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她也不敢多嘴,两人就这么杵著,直到有人进来打破了沈默。
「哟,好难得,你也会来看画?」
进门的是冠凝玉。
看到她出现,穆若幽大大地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终於得救了。这小小的反应,被冠天擎尽收眼底。
「刚好经过,顺道过来看看。」
真是老天要下黄金了,打死冠凝玉都不相信天擎会对画有兴趣,除了画廊开张的头一天之外,这么多年来从没见他来过,他一定是来糗她的。
「毫无艺术细胞的人,怎么突然对我的画产生兴趣?」
对於四姊顽皮的嘲讽,冠天擎也不甘示弱地回她一句。「老爸藏书阁里的色情书刊全看完了,只好到你这儿来寻求刺激。」
「死天擎!告诉你多少次,别把我的艺术跟色情书刊相提并论!」
冠凝玉气得杏眼圆瞪,就知道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在一旁的穆若幽听到他们的对话,极力隐忍著想笑的冲劲,因为憋著,两烦胀红得像苹果,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冠天擎瞄了她一眼,冶道:「想笑就笑,否则会得内伤。」
她羞愧得不敢抬起头,忙找个理由退下。「我出去做事了。」语毕,立刻逃之夭夭。
灼热的目光随著那抹倩影离开,直至消失在门外,才不著痕迹地收回。
「怎么突然心血来潮到我这儿来?」冠凝玉问。
「我正想问你,昨天才结婚的女人,怎么今天就开始工作?你丈夫不会吃醋?」
「哼,他敢有什么意见,能娶到我,他偷笑都来不及,哪里敢干涉我。」她掩嘴笑道,装作一切都很美满的样子。
冠天擎只见过新郎一面,给人的印象确实是斯文儒雅,看起来就是一副好讲话又脾气温和的男人。
「我看他注定被你吃得死死的。」
「可不是,呵呵……」其实正好相反,是她被吃得死死的,不过这么丢脸的事,打死她都不会说。
看四姊凝玉找到了幸福的归宿,他总算放心了,原本还担心排斥男人的她会不习惯婚後生活,目前看来似乎还算顺利,他来这里除了问候外,也是为了向她告别。
「我要回日本了,七点的飞机。」
「这么快?怎么不多待几天?」
「日本那边的工作尚未结束,我得赶回去。」
冠凝玉有些不舍,天擎走了,她就少一个斗嘴的弟弟了,不过他们都不是会轻易表达感情的人,讲一些肉麻的真心话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过去如此,未来也会这样保持下去。
「保重。」
「你也是。」
没有太多废话,向四姊告别後冠天擎便离开了,不过在走廊上正巧又遇著了穆若幽,她的手上正拿著罐装汽水。
「咦?您要走了啊?汽水才刚买来说……」
她看著手中的汽水,没想到他和老板这么快就聊完了,现在才拿给他会不会很奇怪,不会又惹他不悦吧?
正踌躇著该不该给他时,一只粗犷的大手伸来,在接过她手中汽水的同时,粗糙的掌心,似是不经意地擦过那白皙的柔荑。
一种奇异的感觉,轻扣著心扉。
她怔怔地盯著他,而他像没事似地拔开瓶盖,灌了一大口。
「谢了。」说了这么一句後,便越过她朝门口走去。
穆若幽目送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俊,才低头盯著刚才被他摸到的手,下意识地抚摸。
奇怪,热热的呢……
应该是不小心碰到的吧?堂堂五公子才不会故意做这种事。
她轻敲自己的脑袋,暗责自己太神经质,甩甩头,告诉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了,因为还有好多工作等著她去做呢!
那五公子,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过路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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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的今晚,应该是浪漫的,但对冠凝玉而言,却感到有一种月黑风高的诡异气息。
盯著房里的双人床,上头的囍字还在,现在已经是睡觉时间,她却紧抱著枕头,表情犹豫不定。
相对於她的紧张,那个已成为她丈夫的男人,正神态轻松地半卧在床,好整以暇地等著她。
「你不会想就这样一直站到天亮吧?」他轻笑,此刻的他毫无白天文弱的假象,只有令人深感戒备的威胁感。
她轻咬著唇瓣,这是不自觉的习惯,当她紧张时就会这样。
昏暗的灯光里,只见著他炯亮无比的眸子,正紧锁住她不放。
「为什么我们得同床?」她不服气地抗议。
「因为我们是夫妻。」他微笑地解释,还不厌其烦地提醒。「你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我们上午的协定吧?」
她没话好说,把怀中的抱枕抓得好紧,还捏出了印子,脑袋瓜里又开始转著鬼主意。
「相信你一定会守信,不会重演昨晚的戏码。」
她一脸心虚,这人看透了她的心思。
是的,她答应与他维持一年的婚姻,在这段期间给他追求的机会,如果一年的期限到了,她还没爱上他,便可以结束这段关系,而她也可以拿到画。
既然答应了,就没有临阵脱逃的理由。
她很慢很慢地移近床边,中间还偷偷作了好几次深呼吸,严格说起来,今晚才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天,她都必须和这个男人同床共枕,面对他,身子除了紧绷,还有著……臊热。
因为她的动作太慢,还故意磨东磨西,姜子蔚才没耐心等她走完太空漫步,手一横,一把将她拉向自己,害她跌了个踉舱,直接扑在他身上。
一碰触到他热烫的身子,她立刻紧张地泄漏了自己内心的慌乱。
「两人共睡一床好怪喔。」
「你会习惯。」
他搂著地,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臂膀上,男性热烫的身躯就这么压向她。
「不,慢著……」无措的双手轻推著他挨近的胸膛。
「放心,我不会碰你。」
「骗人。」
「我说话算话,可不像某人。」这某人当然是指她。
她脸一红,尴尬地垂下眼帘,慌乱的焦距不知该落在哪里好,回想起他刚才的话,又怯怯地抬眼。
「你真的不会对我乱来?」
他摇头。「因为你还没准备好。」
她松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万一你忍不住呢?」
「我还不至於恶劣到霸王硬上弓。」
她一脸「很难说」的表情,令他啼笑皆非。想想有哪个男人像他一样,新婚第一夜被妻子下安眠药,第二夜还得向她保证自己一定君子到底,绝不逼她行使夫妻的义务?
他叹了口气,轻道:「放心吧!虽然我现在欲火焚身,但还不到兽性大发的程度,不过如果你一直问下去,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
她赶紧闭嘴,不再质疑他,怕他来「真」的了。
「不过……」他的手轻轻画过她细致诱人的嘴唇,低语。「至少,让我吻你总可以吧!」
她没拒绝,面对那深情温柔的眼眸,她整个人仿佛被吸进去一般,心思有些迷离,即使心跳如擂鼓,对那逐渐靠近的鼻息,仍努力试著不去躲开。
他的唇抵著她的,将热情轻轻揉入她嘴里,开始细细吮吻。
其实她并不排斥他的吻,他的唇很热,贴在她冰凉的嘴上感觉很舒服,还有他吻她的方式,就好像在吃一道美味可口的甜点,逗弄得她心跳有如小鹿乱撞。
柔情蜜意在交缠的两唇里化开,她轻轻闭上眼睛感受那奇妙的化学变化,他的舌头十分灵活,与她缠绵久久不休,仿佛点了一把火,烧得她整个人逐渐发热。