心意,她相信林金莲也没办法勉强他。
天下父母心,有多少孩子会了解父母真正的心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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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难得回来一趟,你就不能让我清静清静吗?"凤飘鸣家的情况比官暖暖家好不了多少,打从他起床开始,母亲的叨念就从没停过,念得他耳膜都快长茧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那副死脾气,妈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就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是不是?"林金莲插着腰,一根手指指着他不放,姿势像个茶壶似的。"你要是对人家没意思,就别碰人家一根手指头,不要吃干抹净了才来否认,你妈我可不是这么教你的!"
这事她可没胆跟玉兰说,除非真把暖暧给娶进门,否则她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凤飘鸣霍地脸色一沉。"胖妹跟你说了什么?"
"我自己的儿子还要她来跟我说吗?你那德行我早就摸透了。"林金莲没好气地放下手,这姿势摆久了还真累人呢!"人家暖暖不是没人要,我每天看那些老家伙到她家跟她妈说媒,你不急可急死我了咧!"
"说媒?"他眯起眼睨着林金莲,不是很相信她的话,因为她总有本事把死的东西说得活灵活现,仿佛她真亲眼瞧见死人由棺材里爬出来变成僵尸似的。"就凭她?不怕好好的一个家被她给吃垮了?"一颗心莫名变得沉郁,他忍不住尖酸地诋毁那个小女人。
"人家还怕她不来吃呢!"林金莲坐下来,闲闲地跷起二郎腿。"呐!别说你妈我没提醒你啊,你昨天晚上也看到啦,那个杨仔不是一直打着暖暖的主意吗?还不只他咧!你都不知道人家暖暖有多抢手,你动作再不快点,早晚被人给抢走!"
这孩子就是死脑筋,她要是不给他点醒点醒,她的好媳妇改明儿个当真就变成别人家的了。
"抢什么抢?要就拿去啊,我又没有霸着她不放!"这句话听起来明明就是赌气的成分多一些。
开什么玩笑,谁霸着谁还不晓得呢!他有必要跟人家抢吗?如果不是她那晚哭哭啼啼的,他跟她之间说什么都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暧昧不清的局面--
"你你你……好,要ㄍ一ㄣ你就尽管ㄍ一ㄣ上好了,你官妈妈也是疼女儿的,要惹得她不高兴了,到时候你哭着求、跪着求,人家也不见得愿意把女儿嫁给你!"林金莲气得说话都结巴了。
看来这死孩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还好她昨晚叫杨仔他孙子"洋芋片"去给暖暖出主意,他们是小学同学嘛,自然比较好沟通,她就不信这次逼不出儿子的心意!
"她爱嫁给谁就去嫁给谁,干我屁事!?"凤飘鸣彻底被激怒了,他愤怒地甩开手上的报纸,站起身来往房间走去。"你去告诉她,最好她今天就给我嫁出去,大爷我心情好,铁定包个厚厚的礼金当作贺礼,省得她把人家给吃垮!"最后几句话几乎可以用咆哮来形容了。
林金莲睨着他的身影进了房,她满意地勾起唇微笑。
哟!还说什么随暖暖嫁人去?依她看,这儿子分明就是嘴硬,瞧,他不是气得快"花轰"了吗?嘻!
哎--世界真美好啊,美得令她都想唱歌了呢!她得记得跟"洋芋片"随时保持联络,这会儿不下猛药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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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北以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只能以"战战兢兢"四个字来形容。
虽然两个人每天还是一起吃、一起睡、一起活动,可是谁都没敢把母亲对自己说的话摊开来跟对方说,讲得难听点就是"各怀鬼胎",仿佛一旦说了开来,眼前假面的和谐景象便会在一夕之间崩解。
这晚两人在客厅里看光碟,看没十分钟,电话便响了起来,凤飘鸣想都没想便一手接起电话。
"凤飘鸣。"直觉是自己的电话,他报出名字。
"请问官暧暖在吗?"一个爽朗的男声由话筒里传出,没有丝毫犹豫。
凤飘鸣顿了顿。"哪位?"电话线接错了吗?他微蹙起眉看向官暖暖,而原本在看电视的官暖暧,也因他莫名其妙投射过来的视线而转头看向他。
"暖暖,我找官暖暖。"男子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一次。
"你的。"凤飘鸣没有再多话,把话筒丢到官暖嗳的腿上。
官暖暖看了他一眼,才小心地拿起话筒答腔。"我是官暧暖。"
"是我啦,杨誉翩。"杨誉翩在电话的另一头喳呼着,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是你?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还好死不死地被飘哥哥接到,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